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好啊!”翅果仰着头,看着高大的松树说。
“是谁在说话?是跟我说话吗?”大松左顾右盼,却怎么都分辨不出声音的来源。
“嗨嗨嗨!请你往下看嘛,我在你脚下呢!”翅果努着小嘴道。
大松努力低下头,有些疑虑道:“你是?你认识我吗?”
“我就知道你不认识我!我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翅果低下头,小声说道。
“你不高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认识你,所以才问你的。”大松努力辩白。
翅果看到大松无辜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有些小气了,直言道:“我知道了,跟你开玩笑呢!来来来,我们正式的认识一下吧!你好,大松,我是小桦!”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一颗松树!你叫小桦?难道你是一颗白桦树!可你怎么是这个样子?”大松还不太习惯一下子说这么多话,说完他有些气喘吁吁。
这也不能怪大松,平时荒凉而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他很少遇到可以说话的人。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说的不就是你嘛!我当然认识你了!你能知道我是一颗白桦,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现在只是一颗种子,别人都叫我翅果。等我在这里努力扎根,拼命生长,我会长成一颗真正的白桦!”翅果高声说道,好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
翅果借着大风,已经走过了好多地方,不是遭到云杉的不屑一顾,就是碰到根本不拿正眼瞧她的白杨。所以,遇见温和友善的大松,她很开心,话便多了起来。
大松听完,急切的对小桦说:“什么?你要在这里扎根,要在这里生长?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可是被称为中国第二冷极的可可托海啊!等到冬天,这里的气温能达到—60℃!你受不了的!”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可可托海,可正因如此,我才决定要留下来!”
“我喜欢可可托海的皑皑白雪,那是真正的童话世界啊!我喜欢可可托海金黄的秋,那么迷人,那么耀眼!”说完,翅果眯起眼睛感受着,似乎她现在就在金黄的秋里,就在白色的童话世界里。
大松被小桦感染了,神情变得柔和起来。只那么一瞬,他又清醒过来,他忘不了可可托海在冬季里的狂风肆虐和极致严寒。他又看了一眼翅果,这么弱小的生命啊!
翅果看着大松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他的担心。
“大松,你知道我们白桦树的花语和象征吗?是生与死的考验。这是人类对我们的评价。所以,你还要担心我吗?”
“那好吧,希望你能经得住这考验。”大松看着倔强的小桦,柔声说道。
小桦开朗活泼,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大松虽然有些沉闷,但他细心周到,总是呵护着小桦。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冬天就到了。
“小桦,冬天来了,这里的风特别厉害,你要紧紧的抓住我,千万不要被刮跑了。”大松再一次对小桦说。
“知道了,大松,我会的。”
狂风怒号,像一匹脱缰的烈马卷着尘埃、砂石在空中肆虐着。小桦双手死死地抓着大松,将头深深的埋到大松宽厚的怀抱里。
可可托海的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纯洁厚实的雪蘑菇处处皆是,在阳光的照射下,雪蘑菇身上披上了一层金光,闪闪发亮,小桦看得呆了。
可可托海的夜,宁静纯澈,遥远的苍穹似乎近在咫尺,小桦总是调皮的让大松数天上的星星到底有多少。
“大松,我没有选错地方,这就是我想要的天地!”
大松看着哆哆嗦嗦的小桦,有些心疼,这个倔强的姑娘,都被冻成这个样子了,还在逞强!
“小桦,你很勇敢,接下来的天气可能还会更冷,你要坚持住,熬过去,春天就来了。”大松把小桦抱的更紧了。
“谢谢你,大松,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小桦已经习惯了大松的存在,她觉得,大松就是她的守护神。
最为严寒的冬季终于到了,茫茫的戈壁滩上,没有一丝生机,安静的令人可怕。
“小桦,小桦!你醒醒,你听到我在叫你吗?!”一夜醒来,大松发现小桦没有出声,着急地叫了起来。
大松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小桦那一声柔柔的“早上好”。
“小桦,小桦,你快醒醒啊!你不是说了你能经受住这生与死的考验吗?你要说话算数的!你快醒醒!”直到此刻,大松才明白,小桦在他心里的份量。他害怕极了,他怕小桦再也醒不过来。
大松很后悔,他后悔当初没有再次坚决的阻止小桦。如果当时他再坚决一点儿,小桦就不用经历这样的痛苦了。
“大松,我睡了好久吗?呀,你怎么哭了!”小桦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大松眼里的泪。
“没什么,没什么,小桦,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大松嗫嚅着。
“大松,我睡梦中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睡下去,我困极了。只是我听到你叫的好着急,我才努力睁开眼睛的。我这是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你不要多想了。小桦,你已经经过了最难捱的日子,春天就要来了!”
“真的嘛?真是太好了!”
春来暑往,斗转星移。小桦已经出落得亭亭如盖,落落大方了。
大松看着美丽优雅的小桦,有些不相信。他努力将眼前的小桦与初见时的翅果相比较,似乎她俩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小桦看穿了大松的想法,突然有些失落,她说:“大松,你一定觉得我变化好大,从翅果变成一颗碧绿的大树,现在的我看上去还算好看。可等秋天到了,我的叶子会发黄,失去了现在的水分和光泽,而等到冬天,即使是黄色的叶子也要一片一片落尽,直到变成一颗光秃秃的、难看的树。等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很失望吧。”
“小桦,你知道我不会说好听的话。我只是想跟你说说心里话。这些话我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直到遇见你。”
“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独自看星星,看日落,日子简单的像一张白纸。可你的到来,让我的生活变得如彩虹般绚烂多彩。我真的很幸福。”
“你的热情、善良、活泼打动了我,也感染着我,我能感受得到你那颗真挚的心,真的。这世间还有什么比真心更难能可贵的呢?”
“你也能感受到我的心,对吗?我的心,怎么会因为你的容颜变化而生出一点点改变呢!”
“大松,谢谢你!”小桦再次握紧了大松的手。
感谢韩涵微语老师的指导、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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