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绣坊 雀院
栾欢月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雀院附近,只觉困意不停地袭来,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尾随在身后的济源本想出手,不成想雀院里飞快地闪出一个身影,点了栾欢月身上的几个穴位,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送进了栾欢月的嘴里。
过了会儿,栾欢月缓缓转醒。见自己身处雀院内,玉香站在窗前,轻轻咳嗽了一声:“我们两不相欠了!你快走吧!我刚刚那副样子,想必许多人都看到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你让我对中原人有了改观。”玉香轻轻笑了一下,提起了手里的剑,准备离开“我叫赫舍里•玉香,以后你若有机会来金乌国,可以来找我。”
“金乌国近年来一直在大明边境滋扰百姓,我虽是女子,无法投军入伍,但再见面,你便是敌人。”栾欢月想了想,正色道。
“后会有期!”玉香得意一笑,飞身离开。
栾欢月走后,济源也打算离开,却猛地一闪身,躲过玉香袭来的剑。
“你不怕剑斗声引来侍卫吗?”济源吃力地躲过了玉香的又一致命一击,提了提音量喝道。
玉香轻蔑一笑,再度向济源袭来:“阁下做梁上君子,想必更怕引来侍卫吧?”
济源一咬牙,往颜府外飞掠,玉香见此,也追了出去。
片刻后,林茂带着侍卫来到了雀院,侍卫们探查后向林茂回禀,打斗痕迹消失在了颜府外。林茂想了想,嘱咐侍卫们戒严,便向寒菊院走去。
是夜,凌落云一人走进了假山,不一会儿,来了一女子,也走进了假山,在凌落云耳边耳语了一阵。凌落云站在黑暗中,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似是不确定,凌落云又问了一遍。女子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几句其他的,女子便离开了。
雀院旁有一池塘,此时映着月色,水中的莲花被风轻轻摇曳一副静谧的美景。朱撷德与林茂也也走到了附近,远远地看着,凌落云一袭白衣,探出柔夷采了朵莲花,一张俏脸被长发遮了一半,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注视着自己,凌落云回望过去,见到了朱撷德和林茂,害羞地浅笑,缓缓施礼后离开。
“倒是个安静的美人。不似那些不开眼的村妇,使些个狐媚手段想爬上本宫的床。”朱撷德欣赏地望着凌落云款款地背影。
林茂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立在朱撷德身侧安静地站着,不说话。
“你说…那个会用针刺穴的绣娘,傍晚跌跌撞撞地从朱拂玉的房里出来,面色不对?”朱撷德收回望向凌落云的目光,望向头顶的月光,沉声问道。
林茂不敢隐瞒,将寒菊院侍卫下午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朱撷德听后,冷冷一笑:“父皇最不喜皇子乱淫。难道他以为不在京城,父皇便不知道了?让木知府参他一本罢!若是真的,自然逃不了法,若是假的,也能给他添添堵。”
林茂领了命令,道了声是。
颜家绣坊 映荷堂
第二日,二皇子幸了栾欢月的消息便传开了。就连李欢儿和林凤看她的眼神都不似以往,李欢儿眼中带了点殷羡,林凤则直接无视掉了她。栾欢月不愿去解释,也不理会那些巴结上来的绣娘们,只身提着绣篮往映荷堂去。
待到了映荷堂,还未进门,便被人通知,凌落云换了个帮手,让她去做别的活计。这下,绣娘们更加指指点点。麻荣青倒是笑眯眯地邀请栾欢月,问她是否想去她那儿帮手,被她婉拒了。
晌午时,栾欢月想了想,还是往凌落云地绣坊走去,想要问一问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被凌落云换下。刚走到凌落云的房门,正巧凌落云新找的绣娘翠儿从房里出来,凌落云瞄了一眼栾欢月,没有说话。
“凌姑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栾欢月没理会翠儿,走进屋,问凌落云。
凌落云翻着手里的书,看了一小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事情太多。应是没有时间做这些活计的。”
栾欢月知道凌落云指的是自己被朱拂玉幸了的事情,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门外,一群好事儿的绣娘们见栾欢月面色不虞,慌忙地散开了。此时,朱嬷嬷来了,见绣娘们纷纷离开,剩下栾欢月一人,上前问道:“今日怎的没去二皇子那儿伺候?”
栾欢月望着朱嬷嬷,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悔恨昨日独自一人前去找朱拂玉,如今怎么都解释不清。朱嬷嬷见栾欢月并不欣喜,知道是因为其他绣娘地风言风语,便劝道:“如今你已是二皇子的人了,便不用再在映荷堂做工了。莫要管旁人怎么说,这是个天大的好事啊!”
此时,一侍卫前来喊栾欢月,称二皇子召她侍疾。
被朱嬷嬷催促着,栾欢月只得往寒菊院走。
颜家绣坊 寒菊院
朱拂玉见栾欢月走进来,吃了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慌忙地穿着衣服,问道:“你怎的来了?”
“二皇子病的糊涂了罢!不是您召我来侍疾!”栾欢月没好气地背对着朱拂玉坐在了圆凳上。
“谁惹你生气了?”朱拂玉穿好衣服,走到了栾欢月的身旁。
栾欢月见朱拂玉走过来,猛地从圆凳上起身,离了朱拂玉几米远:“二皇子请自重!”
“我并未召你来侍疾,是谁喊你来的?”朱拂玉见栾欢月表情凝重而又戒备,也有些急了。
栾欢月想了想,将今早到现在为止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朱拂玉。朱拂玉听后哑然失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我道是什么,不过是些流言蜚语。你莫要管它!”
栾欢月正色道:“二皇子,当今万岁不喜皇子乱淫,您不怕这流言蜚语,传到他老人家的耳朵里吗?民女今日来,便是告诉您,以后莫要再召民女侍疾了。”
朱拂玉一怔,没想到栾欢月一下直指事情的关键,想了想,也正色道:“我知道了!你走罢!”
栾欢月施礼告退。朱拂玉见栾欢月离开,想了想,将济源喊了进来。
“皇兄那里,昨晚有什么动静吗?”朱拂玉问道。
“昨夜林茂去了一趟木知府家。”济源如实的告诉给了朱拂玉,担忧地望着他,“主子…”
“你受了伤,去休息吧!旁的事,无需在意!他倒是不怕羊肉吃不到,反惹得一身骚!”朱拂玉得意一笑,显然是有了对策。
颜家绣坊 映荷堂
连着几日,二皇子没有召见栾欢月,众人议论纷纷,觉得栾欢月被二皇子厌弃了,惯会见风使舵地对着栾欢月冷嘲热讽。栾欢月倒是不介意这些流言蜚语,虽朱嬷嬷一再称近几日无需她来映荷堂上工,但她却日日不拉。
这日,麻荣青与朱嬷嬷远远站在长廊望着绣坊里的栾欢月。
“嬷嬷难道不怕她是真的被二皇子厌弃了吗?”麻荣青见栾欢月镇定地绣着花样,不禁起疑。
“就算真的被厌弃了,要收拾他,也等人走了之后,再做打算!到底是被皇子…”朱嬷嬷话说一半,见麻荣青听懂了,不再说下去。
“您待她不薄,她却是个吃里扒外的,那凌落云明明受了伤,她却遮口不提!”麻荣青想起翠儿回禀地情况,越看越有些恨恨。
“想要明哲保身,也要看看有没有这样的身份!”朱嬷嬷听后眼里闪过一丝怒色,转身离去。
陈雪走进映荷堂,见绣坊里,栾欢月坐在正中间,安静地绣着东西,心无旁骛。
“栾绣娘,你有空罢?”走至近前,陈雪问道。
栾欢月放下手里的活,与陈雪走出了映荷堂,站在一墙角处。栾欢月冲陈雪温和地笑着。
“闹出这样大的事情,你还笑得出来!”陈雪责备地望着栾欢月,见她没有搭腔地意思,复又说:“是舍弟听了些风言风语,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
栾欢月低下头,陈雪忘不见她的表情:“我知道陈小哥定会来问,雪姐姐替我回他一句罢: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你的心境倒是平和。”颜少兴从栾欢月的身后走了过来,站在了栾欢月的身前。
陈雪见颜少兴来了,不好再与栾欢月多说什么,见礼后离开了。
“你是严家少爷?”栾欢月故作吃惊地看着颜少兴。
“我的伞,何时归还?”颜少兴不愿回答栾欢月的问题,转移了话题。
两人约定了还伞的日期,颜少兴便离开了。走回映荷堂,许久未与栾欢月说话的林凤走到她的面前,冷语道:“我倒不知你有多少狐媚手段,勾搭二皇子不成,又去勾搭少爷!”
栾欢月语塞,自己如今百口莫辩,只得故作听不见,低头打算接着绣绣品。林凤见她不搭理自己,愈加恼怒,扬手便打掉了栾欢月的绣品,又推掉了她桌上的东西,不解气地在地上踩了几脚。周围一干人聚成一团,却无人帮腔。
栾欢月站起身,平静地望着林凤,开口问道:“你是泼妇吗?”
林凤见栾欢月如此说,气地胸脯起伏了好几次,一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在映荷堂里生事,你们是活腻歪了罢?”朱嬷嬷闻讯赶来,指着风暴中心地两人骂道。
麻荣青与凌落云也随即赶到。
“罚你们在映荷堂门前跪到明日天明!”朱嬷嬷见人都来了,清了清嗓子,暗示身后两个老妈子把两人压到映荷堂门口。
“挨打是她,怎的还陪着一起跪?”凌落云见栾欢月脸上的掌印,冷声问道。
“是啊!栾绣娘怎的说也是二皇子的人,又有凌姑姑说清,不若算了罢!”麻荣青也笑眯眯地“帮腔”。
“一日在我颜家绣坊,就还是我颜家绣坊的人。我绝不会因哪个身份娇贵些,就偏帮谁!”朱嬷嬷说完,冷眼看了凌落云一眼,见她转身回了绣坊,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老妈子拉着挣扎的林凤和平静地栾欢月两人,到了映荷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