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过,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件事,此刻我的脑子已经被它完全占据,那似乎不仅仅是慌张,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它在折磨着我,使我无法安然入睡。
失眠于我而言是一种近乎习惯的事情,我也无法分析这件事的诡异之处,无论是虎妞的离去,还是老王不公的对待,我都无法保持平常心,可因为这日日夜夜的失眠,我却练就了一颗平常心,这种体验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一般都在大半夜的开始写徐福的故事。
其实有很多时候,我打算把徐福的故事讲给其他人听,那些人当然是我的好朋友,午夜时分,我们坐在我家里的地板上,饮酒煮茶,起初,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后来,我便在我的房子之中对他们讲起徐福的故事来。
整个房子是绿竹搭成的,青翠盎然,地板上铺着内蒙古草原上的牦牛皮地毯,温和暖人,中间的火炉煮着烈酒咕咚咕咚响,发出有节奏的气泡声,整个屋子之中飘逸着浓浓的酒香味,呼吸一口能把蚂蚁都醉死。窗外的大雪下的正猛烈,夜深人静,只听得沙沙的落雪声,和偶尔火炉中火柴烧烈的炸开声,天空的飘雪正大,整个天地白茫茫一片,当然夜空之中依然一片黑暗,我的仆人们点起了特制的蜡烛,那是用柏树的胶所提炼出来的树油,不但耐燃,烧起来还有一股子清香,与浓厚的酒香在我的房间之中飘散,闻起来很是清爽。窗外北风呼呼,这里的冬天总是莫名的寒冷,可我的屋子之中却相当的温暖,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隔着老远便可以看到一盏昏黄的灯光,那便是我的住处所在了。我的朋友们在黑夜之中,踏雪而来,总是靠着这盏灯的指引,终于来到了我的屋子之外。也就是说,没有这盏灯,我的朋友们自然便会迷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他们不但要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寻找正确的道路,还要保证不让自己滑倒在地,拼命的维持身体的平衡状态,更要注意着不要走错了路,以至于无法到达我的家。这盏灯对于朋友深夜的来访,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我正在独自饮酒的时候,我的朋友们到来了,我很开心,便邀请他们与我一起饮酒聊天,朋友也是轻车熟路,脱下鞋子,席地而坐,围着火炉与我对饮,偶尔高谈阔论,间或不言不语,倒也真有一番滋味。后来,风雪愈加的猛烈起来,炉火劈裂啪啦作响,夜深时分,我们大都无事可做,朋友便提议说让我再讲讲徐福的故事吧,我欣然允诺,便向我的朋友们讲起徐福的故事来。
朋友们告诉我说:我已经完全摆脱了木讷与呆板,讲起故事来丝毫不再拖沓,反而有点海明威的味道,这个很是鼓励我,使我有勇气继续下去。于是故事继续往下走,有始有终,总得迎来一个结局,即使我还不知道这故事的结局在哪里。
之前我有讲到,在盛夏时分,徐福带领着一群咸阳城的士兵水手们浩浩汤汤的出了东海,踏上了寻找海外仙山的旅程,在这一过程中,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见过平静的海洋,也见过汹涌的滔天巨浪,见过追着船屁股跑的鲨鱼,也见过戏水的海豚,总之海洋世界是个奇妙的所在,这对于久处陆地的人们而言,实在是一个相当的漂亮的景色。
如果我是一个受人尊敬,有着一定威望的作家,我应当在这里把海洋的景色一一做个描述,可我知道我不是,我不能这么干,因为我并不是受人尊敬,有威望的作家,所以我绝不会这么来写。
我只会这么来写。
后来,徐福和这群人在海上漂泊的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们感到了无聊与空虚,不知道去向何方,前路一片迷茫,他们被困在了这里,完全找不到出路,人们的心中飘起了一阵忧虑,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悄然浮上他们的心头,他们第一次对这无边无际的海洋产生了畏惧。
恐惧一旦出现便无法消解,何况这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
徐福整日的闭门不出,一些人的心思便活泛起来,想要杀死徐福取而代之,于是他们便变成了刺客,后来这些刺客去刺杀徐福,可等他们到达房间门口的时候,却被徐福的仁义所感化,与徐福把酒言欢,大家变成了好朋友,为了稳固他们的友谊,他们在甲板上走秀,喝酒吃肉,甚至还围坐着打起麻将来,当时的场景便如现在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般,围坐在一起聊天饮酒。
后来所有的人都喝的多了,大家便纷纷昏睡在甲板上,横七竖八,自从出海以来,船上的氛围从来没有如此好过。刺客们纷纷睡倒在地,他们之前的忧虑太过强大,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现在他们终于得到了休息的机会,自然便沉沉睡去,何况这酒水之中被徐福加入了大量的安眠药,这些人如果再不睡去,就真没有天理了。
后来,等这些人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全部被绑上了绳子,丝毫动弹不得,众刺客们大骇,纷纷望去,以为遭遇了劫匪。等到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刺客们不由得大吃一惊,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徐福搞得鬼,奈何为时晚矣,这么多的人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无法再刺杀徐福。
刺客们搞清楚状况之后,纷纷破口大骂徐福的不仗义,背信弃义,实在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一时之间,整个甲板上的咒骂声此起彼伏,人们用最恶毒的语言表达着自己对于徐福的不满,在这诸多的人之中,唯有刺客头子没有开口,因为夜行衣的缘故,其他人并看不到她的脸,如果徐福现在拉下这个面罩的话,他便会发现这黑色的蔓布之下,是一张绝美的脸庞,那张脸上带着一丝微红,随着徐福的走进,这张脸变得越来越潮红,一丝少女的羞涩完全占据了她的脸庞。我想故事写到这里,不用我再做过多的解释我们便知道,这个刺客少女期待着徐福的到来,期待着她与他的对话。
前面的故事里写到了徐福遭到了一群刺客的刺杀,后来他以他的人格魅力暂时感动了这群刺客,大家把酒言欢,终于做成了朋友。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徐福这个家伙在和这些刺客交朋友的时候便存着一个心思,他用他的虚情假意欺骗了这群刺客的感情,现在,他终于制住了这群刺客,他再也不用担忧有人能够杀死他了。
徐福用他的行为表明了自己的确是个小人,背信弃义,为了自己的生存选择了不择手段,他本应得到人们的尊敬可现在却一点都得不到了,不过他不在乎,他为了生存下去必须选择如此。
(未完待续)
《徐福&寻仙记》
这是一本关于乌托邦的小说,不要脸的说法是,我想描写出诗意的世界与小说本体之间的联系。当然,每一本书都应该有一个宏大的主题,而这本书也不例外。
现在的完稿作品,对于我而言,它并不是我心中想要终极描写的,但是我能说,它或许是最接近我所想象的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