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时,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顶楼的房,偏僻但视野极好,有一路公交的终点刚好开到那里,也很方便。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突然,每天都不定时的有火车鸣笛声出现在有辽阔视野的方位,几秒几秒的“嘟——”(像高音do),间断又连续在一定时长。如果在睡觉,这声音定会进入你的梦中,然后将梦连根拔醒;如果在看书,这声音会让你耳朵怀孕,当空气安静的间隙,竟会莫名变态地“期待”起下一次鸣笛,注意力已完全被亵玩......忍了一年,在外卖业还不发达的年代,经常给自己做黑暗料理是另一件困扰的事,因为偏僻,周边配套极不成熟,这是在一个人生活后才有的体验,步行10分钟,除了菜市场、修脚房......就是几个零星的餐馆,一碗豌杂面,吃了半年。最后还有,我往返于学校的电瓶车,也是在那里被偷的,一个学弟气愤到帮我拨打了110,我第一次知道,这样也行?然而备案后就愉快的新买了一辆并配了两把抗20吨液压钳的车锁。
毕业后在一环上租了个假标间,看似独门独卫,实际常有人敲门进来上厕所。搬来前打扫卫生时恨不得把柜子角都擦平了,可有几次通宵时却亲眼看见蟑螂游走于床头。最严重的是这样的房间根本不通透,闷热的夏天一丝风都吹不进来,因为楼层低、树荫重,也基本没见过太阳。也是这会儿,身体上经历了严重的过敏、溃烂;耳朵反复发炎,睡觉都挨不了枕头。虽然吃的问题解决了,住的楼下就是一排饭馆,拐个弯,一个十字路口,每个路口里也都是饭馆。然而最后,还是搬离了那里。
这回彻底远离市中十几公里,住到了一个环境优美、价格便宜的小区,离地铁口2公里,但是别小看这2公里,那时没有共享单车,打个“蹦蹦”竟要十块钱,东颠西绕、走街串巷地把你甩到地铁口,已经觉得元气大伤了,接下来没错,还要挤——地——铁。由于地铁下来还要挤公交,公交下来也没有个滑梯直接通往办公室的座位上,所以我决定骑电瓶上班。那真是个多雨的秋天,早上到办公室,头上都会滴着水,同事会关切的问我“你还好吗”并让我每天坐她的车上下班,但这意味着将每天早起1小时花在堵车上,晚上天黑后才能回家,那又是另一种悲伤......我及其讨厌通勤,如果公司安排住宿,我会第一个抱被子来。此后我都是尽可能每换一个工作就搬到附近。
这次来到了二环,小区刷卡进出,物业服务周到,除了价格可以说是最满意的一个地方了,一口气住了一年多。商圈完整、设施齐全、交通便捷,甚至说是足不出户、应有尽有。然而几个月后,旁边的一小撮空地上突然想要拔地而起一栋楼,除了后半夜,几乎每天都能听见盖楼声,四面立体环绕,充斥着每一间屋子。所幸的是,关上窗户还能忍。后来,我还去那附近的小区及全城各区看了很多房,有拉开窗帘就能挨个数高架桥上的车,并和司机招手的;有清晨推开阳台门远眺,结果起重机迎面而过的;还有厕所的窗对着厨房,甚至厕所藏在厨房里面的;有二手房被劣质油漆刷的焕然一新,却要呛死人的......
最后,是一个想都没想过的奇葩之地。房子朝南,却被对面一栋楼的侧面挡住一半,间隔一般,太阳像捉迷藏一样的晒进来。但侧面刚好是那栋楼的厨房,每到饭点,飘出油烟,风一吹,进入我的客厅和卧室。设计竟可以如此“精妙”。更要命的是,每到新闻时间,院子里的狗就开始互叫,叫嗨了的话,会持续到肝排毒的时间。到大肠排毒的时候,鸡会接着叫。在此之前我并不理解“鸡犬相闻”这个词,生活是最生动的课堂。你可能会问,这难道没人管吗?当然,没有。因为没有人收物业费,诸如电梯停运、停水停气......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最终在合同到期前,我选择了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