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在山顶四处闲逛,其实个个无精打采、心事重重。
“糟了,张青,我们忘了告诉张志他们了!”
“唉!我也忘了!希望今天的早饭没有问题。”张青也是愧疚得很,“走,现在就去找找张志,也告诉李家庄的人。”
“瞧,他坐在那块石头上!”张青拍了一下张超的肩头,“咱们过去!”
这时,李家庄的两个人也恰巧在附近,其实山顶草木繁盛,能落脚的地方并不大。
正当张青刚要向他们招呼,那二人突然同时摔倒在地。张青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望向张志,幸好张志安然无恙。
这时,袁大夫和麻六跑了过来。
“这瘟疫传播的太凶了,袁某恐怕是无能为力了!”袁大夫边说边检查那二人。
一盏茶的功夫,那二人就停止了抽搐。
“麻六,快把尸体处理掉!”袁大夫吩咐到。
短短不到两天,连续四个人暴毙身亡。这下,张青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袁大夫,那个秃顶大汉呢?他怎么样了?”张志这时已经走了过来。
“我来就告诉你们的,他刚才也是突发瘟疫死了。唉,袁某身为医者,真是惭愧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不是某个人就能改变的,袁大夫不必太过自责。”张志安慰到。
袁大夫在叹息中返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张志,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张超迫不及待的问到。
“之前我只是有一些怀疑,现在李家庄的五个人都死了,可以肯定袁大夫和麻六绝对有阴谋。”张志凝重的说到。
“可是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呢?我们这些逃难的人,一无所有,与他们远无仇、近无怨!”张超显得很焦躁。
“无论他们动机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一定会置我们于死地!再不采取行动,下一批就轮到我们了!”张青说到。
“采取什么行动?张青你是不是有计划了?”张超问到。
“绑了袁大夫或者麻六,直接逼问他。”张青停顿了片刻,接着说,“我建议先从麻六下手,毕竟袁大夫在官府中有一定的地位。”
“好,就按你说的办。”张志也是豁出去了,“张超,你等会想法把袁大夫引开,越远越好,然后去东南角大石头后面找我们。”
“去那儿干嘛?石头旁边就是悬崖了。”张超问到。
“用悬崖威胁他啊!不威胁,他能说吗?”张志回复到。
“说的也是。我这就去把袁大夫引开。”张超说完便去袁大夫了。
其实袁大夫的小木屋也挺破旧的,只剩下半扇门了。张超见袁大夫正专心致志的配药,便“砰砰!”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怎么了?快进来,哪里不舒服了?”袁大夫抬起了头。
“袁大夫,我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病,想让您给诊断一下,您看可以吗?”张超一脸的哀求。
“可以,当然可以了!”袁大夫放下手中的药瓶。
“不过,请袁大夫跟我来,我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张超难为情的说。
“好,好,就依你,走吧。”
张青和张志看到袁大夫被张超引开后,就去找麻六了。
没走几步远,他们就看到了麻六。
“六哥,尸体都扔悬崖了?累坏了吧?”张志陪着笑脸说到。
“可不是嘛,两个庄稼人死沉死沉的。”麻六邀功似的捏了捏肩。
“咦?袁大夫向你招手呢!”张青突然向麻六身后说到。
麻六条件反射似的回头查看,而张志趁机抡起棍子就砸向麻六,“嘭”一声,麻六连哼都没哼,就被砸昏了。
张志和张青赶忙把他抬到那块大石头后面。
可能张志下手太重了,直到张超赶过来时,麻六还没醒。
“这小子是不是装昏的?”张超拿着一根小树枝,使劲插麻六的指甲缝里。
“啊!住手!住手啊!疼死我了!”麻六突然喊到。
“别喊!都这个时候了,你就老实点吧!李家庄那五个人到底怎么死的?快说!”张志问到。
“哼,休想知道一丝一毫!”没想到这个麻六倒是很硬气。
“不说的话,我就放你的血,等放到一半的时候,你全身肌肉会因为缺血而痉挛,血流光之前,你会活活疼死的!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张超像是在看一只猎物。
“不错,你张超大爷是一位出色的猎人,他会像杀猪一样把你杀死。”张志附和到,“你若不交代,这身后的悬崖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别忘了,我们还可以去问袁大夫!”
“麻兄弟,你就说吧,我们庄稼人是不会轻易杀人的,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其实我们已经猜到那五个人是中毒死的,我们只想知道是为了什么。”张青配合张志他们来一个软招。
“看来你们也不笨,不错,那五个人是被毒死的。真相很简单,袁大夫是利用你们在试药,不过实验的毒药,目的是想研究出一种配方,能够精确的控制毒药发作的时间。其实配方基本上已经完成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需要用更多的人来验证。”麻六很轻松的说到。
“这种毒药的意义是什么?”张青问到。
“我不知道,我只是他雇来打杂的,他可能是想名垂医史吧!”麻六说的也不是毫无道理。
“无耻!你们竟然用活人试药!真是丧尽天良,我要替死去的无辜者报仇!”张志突然激动了起来,抓起麻六就把他推下了悬崖。
“慢!要留活口!”张青赶紧阻拦。
但是,张志做的太突然了,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张志,你怎么把他杀了?很多问题我们还没问呢!”张超也同样埋怨道。
“这个麻六只是打杂的,肯定知道的有限,我们不如把那个袁大夫也绑了,他是主谋,他知道的最清楚!”张志解释到,“再说,李家庄那五个乡亲不能白死啊!总得有人偿命!”
“好吧,事情闹这个份上了,我们只好把袁大夫也绑了!”张青没办法只好同意。
山上只剩下四个人了,事情也挑明了,张青他们三人仗着人多,直接找到了袁大夫。
“三位看到麻六没有?”袁大夫没有发现异常,先一步问到。
“姓袁的,别再装了!麻六已经招了,而且已经畏罪自杀!你到底为什么要用研制毒药?”张超忍不住直接问到。
“你们……你们已经知道了?”袁大夫吓得步步后退。
“我们只是不明白,你仅仅为了名声,就做出惨绝人寰的事情,今天,我们要为那些无辜的人讨回一个公道!”张青义愤填膺。
“错了,说谁我是为了名声?”袁大夫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不是为了名声还能为了什么?”张超反问到。
“这本来是一个机密,事到如今就告诉你们,我研制毒药是为了精忠报国!”
“哈哈!为了国家?别再糊弄我们了!”张超更加气愤了。
“听我把话说完,我研制的毒药大有用处,比如可以作为一直刑罚来审讯犯人,这种毒药可以精确控制发作的时间,没有什么比死亡一步一步的逼近更加恐怖了;打仗的时候,还有可以用在敢死队身上,事先服下这种毒药,这样他们会全力以赴,而且不用担心被俘;还可以用来暗杀敌国的将领,让那些将领在关键的时刻送命,从而为我方提供战机。反正这种毒药用处很大,对国家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袁大夫振振有词。
“原来是这样,你们两位怎么看?”张超犹豫的望向张青和张志。
“张超,难道你觉得他有理?在我张志眼里,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用活人实验毒药,就等同于谋杀,必须让他偿命!”张志说的也错。
“如果我们现在把袁大夫杀了,那些因试药而死的人,岂不是没了一点意义?”张超反驳到。
“先不要争论了,我们先把袁大夫绑在这儿,等我们商量商量再决定吧!”张青劝到。
张志和张超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三人把袁大夫结结实实的绑在了床腿上。
晚上三个人各怀心事,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一同去找袁大夫。
“啊!”三个人同时大惊,袁大夫竟然跑了!
“不可能啊!我们绑的那么结实,这山顶也只有我们三个人,袁大夫怎么可能会逃脱呢?”张超觉得不可思议。
“哼!我看是你放走的吧!”张志突然对张超目露凶光,“昨天你一直为他开脱,肯定是昨天夜里你把他放了!张青,赶快把张超绑了!”
“张超,那就委屈你了,目前你的嫌疑最大。”张青也比较赞同张志。
张超有口难辨,只好让张志和张青给绑了。
“走,我们出去分析分析!”张青把张志叫了出去,“饿了一夜,我们先做点饭吃吧!袁大夫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好吧,我去找些柴火,你去准备米菜吧!”张志有气无力的说到。
然而,张青并没有去厨房,而是藏在袁大夫小木屋的附近。
片刻之后,张青见到一个人快速闪进了袁大夫的房间。
“咦!人呢?”那人惊呼道。
“果真是你!”张青猛然站在门口,“张志,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刚才闪进来的居然是张志。
“什么干什么的?”张志赶紧把手里的匕首藏在衣袖里。
“你肯定是来杀张超的!你为什么要杀他?”张青说到,“刚才出来时我往张超手里塞了一个刀片,他现在已经藏起来了。”
“哼,张青,真有你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我杀不得不你灭口了!”张志又把匕首掏了出来。
“我实在不明白你竟会这么做,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张青依然追问到。
“反正你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在城门那里,那个门卫拍我肩膀的时候,往我衣兜里塞了一个纸团,上面不仅写着袁大夫的计划,还要求我找到毒药的配方,之后把所有的人都灭口。”
“你认识官府的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瞒你说,早些年在林州的时候,我替知府大人做了一些不法的勾当,我们是老相识。”张志眼珠左右转了一圈,接着说到,“你们是怎么怀疑上我的?在这之前我没有做任何行动。”
“因为有些细节你表现得很反常,比如,本来你是个很沉稳的人,却突然之间把麻六推下了悬崖,另外,虽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给无辜者报仇,但你却毫无悲痛之情,肯定是另有图谋。”张青说到。
“这么说,张超被绑你们的计策?”
“不错,昨夜我们一直在监视你,发现你出去找袁大夫了,我们推断,你下一步一定会对付我们,于是白天我们就将计就计,把张超绑了,逼你现形!张志,你低估我们了!”
“既然话都挑明了,那你就受死吧!”张志举起匕首就要冲过来。
可是突然间,张超拎着两根棍子跑了过来,“找到了!袁大夫的尸体找到了!”顺手给了张青一根木棍,“那个袁大夫全是上下都被翻遍了,像是凶手在找什么东西。”
张志见到张青和张超都握着一根大木棍,不敢妄动了。
“他在找配方!”张青扭头问张志,“配方你拿到了?”。
“不错,这张配方价值三千两白银,足以让我杀佛屠神!”张志毫无隐晦的说,“不过,如果你们放过我,我可以分几成银子给你们!我不会白白送给官府的,他们必须拿银子来换,否则我就交给满清。”
“休想收买我们,我们不会让你把配方带走的!”张青斩钉截铁的说到。
“为什么?这配方虽然狠毒,但对国家可是有益的!”张志想用大道理说服张青。
“有益个屁!真正的强国不需要这些卑劣的手段!如果一个朝廷只能靠卑劣的手段来统治国家,那这个朝廷肯定已经腐朽不堪了!不值得我们再去维护!”张青字字震耳发聩。
“好吧,配方给你,接着!”张志突然把一张纸扔向张青他们。
张青赶紧伸手去接,打开一看居然是张白纸。
然而,张志却趁此机会扑向窗户,逃了出去。
“快追!”张青和张超赶紧追了出去。
只见张志拼命的向索道桥跑去。
要看张志就要爬上索道桥了。张青突然喊到:“张志,那索道桥危险!我们在桥上动过手脚了!”
张志听到此话,赶忙停了下来。很快,张青和张超也赶到了桥边。
然而,张志却背对着他们,一直面向索道桥。
“张志,你把毒药配方毁掉,我们就不杀你。”张超说到。
可是,张志不言不语一直不肯转身,像是在等待什么。
突然一阵风吹来,张超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挡在张青跟前,而在同一时刻,张志却突然转身借着风势,将毒药撒向张青他们。
张超不愧是猎人出身,一发觉到起风,立刻察觉到了张志的阴谋。
张青被张超挡住了,但张超却被毒药撒满了全身,尤其是眼睛里和口鼻中。
“啊!我的眼睛!”张超突然痛苦的翻滚在地。由于毒药直接由眼睛进入了体内,所以毒性马上就发作了。
“张超!挺住啊!”张青使劲摁住了张超,但这毒药太猛烈了,一阵抽搐之后,张超便气绝身亡了。
“张青,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了,说实话,我没有必胜你的把握,你也没有必胜我的把握,不如我们讲和吧!”张志倒是很爽快,而且开始慢慢后退,踏上了索道桥,显然他并不相信这座桥被动了手脚。
“站住!你休想带着配方离开!”张青举起木棍,逼向张志。
“张青,你别忘了,发洪水的时候,是我救的你!我不要求你报答我,但你也不能杀害你的救命恩人!”张志说到。
“你是救了我,所以我杀了你之后,这条命会还给你!”张青突然把木棍扔了,猛然抱起张超的尸体,也踏上了索道桥。
“你要干什么?这桥至少能承重三个人!”张志不解的问到。
“你错了,这座桥已经被动过手脚了,昨夜里我将索绳割开了一半……”张青正说着,这座桥突然“咯吱——咯吱——”开始响了。
“你疯了?快下去!”张志抓狂般的喊到。
但一切为时已晚,只听“嘭”的一声,索道桥突然断开,三个人像被射中的飞鸟,一头栽向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