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元宵节,原本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之一今天却别样的冷清。说实话,我对这天的期盼值远远高于春节,火焰与爆炸带来的刺激感足以掀起我的天灵盖,就好像点着的不是引线而是我的心脏,上天的不是烟花而是我自己,爆炸的不是火药而是我的脑子。
今年政府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了,即便是在农村,连五毛钱一盒的摔炮都买不到。这个元宵,只有例行的吃饺子和上坟听不来一点响声。这一天平常到好像没办法再平常了,还没有家里来个客人热闹。
我想让这本该不一样的一天尽快过去,这样也就不必对放烟花这个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了。这一天注定是没什么大动静了,可破天荒的,我爸居然给我买了三个孔明灯。我心里不屑,这是完全就是小孩子才玩东西。
我知道这是他去买烟的时候顺道买的,因为他向来是不给我买东西的不论是吃的还是玩儿的,大概是需要找零他觉得麻烦于是就直接那几个玩意回来了。两块钱一个,应该是内错,他买的那盒烟十四块钱,不用找零正好二十。
吃过晚饭后时间还太早,去遛弯儿,我们一家也叫上了堂弟一家。走出了村子,走到了村后面的那片田野里,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看不透的一片浅墨和看不完的一片朦胧。
不止我们一家在散步,但也没有很多,路上遇见的三五成群也都在诉说着越来越没有年味了。他们愤懑地说:“没有烟花还叫什么十五。”
我也想不明白,该在的人都还在,依然有酒,依然有肉,不过是少了一种助兴的东西,为何心里面如此的烦闷呢?不光的那些大人们,连我也是如此,心里不带劲儿就跟有什么东西在堵着一样。
我脑袋一抽对堂弟说:“来,咱俩放人工烟花,你来喊’啾~’。我来喊’啪~’。”我话音才落,他就大声的’啾~’可惜最终没有等来我的’啪~’。他嗔怪我为啥说话不算话,为啥不不配合他。
我一遍笑一遍努力狡辩着,但我也明显感觉到我那个’啪~’差一点儿就冲破了我的喉咙飞出来了。大概是这次理性又占据了上风,一个稳重的成年人是不应该有这种“神经质”的行为的。
按理说散步是随心所欲的,去哪儿都行,走到哪儿都行。我们通常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就掉头了。刚走了一半,我看到有微光出现在眼前,爬上了树梢还在继续冉冉升起。
一个两个三个,星星点点。小火苗一样的孔明灯挂在了夜幕之上,感觉随时都会熄灭。我们也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了,既然买了那就玩吧。
我和堂弟开始准备放飞我们的孔明灯。展开,绑腊块,点火,等待起飞,整个过程很机械,放孔明灯的似乎只是因为爸妈他们想看我们放。只有灯开始摇摇晃晃地升起时,我的心里才有那么一丝丝的波澜。
等它已经飞了我才想起来连愿望都没许,随即有想着,算了,许什么愿望呢,现在的我已经没了之前的虔诚了,即便有神仙也不会帮助我实现的。
可是到了第二个灯开始摇摇晃晃的升起,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面默念着“考研上岸,虎年脱单,身体健康,万事胜意,考研上岸…”有好几个心愿我念叨不止一次。直到灯都飞远了我还没念叨完。
第三个已经悬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个很重要的愿望没许“搞钱搞钱搞钱”。最后我竟然都念出了声音。结果它飞了没多远就自燃了。看到这个情景我的内心还是有些不悦的,我的愿望太沉重,你飞不起来吗?
走到了十字路口,我的脚也走得热乎乎了。再次看向村子的方向,几十盏孔明灯飘在空中似乎弥补了星星的空缺,我甚至看到了七勺星的勺子拔儿。
看着不停有灯升起,终于感到这无边的黑夜里终于多了些许温暖。每一盏灯都承载着不同的愿望,它们点亮了一点微光,也点亮了放灯人的希望。既然没有绚丽的烟花点亮整个黑夜,那就悄悄地只点燃自己愿望吧。
看着还有灯在不停的坠落,我突然又觉得应该是神仙已经听见了他们的愿望,所以将他们的灯熄灭然后去听别人的愿望去了。我又对着一个正在往下坠落的孔明灯默默许下愿望。因为我在想可以实现愿望流星总是稍纵即逝,每次都来不及许愿,而且可遇不可求,而这正在坠落的灯好像才是属于人的浪漫。
快到村口,我听见好多孩子在大声地喊,听不清在喊啥但是能听出来很开心。他们大叫,尖叫,吼叫,吊着嗓子叫一点儿也不比放烟花时候的声音小。
我回想到之前,那个可以燃放烟花爆竹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跑着,跳着,喊着,笑着,在噼啪作响的爆竹声里,每个人说话都会很大声。那时候有着爆竹声做掩护,有意无意之中将压抑了一整年的闷气,浊气,晦气,毒气喊的干干净净。
我有点儿后悔那个“啪~”没有喊出来了,要是喊出来,估计畅快多了。我冲着不远处的河堤嚎了一嗓子,回音告诉我“它们听到了。”
就喊喊吧,喊到自己涕泗横流,喊到自己泪流满面,喊到自己精疲力尽,喊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喊,喊到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喊到远处的人们冲着你喊“神经病”。
(之前写一百字儿都觉得麻烦今天唠叨叨的居然写了这么多,看来还得是有感而发才行,日更以后就随缘吧。不然写出来的东西我自己看着都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