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17级的我们:
2017年,是值得被纪念的一年,前二分之一用来挣扎着高考,挣扎着告别,“毕业”这个词总能毫不费力地把我们变得悲春伤秋,印象里的制服和白衬衫,都定格在毕业册里,拍照那天精心化了妆,最后又认真地哭花了妆,狼狈得很坦荡。
再拿四分之一用来放纵,明明是炎热的盛夏啊,却偏要跑出家门享受一场场狂欢,高考是一盘遮瑕粉底,它结束了,黑眼圈和疲倦就没了。从今以后,只有爱你和夜夜笙歌。如何颓靡,都不算荒唐。
最后的四分之一,用来告别。毕业典礼不算告别,暑假结束了,身边的人都纷纷离开,去向各地。我是最后一个开学的,也是最落寞的,当我送走一个又一个人,最后自己,孤单地走。这没什么,孤独这东西,就像不加奶不加糖的苦咖啡,没有甜腻的滋味给你,却让你上瘾。
日子是忙碌的,辩论队经常要讨论到楼管清楼才肯离开,为了写稿子经常要在凌晨爬起,偶尔没有事的时候,一回头,微积分和四级卷子已经用落灰的方式刷自己的存在感。叹口气,又认命地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我不在乎杭州繁华奔涌,只想回到母校看风又吹起了满地的金黄,想在清晨习惯性在教学楼前寻找熟悉的窗,想重踏一遍青石路,不管寒风凛冽,哪怕又会泪流。
我常常会受到感动,在诸多微小的时刻,比如在那个赶出辩论稿的凌晨,我在一大堆数据里推算市场饱和度还有房价的涨幅比,最焦头烂额的时刻,看到手机里跳出的文学推送,于是心情就突然好起来,我的心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各种各样的忙碌沉寂了好久,而在那一刻,我感觉它又充满了活力,又回到高中时代那种遇到一本好书就翘课去自习室读个痛快的日子。
说起来有些矫情,但我真真切切地在每一受到感动的时刻都有一种泪流的冲动,仿佛那是一种来自陌生世界的友好问候,仿佛是原来的我自己突然不知从那个角落里跳出来,说,我还在。
大学更接近于一种个体成长的状态,其实说白了,就是那些难以消解的时刻,都要自己消解了。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走出来,自我治愈这件事,我一向擅长。可也不是所有的弯我都可以自己绕过去,绕不过去的,就先放在那里,等我灵光乍现,或者它被遗忘。
大学之于我,更接近于一种“谋生”的状态,一样的紧张、忙碌和仓皇。有人说,她不喜欢“谋生”这个词,觉得这么说显得太被动,太狼狈。那有什么关系呢?世间本就匆匆,能从容地过下来的,多半,也不是在我们这个年纪了。在我们这个年纪,除了慢慢的胶原蛋白和不要脸地说自己是无敌青春美少女的勇气之外,理应承受的,还有见到真实生活的失落和应付各种各样琐事的慌乱,都是应受的。
不过,找到一件东西做你的支撑是很重要的,这样你才不会觉得日子黯淡无光,才不会觉得时间那么难捱。
或许你没有选到自己喜欢的专业,那又怎么样呢?人为了保持清醒,就是要每天做几件自己不喜欢的事的。你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然后趁着年轻,造作吧。
如果你够勇敢,就去点一杯长岛冰茶,潇洒地喝光,然后一无所惧地跑到喜欢的人面前,问他:“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如果他犹疑,就果敢地把唇凑过去,爱情面前,所有的耍流氓都叫勇敢,都算真爱。
如果你还是很怂,你就看毛姆大爷写得《月亮与六便士》,看看毛姆大爷离经叛道得多酷,尖酸刻薄得多可爱。别听那些旁人说的什么“到了年纪就该结婚,找个差不多的人就凑合着过”的鬼话,当初你那么努力地在狗比的世界里披荆斩棘,埋头写着微积分和论文,可不是为了“下半辈子凑合着过的”。
谁再让你凑合着过,你就让他滚,如果是三姑六婆说的你就客气地让他滚。
最后,99年的我,用不平凡的文字纪念了我的18岁,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