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山冲之夜(一)

  去韶山之前,特意在伟人故居边上订好房,担心商家不诚信,又在网上确定其座标,然后才下单。

      对伟人的景仰,在许多年前就诱发了对故居的向往。

    这些年条件许可,加上地理上的便利,从一一年起至今,几乎每年一趟,故居的场景,早已嵌入脑海:从全国各地涌来的游客每天都在五万以上,从铜像广场到故居,人流如织,摩肩接踵,你想选个背景拍个独身,总会有陌生的面孔闯入你的镜头,你想入故居内参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川字形的分离带人挤的满满的,从故居到验票囗(只需用身份证各自领一张入场券,不用花钱的),长长的人流,排的严严实实,移动如蚁。且无论是炎炎夏日还是濛濛雨沥中,此场景如故!

    每次又在想:韶山冲的夜景又会是如何呢?

    我们是下午二点进入景区的,人流如故,带引同行匆匆到了几个景点,也懒得细看,只是静静地等着,巴不得夜幕的卷帘早些拉下来。

    晚饭后,八点,夜已经完全沉下来,我便单身只影离开酒店。

      从广场到故居的这条路,沿山脚而行,这段几百米的路,恐怕是地球上人流最多的路了。

    白影的路灯下静无一人,只留灯光投射下的枝桑叶影,往右拐便是南岸了(这里是伟人幼年读书的地方),场坪下便是大水塘,边上树木葱郁,在暗淡的光线下,树木孤身独影,投下一片昏暗。


    很快到了故居,心想这下摸摸故居的墙都可以了,不料,路被一道警戒线拦着,故居前有笔直的武警站立在那里,我与哨兵说明来意:白天人太多,想夜晚一个人在故居前静静地坐会,哨兵最后说,这里有监控,你若进来,便是我的失职!我只得作罢。


    我当然不气馁,更不罢休,我便移步到了故居对面(大家基本知道故居前有一水塘的),心中释然起来:原来这里才是静夜下观故居的最佳之地!

    这幢凵形的房屋(湖南人也称为扁担屋),柔和的灯光下,在屋后浓密的竹林掩映下,轮廓非常清晰,瓦草可鉴,土砖砌的墙面白灰濛濛的,此时微风佛动,竹林和小灌木摇曳着,围着故居翩翩起舞,挺拔的松木,如威严挺立的哨兵守护着故居,只有不识时局的青蛙鼓破大肚,在水中彼此起伏地喧腾着,但,我似乎没听见。

    国人崇拜英雄,将王出生地,便会冠以“龙地”

之尊,伟人的故居也不例外,便有相传: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便说韶山之风水必出伟人!(我很是怀疑乾隆是否到过此地,因为此地水系不发达,历史上也不是什么江南重镇)。之后又有风水高仙解读:伟人居所的这山,蜿蜷如条卧龙,而伟人的宅邸正好在“龙穴”处(龙下蛋的地方)……

    历史的长河中,一百年前还不算遥远,穿越时空,我似乎看见了伟人幼时的踪影,伟人十七岁之前除去十里开外的外婆家外,未离开过屋场的周围,从趔趄学步,到吱呀学语,从顽童到南岸私塾上学,留着长辫的伢崽(大家应该知道留辫这一被世人嗤之以鼻的恶习到民国后才被强制废除,记得鲁迅先生一篇文章说,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就在眼前蹦跳着……

    在父亲眼中,这“石三”伢崽(伟人幼时认屋后一块二丈多高的石头为“亲娘”)是个逆子,性格倔犟,从不屈从,他不仅顶嘴,还敢抓起一把土向父亲砸去,他虽也上山放牛,砍柴割草,但从不愿做又臭又脏的挑糞的活,他顺从母亲,与父亲不和:当得知母亲重痛,立即回家,且写了一篇言真意切的祭文,而父亲去世半年后才回家,以致父亲的棺木不得入土(有文章记述,按当地风俗,长子不回家父母的棺柩就不得入土,父亲是正月去世的,伟人八月才回家,所以棺木停放在屋侧的晒坪几个月,这一说法是否属实,也无从考证,但我认为这一说法不可信)。

    灶房的篝火透过窗户,一家人围坐在火旁,双亲相继辞世后,伟人正在策动被父亲指望传接家业的大弟泽民,变卖家什,清理债权债务,落实好田地,这一夜兄弟坐了很久,这是他们兄弟在一起居住故居最后几晚,几天后兄弟便挑着家什,离开故居,泽民从此未回过这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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