有的时候忽然觉得我的世界其实就是一个马戏团,置身于马戏团,它让围圈而坐高高在上的观众兴奋不已。却让身为小丑的我倍感压力,惶恐不安。表演总有结束的时候,掌声总有完结的时候,温存和幸福总是有限的,但是谢幕过后的辛酸和孤独则是无限的。
大卷发,红鼻子,厚重的的眼影加上夸张的火红唇彩,迈着滑稽的步伐搞笑登场。逗笑在坐的观众是他天生的使命,也是他存在的意义。只有看到观众的笑容,听到他们开怀的大笑以及热烈的掌声之后,他才觉得欣慰。他的愿望很简单,他对我说:“能够让他们忘掉内心的悲伤,看到观众的笑容,听到他们的掌声,得到他们的认可是我最大的愿望。”
观众的是挑剔的,时间久了之后,原先那些翻更斗,滑稽笨拙的步伐把戏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滚,滚下去。一点都不好看,我们要看更精彩的”
可怜的小丑,要满足观众想要看更为精彩的东西,单纯的搞笑行为已经得不到他的认可。他开始尝试着更有难度的表演,喷火,踩着高跷吹笛子,原先的一个个循环飞在天上的苹果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稍有不慎双手就会被割的鲜血淋漓。可是只要看到观众的笑容,小丑就完全忘记了他双手还未愈合伤口的疼痛。
可是他们还是不满意,这让小丑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又一次他发现自己表演失误伤害到自己的时候,观众的笑容是最为肆意的,掌声也是最为炽烈的。
“你看,瞧那小丑傻样,笑死我啦,啊哈哈哈。”
他忽然明白过来,像是发现一个秘密宝藏一样。踩高跷的时候跌倒,喷火失手烧到眉毛,接匕首的时候故意伤到双手。他用自己的生命去博得观众会心一笑,可是笑过之后,谁会记得小丑帮他们找到久违的快乐呢?如果说真的记得什么的话,也只会记得小丑的傻。廉价的笑容背后是,是无限的辛酸。
卑微的小丑,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去帮助他人逃离悲伤的困扰,已获得畸形的被认可的欲望。
表演总有完结的时候,观众走后,偌大的马戏场只剩下小丑独自一人。陪伴他的只有那无尽的夜色以及那朦胧的月光,两者交织演奏出一曲哀伤悠扬的孤独曲。马戏团的灯全部熄灭,月光把他走远的影子越拉越长,在月光之下他忧伤的眼泪成为晶莹剔透的蓝色。他说:我不孤独,你看那漫天繁星都在陪伴着我。
我不是孤独的小丑,你笑了之后,不需要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