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莫名迷上了光,一如为人的本能,又好似多了份希冀的情愫。
无论是晚钟撼动的黄昏,还是山谷吐露的朝阳,光都仿佛是大自然的化妆师。我尤爱那薄暮的沧桑,那股不同寻常的炙热照在脸上,从皮肤一直滚烫到心中去。因此,每到这时,纵然只有傍晚的温存,于我而言便也是偷偷的幸福。三月的春晖桥上,桃花正烂漫,田家炳楼后的油菜花泛着嫩黄,光绽放在枝头。农大西门的喷泉忽然亮堂起来,涌出的水流争相向上,仿佛是有活力的生命。观音湖边也亮起了灯,冉冉而渐翳的金光笼罩着涟涟跳跃的波光。登上了楼顶后,只见辽阔的天际,傍着江滨延伸,车流的灯犹如丝绸蜿蜒向前。
忆及正月十五的元宵节,花市灯如昼的日子,人潮涌动。那对于年后便要离家的人儿来说即是今年与家人在一起的最后一次的狂欢。其实这样一想,人们赏灯的目的,或许就是想让这一盏盏花灯记住他们的模样,记住他们内心深处的思念。
然而蓦地我又想起印象派大师莫奈,那个用一生去追光的男人。对于他来说,光是色彩,也是生命。很少会有人会像他一般执着,日复一日地画同一个场景,年复一年地专注。他固执地想要用手中的画笔留住每一片光,每一缕稍纵即逝的光,甚至是妻子卡米尔最后的生命之光。他把对她的爱倾注在对光的追寻上,从她的生前一直延续到他的生前。莫奈追随者变幻莫测的光,甚至于晚年各种眼疾找上他,他也仍然从未放弃过打动心灵的光的追求的纯粹。温暖而幸福的色彩,无疑在此时成为了他内心最虔诚的情感信仰。
我们人类是骄傲而脆弱的生物,从最早的使用火开始,到如今夜晚的灯火通明,我们从未停止过对光的追求。光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信仰,用于寄托希望,寄托自己的梦想。通过这一缕缕光,我们的智慧和人性得以放大,才得以发展。纵然磨难依旧,我们仍然可以秉持着对光的渴望,勇敢而努力地活下去。
我们须得相信每个人都有值得追求的光。毕竟,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光是情之所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