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冰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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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一:

冷山,几时凉风,月牙弯,黄衫男子(唤名天双月)。

“双月,你过来······”声音低沉却又悠远,倘是陌生之人,定不能分辨这浑厚的音色出自何处。

黄衫男子缓缓起身,倒影渐渐远去月牙湾,一弯湖水似展展明镜,倒影落寞深秋的黑夜,暮色沉沦于斯,月牙镶嵌于斯,隔世已如过往。

“前辈,有事么?”

“是不是有心事?不妨说来听听·····”一个刚硬却有几时慈祥的声音传出从山中幽谷的幕黑角落传来。

“我···前辈···”黄衫男子说着朝角落失魂落魄的走来。

“双月,你可以叫我师父了”

“您答应了?太好了,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黄衫男子感激涕零,即刻跪倒在地上。

“起来吧,告诉师父,你这几日在月牙湾看到了什么?”声音再度响起。

黄衫男子徐徐起身,点燃了角落的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徐徐展开恰似一张温馨的油画,一位孤独的老者镶嵌其中,这位老者,正是这位老者,他的整个下半身的肢体全部被掩埋在了一块硕大的巨石之下。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处境,他独自一人在此究竟又经历了多少春秋岁月,或者很短,短暂恰似飞过天际的流星,漫长似遥远雪国狰狞的冬季。而且,在我到来之前,究竟是何种方式让他得以生存?或者,或者,他···???”在黄衫男子逗留冷山的这几日,这无数的问号无疑成了他心中难解的心结。

“师父···我···”

“好了,我都知道,七日之前,你刚来到冷山,你对我说,是不自觉的误入冷山之中。为师问你,你在月牙湾是否又见到了她?或者说你感到她就在你的身边?”

“师父,徒儿不敢有半点隐瞒,确实如此······可是徒儿不明白,这种种究竟是为什么?”

“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罢了,罢了,双月,你可愿听为师陈述一段前缘?”

“师父讲便是了,徒儿洗耳恭听”

“双月,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年代?唐,贞观五年,师父为何要问起此啊?”

“五百五十五年了啊,真是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故事了啊。在很久以前的夏朝,有一个自幼便迷恋狩猎的猎人,一个很凑巧的机会,他得以统领他的部落击败夏王朝皇室继承人太康,做了夏朝的国君。而这个人可能纵观一生,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统领部落,甚至一个国家,他只钟爱自己的武器,只是喜欢狩猎,仅此而已。所以他做了统领之后就把大部分的政务和王位都交给了太康的弟弟仲康,自己还是一门心思的四处游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在游猎的过程中他认识了一个女子,一个柔情似水,清冷似月的女子,美好的爱情发生在了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我可以大胆的承诺,纵使山无棱,天地合亦无法消减这完美的爱恋。这个女子总是一袭白衣,清凉如水,洁洁而不见半点尘埃,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好似童话般温馨。或者是因为权利和爱情勾勒了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让这两个人至今都不能相见吧?”老者的声音逐渐萧瑟下来。

“为什么?一国之君的感情还会有人赶去剥夺吗?”

“男子太爱女子了,他渴望可以用无尽的时间来爱这个女子,永无休止,所以一国之君的他开始了一种背弃人类信念的旅程。他听取了部落巫医的建议,几乎倾尽自己的全部能量,求便天下灵花异草炼制不死仙丹,期望可以生生世世留住情缘。”

“莫非师父说得是???”黄衫男子长大了眼睛盯着这个愈发虚弱的老人。

“容为师把话说完,终于,费劲周张,男子终于求得一种不死药的灵草,这种草产自漫北的雪国,叫做冰凌花,男子冒着千难万险孤身一人涉足雪国,求得良草,费时三年终将灵药炼制成功。或者故事应该就这样结束了,可是,男子涉足雪国的时候却有一件未了的心愿,传说雪国的圣山之中存活着一种不死之兔,叫做玉兔,男子深知女子对兔子情有独钟,于是男子决定在次北征雪国,这次他带了几百人的队伍,不过这其中的近乎全部人都葬身于皑皑白雪之下,在男子心灰意冷之时,玉兔出现了,不过这次他再也没有能够回去,他带不走玉兔,相传这只玉兔源自女娲炼石补天伊始,一块顽石丢落人间,而这颗顽石就藏在漫漫雪国之中,顽石边上种有象征人间情爱的袶株仙草,玉兔就是以这些草叶为食得以生存。”

“为什么,他不能带走玉兔,又为什么男子不能全身而退,折回国都?”

“就在男子满心欢喜要带走玉兔的时候,变故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惊动了天庭,观音飘落雪国圣山山顶,把过去的日子在夏国发生的事情一一展现给了男子,同时也将惩罚带给了他。”老人说罢,沉重的叹了口气。

“男子在雪国的时候,他的亲信寒促(三点水,足)背叛了他,企图侮辱女子夺取不死之药,女子无奈只能自己服下,是吗师父?”

“确是如此,莫非···几百年后···这个故事也能被后人们记起吗?”

“那名女子被我们唤作嫦娥,男子唤作后羿,不过这个故事现在有很多说法,徒儿只是顺着师父的思路,道出了一种结局而已。只是徒儿有个疑问?”

“说吧,如果按照民间的说法,按理说这是神界的事情,观音乃佛,为何会无缘无故来惩罚后羿呢?”

“唉,男子与观音据理力争,最终观音道出了这段错误姻缘的原委。几百年前,天界圣战,魔尊狂战直捣地府,打死了把手生辰纲的灵官,天兵及时赶到,狂战仓皇逃走,顺手拿走了一本册子,就是那本册子,让这个女子足足早出生了五百五十多年。姻缘伊始,纵使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也只是恍若隔世的情缘。男子的爱早在五百多年前就已经被狂战焚毁,他们的爱情,终其一生,也只是在为悲情做嫁衣裳,或者三生三世,或者雪国的皑皑白雪之下就融着这段至死不渝的情吧。”

“或者后羿不去追逐不死之药,不去追寻玉兔,他们也可以做一对平淡的恋人,窗前月下,春花秋月了吧?”

“或者吧,双月,为师时日不多矣,当年观音许诺,倘若可以等到命中之人,我便可拂袖而去,重获新生了吧?今天为师终于可以断言,你就是为师要等之人了”

“我?为什么?”

“观音曾说,该等之人倘若在月牙湾待足七日,放出玉兔,玉兔自会跟随·····”说着,老者从腋下缓缓取出玉兔,只见一道寒光升腾而且玉兔顿时钻到了黄衫男子的怀中,黄衫男子有些惊慌失措,赶忙抬起手来抚摸着这灵巧的生灵,光洁似雪的羽毛,升腾起一种若隐若现的寒气,好似落坐在千年病床,黄衫男子的胳膊瞬间感到了一种冰冷的麻木。奇怪的是,这种麻木仅仅是一瞬,接着温暖随即展开,触动心灵深处,这种感觉好似暮春之初,赏春之雨露,目送露珠晶莹落下,似从山间低落心潭,漫卷幽幽碧波。沉思之间,光阴似箭,流转,以入隔世。似梦,柔软,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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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二:

双月抖了抖修长的黄衫衣袖,跟随身前一位鬓角积满银发的老者款款的步入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自从经过天门双月就开始了自己内心的焦躁,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头部好像受到了钝器的强烈撞击,一种难以言喻的空白渐渐的吞噬着自己的灵魂。他被这种全然的空白吓的不禁抖了抖身子,缓缓的扭动了下脖子,回头望去,身后的景象更是让他寒迫不已,一种让人无处躲藏的黑暗。内心的恐慌让他本能的转过头,心早已随着呼呼的冷风重重的掉落下去。落空或者也是一种悠然的逃脱,心已不存,何堪悲伤,何堪过往烟云,不似痛楚,更胜痛楚。

“奏名玉帝,天双月来了···”

“哦?快请上来”

“玉帝?天庭?这儿就是天庭?”双月环视着四周落座的个个怪异的脸庞,惊恐中仿佛又流露出一种期许的惊喜,“是梦吧?或者?”想着,双月忽然对舞池中的一位白衣女子投去了欣羡的目光,“是她?她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

“双月,双月”白衣老头惊恐的声音打断了双月的短暂思绪,“还不见过玉帝?”

“免了,免了,果然一表人才,天双月?呵呵,好名字,天双月,寡人现在封你为天蓬元帅,负责替寡人镇守天河,你可愿意?”双月听到这些话,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刚才白衣老头管他叫做玉帝的那个中年男人,此人一席金灿灿的黄衣,正襟危坐于大殿正坐之上,不时的屡动着额下修长的墨色胡须。

“这?”双月有些愕然。

“好了,此时就依了朕,老君,观音大士有言在先,天棚与道有前世未段之缘,还望老君多多费心”

“谨遵陛下旨意,天蓬元帅,请随我来”白衣老头说罢,引双月腾云而起。

天河,皎皎已如脑中仙境,璀璨抵过万家灯火。

这样的情景展现的双月面前,让他忽然有种梦魂归蒂所的欣然,听老君说,这儿从此以后就是他的领地了,这儿,便是他的家了,他要在这儿为众仙守望,孤独的看守灿灿然的朵朵流星雨。他更要在这儿守卫远离天庭的第一道关卡,抵御魔尊狂战的频繁骚扰,他,无疑要迅速的成长,成长为一个眼中只有忠诚的战士,一个为天庭而战的伊利丹。遥望不远处的熠熠发光的封神塔,一切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虚无缥缈,恍恍惚惚,辗辗转转,些许的困意席上心头。或者,他,是累了吧。他不想把思维转念到空洞的脑海,那些似乎并没完全被清洗掉的记忆的残存带来的疼痛抵挡了他最后对于回忆的任何诱惑和冲动。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不能分辨,这或否仅仅是与一个梦境的奇缘。

“你是?你在找什么东西吗?”双月对身前一个表情焦躁的女子问道。只见女子洁洁衣衫似雪,双目柔情似水,面色清白如霜,秀手纤纤如枝,柔柔身躯似绸,秀秀黑发似墨色海流。

“我丢了我的幻月,找不见它了,找不见了···”

柔声响起,似夜半钟声,款款入耳,双月踌躇了些许,这声音仿佛勾起他些许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是零零星星的点点滴滴,他逼迫自己承受回忆焦灼的痛楚,慢慢的把它碾成长线,延伸下去,妄图托起一丝的残存。无疑,只是徒劳,痛是回忆最好的药剂,让他的思维驻足,让他颓废。

“幻月?”

“幻月几乎伴随我的整个生命,我不能没有它,它使我的心有了能容下一些东西的空间,你可以帮我吗?我能感觉到它就在这儿,就在我的身边······”女子的声音有些悲凉。

“你能看到,这儿只有你我,只有你我对望着这蔓延无边际的天河,姑娘,你还是回去吧,倘若这儿有幻月,我定会帮你,你告诉我你住在哪儿,这儿很危险······”双月对女子说道。

“不,我不走,我不怕,我只要幻月,它就是我的整个生命,你会保护我吗?我听说看守天河的是整个天界最有法力的英雄,我不怕······”女子白皙的脸庞上升腾起一丝红晕,面对这张粉面桃腮的脸庞,双月的记忆似乎开始了无休止的延伸,延伸,再延伸,可是任凭记忆泛滥,他也无法勾勒出那是一段如何如何的经历,和现在的自己又是如何如何的联系。

“会的,我会保护天界的任何一个成员,包括你在内,可是,我必须得承认,在三界众神当中,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敌得过狂战,我也不行,如来亦不行,所以你依然很危险······”双月说完,缓缓的转过身去,遥望天河,紧张的脸庞渐渐舒展,似乎已经淡然了这些时日自己神圣的使命。

“我不怕,天道浩然,狂战的存在或者只是一个三界力量平衡的象征,没有谁可以毁灭谁吧?幻月,你果然在这儿,找你找的好辛苦啊,我们回家······”

“等等”双月看着身前的女子,忽然有些木然,“玉兔,幻月,你要找的幻月就是它?”

“对,它就是幻月,在这个偌大的天庭唯一只属于我一个小小分子的更小小分子······”

双月没有提及关于玉兔的一切,因为对于他自己而言,他也并不清楚这个小小的生灵为什么会一直守候在他的身边,或者幻月真是玉兔,或者不是,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全然感觉不到这只一直都充满神秘的兔子和自己有任何的联系。

“你能陪我坐一会儿吗?”双月不知为何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前几天有位自称元始天尊的老者对他说得那些话让他的心开始砰动。

“好吧,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你就有一种故人的感觉,我们似乎见过面,而且还很熟悉的样子······”女子羞涩的双颊开始舒缓的打开,露出淡淡的笑,仅仅是充满局促的一笑,也好似苦于争春的花朵,燎原般的渲染起冰冷的天河,似乎天河的群星芳华,是源自这一笑而来的夏季。

双月沉思着女子的语言,始终没有张开紧闭的嘴唇,他又何曾没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牵动某人心扉的又何止是这简短的话语,或者,这些点滴的背后,更有些曾经沧海的故事吧。双月忽而又想起了那个老者,那个以道家鼻祖自称的老者,老者告诉他,他与道有一世情缘,缘由情起,自由情灭。双月沉思于情为何物,老者说此乃天机者,无可言传而身教。道乃天道,浩然正气,有则生一,为二,再者无穷,隧生万物,万物附属天地,皆有情欲,才乃贞洁尤美之物,唯美而伤痛。

“双月,你想什么呢?”女子疑惑的问道,眼神中的谅解有种无形的穿透力,似乎已经洞悉了身边这个男子的所有心思。

“双月?我们,认识?”双月吞吞吐吐的问道。

“你还记得这个吗?”女子轻轻抬起纤纤右手,摇曳着手中的金黄色小花,好似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驻足在桥头等待良人的翘首企盼。

“冰凌花?夏嫣?你是夏嫣?是你吗?”一朵小花似乎唤起了双月关于尘世的所有回忆,顿时让他的心灵洋溢起一种欣喜的幸福,望穿秋水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无限情思。

轻轻的依偎,已经让隔世再见的爱人泪流满面,夏嫣柔柔的声音道出了她苦守数百日的期冀。天尊告诉夏嫣,会有黄衫男子落座天河,携玉兔而来,了却这段由魔尊狂战种下的债。

倘若说人世间最美丽幸福的事情就是和相爱的人厮守天涯海角,无疑,对于这对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恋人而言,他们紧紧相依的身体,描绘出了天宫中最唯美清丽的画卷。

平静的封神塔旁,殊不知,一个男子已经默默的注视了这一切的悄然发生,这个人正是灵官离莫,或者对于离莫而言,也期待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吧?或者对于他而言,也想过去做一个铮铮君子,成人之美。也许,这一切的发生只是风婆婆舞动了一下呼啦啦的口袋,从身旁微微拂过的秀秀清风,或者对于他而言,这种事不关己的事情不必长留于心间。可是他不能,因为天蓬怀中的女子,是嫦娥,是他朝思暮想的归宿,是他期待的爱情,哪怕违背天归,堕入地府,为博美人一笑,他也愿意。可偏偏如今,这般神话般的幸福却流离于这个刚入天宫的稚嫩孩童。天庭的苦闷已经消磨了这个素不得志的灵官的一切棱角,嫦娥的存在让他冰冷的心开始些许的回温。

是天蓬,是这个初出茅庐的鼠辈,破坏了他曾有的梦,温馨的梦,他只需把这一切上报天庭,就可以论功行赏,就可以置天蓬于死地。可是,离莫对于自己这种想法的产生又显得踌躇起来。或许,如果这样,嫦娥也会一并受到天庭的惩罚。在离莫心中,嫦娥是何等清丽高贵的女子,她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亵渎,被玷污,天蓬不可以,玉帝不可以,她只可以属于自己,永永远远,哪怕嫦娥只是孤身一人,也只是一人守候在他的心灵深处······往复的思量,离莫陷入了长久的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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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三:

银色广寒宫,嫦娥纤纤细手,婆娑姿态,悠然舞步,不知默默送走了人世间的多少春秋冬夏。光阴的流转,如以天庭的定位来计算,快的是如此的张狂。在这个无亲无爱的冰冷地带,又有谁会在意谁的青春年华?又有谁会在意谁曾经的曾经是谁的谁?那个说白说千年前的故事又会停留在谁的脑海,飘而不散,谁又会给你的梦一个特制的温床让它发酵,醉满酒香。

天蓬的到来,让嫦娥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是整日窗台人影独坐,空守寂寞的岁月看客,不再是只会舞动长袖,为人世增添夜色的舞者。天蓬让她感觉到了生活的真实,真实的存在。

“娘娘,天蓬元帅来了”是仆人尹雪的声音,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天宫里,尹雪是唯一一个喊嫦娥娘娘的人。也是嫦娥唯一一个可以无聊苦闷的时候可以谈心的人,可以仆人终是仆人,尹雪对于嫦娥似乎有种天生的恐惧,无论什么时候,尹雪在嫦娥面前总是不敢抬起头,正视她的双眼。

“嫣儿,快跟我走,走的越远越好······”双月历来都是唤嫦娥那个自己熟悉的名字,这会儿只见他疾步匆匆,粗鲁的拉起了嫦娥的手,说话间已到了广寒宫外。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

“狂战来了,我告诉过你,没有人能打的过他,谁也不能?我们走吧?快”天蓬的话语越来越急躁。

“玉帝也没有办法吗?”

“玉帝?哼,他只是一个会醉酒赏花,陶醉嫦娥蹁跹舞姿的伪君子,他会做什么?”双月一听到玉帝这个字眼儿,满脸怒气骤然间奔涌而出。

“嫣儿,你怎么了?”双月深处双手,轻轻抚摸着嫦娥的脸颊,粗大的手指细腻的辗转着身前的女子流淌在心间的泪珠儿。

“双月,还记得,人间,你说过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们都可以一同走过,风雨同舟,而今···那时候我们只是凡胎俗人,依偎在你的身旁,左手,右手,即是看不到你的脸,却能感受到你的温暖,而今,你就在我面前,同样是左手右手,我能清晰的分辨你的脸,却没有了丝毫的温暖,双月,我们,变了吗?”嫦娥的声音有些凄厉。

“嫣儿,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想说···”

嫦娥忽然抬起手来,堵住了双月的口,“我都明白,都明白,只是近日有些胡思乱想,又想起观音大士曾经叮嘱我的话语,我并非天宫一员,所以寥寥俗世依然铭于心间,我们人世间一世情缘,从初识到而今已过三百六十五日了,我怕你···”嫦娥说着,身体轻微微的依在了双月的怀中。

“嫣儿,即便是仅有一世情缘,我也愿意用我封神榜上仙班席位去换得与你的半日之情,神亦有何堪留恋,为情者重。”双月说罢紧紧的将嫦娥搂在了怀中。

“双月,你怎么了?怎么了?”嫦娥挣扎着身体,焦虑的询问着双月,她分明感觉到了双月的身体在不停的抖动着。

“嫣儿,没怎么,不要抬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等我一会儿,我们就不会仅仅是一世的情缘了!”双月说着把嫦娥抱得更紧了,宽大的衣袖将嫦娥的头连同发髻紧紧的包裹起来。

“真想不到,浩渺天宫,居然也有此令我狂战心驰神往之地,天蓬,我等你很久了,今天我就让你领教一下我魔尊的厉害”只听狂战黑袍一挥,一股墨色镜面在广寒宫的上空豁然打开,团团灼热的黑色蒸汽自上而下逆行于双月的周身。

“修罗幻镜?”双月一边运法,一边惊呼着他看到的一切。

“双月,求你了放我出来,放我出来,我想好好的看看你,记住你的容貌,不仅仅是你的体温,求你了,天界没有人可以抵挡的了修罗幻镜的灵力,放我出来”嫦娥哀号着哭泣声即刻浸满了狭小的广寒宫庭。

“不可以,嫣儿,他不可以伤害你,伤害你的容貌,你的雪月飞荣,谁都不可以······”双月又一次挣扎着用力,抱紧了哭诉的嫦娥。可是,力量无论对于人或者神而言,无疑都是一个有穷数列,不会无休止的延伸,双月伴随着最后一次的挣扎,颓颓然倒了下来。狂战又怎么放过这如此良机,瞬间无数额修罗幻影向双月奔涌而来。

双月缓缓的睁开双眼,眼神扑朔的像是个迷路的小孩儿,他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伸出手去,仿佛是要触及到对他而言,此世最重要的东西,可是,一再的挣扎已是徒然。嫦娥已经被这骤然发生的一切弄得魂飞天外,一切的美好,一切的回忆好似贝壳里的珍珠,随着贝壳的盖合也久久的消失了光泽。

嫦娥木讷的走到双月身旁,握住他绷直坚硬的手臂,泪水已经悄然落下,集结成河。点点滴滴低落手背,好似遥远的天际的那边,无休止的飘过凄凉的流星雨。对于隔世才有幸重塑前世情缘的人而言,仅仅是两行简单的泪水就书写出了最后的诀别诗,未免过于简单。可是,这简单的两行泪水之中,又包涵了多少至真至善的唯美爱情呢?

就在此刻,只见广寒宫庭门口猛然闪过一道寒光,点点星光升腾而起,逐渐撒落到修罗镜的表面,“什么?星宿雨露?何方高人,何不现身?”狂战的声音显然有些惊恐。

“狂战,昔日偷得我族典籍,练就修罗幻镜,而今肆意妄为,我奉族长之命前来享你,收我修罗······”伴随着一阵清幽的男子之声,一位身着浅蓝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已经赫然立于了修罗镜之上。

“小小封神塔看塔灵官,焉敢肆意妄为,羞辱我魔尊狂战······”

说罢,只见青年男子双手张开,五指向上,瞬间召唤出更多的金色星光来,墨色的修罗镜也在瞬间化为乌有。

接着,这无数的点点星光又笼罩在狂战的周身,“狂战,我冷山一族乃上古之族水族后裔,素于三界不相往来,昔日你窃取我族典籍危害三界,我只当为族人出力,不想你败坏我族清誉,吸去你身上修罗幻镜的灵力,至于以后的事,我无权处理,你走吧?”

“哼,灵官离莫,你少来这一套,你既是冷山族人,为何涉足天庭,你这已经败坏族规,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冷山族长,冰心岩,出去族长是没有人能换的出星宿雨露的······”

“我族之事,不需魔尊费心,你大可回去静心调养,他日凭自己盖世神功立丰功伟绩,用他人典籍修得神功,真有辱魔尊为名耳”

“哼···”魔尊狂战吐下一口气氛的话语,即刻化作黑云消失在漫漫天际。

值此黑云拂去,遥望漫漫天际,以值漫天黄昏愁容,江天如海,残阳似血。嫦娥依旧僵直的依偎在双月的身旁,滴滴泪水敲打着冰冷的心。

离莫缓缓的走到了嫦娥声旁,手指小心翼翼的拂过嫦娥的衣袖,虽无只言片语,却也能见柔情万种。

“你能打的过狂战,你能就双月的命吗?”嫦娥轻轻的转过头来,对着眼前的男子问道,“求你了,求你了······”此刻的嫦娥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哀求,还是在无休止的哭泣。

“我可以”离莫木然的注视着嫦娥,多少岁月尔来,多少次的注视都是那么遥远,唯有此刻,仿佛让他感到一种许久企盼的温馨,她的脸庞,她的发丝,她的呼吸,她的味道,那一切都是多么的令离莫神往。

“你会救吗?我求你,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我自己······”嫦娥说罢,泪水有一次狂乱的奔发而出。

离莫再也不忍看到嫦娥悲伤的脸庞,急速的仰起头来,心好似刀绞一般的痛。回想过往岁月,四海周游,不了流落天宫,忽想离开却遇隔脉恋人。星宿老鬼曾不止一次的催促离莫回族,冷山一族在当今神界已然不复存在,倘若错过时机,离莫便再也无法荣归故里,可离莫心头终放不下嫦娥,放不下当年冷山脚下的那只绝美人鱼。离莫耳边不断的回旋着嫦娥的话语,他真想告诉嫦娥,倘若你可以跟我走,我便救他。离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罢了,一切终将会结束,爱,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可以让彼此快乐幸福的生活,倘使爱一个人,只关注她喜欢什么,而忽视了她不喜欢什么,爱也只是一个空壳而已。离莫站起身来,幽幽的独步逃离这个虽然生活久远,却分外陌生的世界,短短的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尹雪,把我的月灵簪取来?”嫦娥起身而坐,目光呆滞依然。

“娘娘,您要它做什么?您不是常说这个簪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尹雪,把书玉琴取来,为我弹一首还魂曲,等我把双月送走,我就去陪他,陪他走过天河,走过五指山······”

“娘娘,观音大士说过你们只有一世情缘,总要承受离别之苦,甚至难逃天命惩罚,娘娘为何要如此了却生命啊?我想天蓬元帅如果还醒着,也定不愿意看到娘娘如此的”

“生命?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了了天宫,我只为邀月而生:短短一世,我却看不到爱人呼吸的脸庞,生,死?我又为何而生,我又为何不死?尹雪,你告诉我。”

嫦娥站起身来,慢慢的拂去衣袖,铺在双月身上。翘起手指中的月灵簪,朝喉咙刺过。


场景四:

时光好似被长久的凝固,天宫静的可怕。

依旧清幽的广寒宫里,烟气缭绕,氤氲不散,一位白衣女子舞动衣袖,蹁跹而飞,此女子正是嫦娥。

“八戒,八戒,我们是找玉帝老儿评理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呆子,就知道嫦娥?老孙先去也”孙悟空踢了八戒一脚说道。

八戒的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嫦娥?这儿似乎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怎么会突然走到了这个地方?”他心里思忖着,却拾不起任何唯美的记忆。刚要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忽然八戒的眼角浮现出一个清丽的默默的在广寒宫前幽幽哭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解的八戒摇晃着脑袋驾起了祥云,赶向了孙悟空的路。

“娘娘,娘娘,你看刚才那两个人,好奇怪哦?”正是尹雪立在窗前对嫦娥说笑道。

“是呢,一个像一只猴子,一个像一头猪······呵呵”嫦娥笑着说道,殊不知,眼角已经留下了莫名的泪水,她拂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朝里屋走去,或者刚才的一瞬,刚才那两个面目狰狞的怪东西,是她此生此世都不愿再想起的吧。

后记:

时间总是在这样无情的开着玩笑

正如

多年以后

我们相见

我抚摸着你的发

注视着你的眼

你却再也记不起我的脸

最后编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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