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排排敞开的窗户外面是大片的绿色田野，稻草人开始站岗了，即使麦子还未变成油腻的金黄色。劳德克端起透明的玻璃杯，透过玻璃杯里的水望出去，景象开始舞动起来，像是梵高的抽象画。这是劳德克小时候喜欢干的事，在毕实星人尚未入侵，他父母也活着的时候。
俯身将杯子放在临窗的藤制桌上，劳德克关闭了眼镜上的模拟器，周围的一切开始解体，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洁白的房间，墙壁上突出的地方放着各色的盆栽。
他坐回了房屋中间白色的靠背椅上，椅身周围开始浮现操作界面，呈圆圈式将劳德克环绕起来。
距离毕实星还有两个多月的路程，一切都那么顺利，除了这漫长的5年航行时间外，劳德克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抱怨。
不过一切都那样的不真实。
2089年，也就是“悼日”那年，他才19岁，正上着大学。如果毕实星人没有入侵的话，他可能会成为一个科学家或者作家，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成了“和平号”星舰的技术组长，并且是第一批访问毕实星的人。
眼下，任务即将完成，劳德克却害怕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或许是对毕实星人本身的害怕，他也不知道。
滑动着控制台屏幕，信息、图画......在劳德克的眼里不断闪过。在翻看异常信息报告的时候，劳德克想起了他们在检查上船物资时候的一个问题。作为本次访问赞助商，全球最大“私人飞船制造公司”的创始人加里·麦哲伦也申请加入了本 次航行。而在扫描他的物品时，探测器出现了波动，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波动。
那是一个黑色的首饰盒。
危险物品无非是爆炸物、有毒物质以及危害飞船本身存在的人造物品、生物武器。通过空间探测和还原，劳德克小组成员仔细对盒子内部进行了检查，结果是，除了一条银白色的的项链外，什么也没有，项链末端挂着一个类似于眼睛的挂饰，普通金属构成。
当时，这一段小插曲很快过去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劳德克再次调出了加里·麦哲伦的项链，通过空间和影像技术将其还原。劳德克来回把玩着那条项链，仔细看着那个类似于眼睛的挂饰，顿悟一般，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名词——“格里芬之眼”。
对于毕实星人来说，这就是一个禁忌。
“格里芬之眼“是地球人通过解剖第一位来访毕实星人身体所制的一种生物武器，或者说一种细菌，可迅速繁殖，同时可存活于极端的环境之下，正是因为这一件生物武器，地球在“悼日”之战中获得了胜利，且在其它几个与毕实星建立邦交关系的星种的见证下签订了《立方阿莫克仲裁庭永久条约》。
签订条约后，地球人加入了包括毕实星在内的数个星种建立的“联合仲裁厅”。
仲裁厅的主旨是，寻找宇宙中极具攻击性的物种，即“猎手”，并予以打击。由于地球人杀害友好访问的毕实星人，曾被判定为“猎手”。但地球人在战争结束后主动请求“和平解决”，这一行为得到了仲裁厅的认可，这才避免了星种联合军的入侵。
格里芬之眼？天哪！这条小项链怎么会和那种东西有关？劳德克想，而且在签订条约之后，地球政府也对外宣称，已经处理了所有的格里芬之眼。即使政府秘密保存了一些，那也是绝对机密，一般人怎么可能拥有这种针对毕实星人的生物武器。
想到这，劳德克又记起了，格里芬之眼这个名字取自古希腊神话中一种神兽的名字，相比于这个名字，我们更加熟悉的是——狮鹫，对！狮鹫！狮身鹰首！狮子是陆地之王，苍鹰是天空之王，这寓意着“不败与胜利”。
他觉得这首饰像是某种眼睛，如果是苍鹰的眼睛呢？那不是和格里芬的眼睛相对，再加上莫名的探测器波动。
劳德克打开搜索引擎，“苍鹰”他输入进去，之后他仔细比对了图片和这挂饰的纹饰。苍鹰的眼睛不同于人类的眼睛，裸露于外部的眼球几乎将眼眶撑成圆形，由于没有眼皮的遮挡，那瞳孔可以说是处于眼球的中央，且成光滑的圆形。
一模一样！
那么这究竟只是个象征，还是说，麦哲伦在隐藏着什么？劳德克很困惑，如今他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会危害飞船或者毕实星人。放下不管？不！这不是劳德克的习惯，即使有害的可能性非常小，他也要弄清楚。
02
午饭的时候，劳德克同其它的技术组长来到了中等舰官餐厅。对！劳德克只是一个中等舰官。虽然他拥有过硬的技术，但劳德克对管理类的职位从来没什么兴趣，倒是各种新奇的技术让他着迷，所以在技术部长已经换了几任的情况下，劳德克仍然只是一个技术组长。
现任五位技术组长有三位都是新调任的，还有一位则是比他晚一年调来的，说起来还是劳德克的老朋友了。
经过讨论，新调任的三位组长坚持认为这不过是探测器出了问题，盒子与里面劳德克所说的看起来像格里芬眼睛的的首饰并不存在任何问题，这不过是劳德克的猜测而已。
克里夫，也就是劳德克的老朋友却认为，探测器使用了这么久都没有出过问题，为什么偏偏到了飞船上加入非军方人员的时候出现问题了呢？而且还是在“和平号”作为地球代表，第一次访问毕实星的时候。
今年是2120年，算起来，自“和平号”于2102年建成起已经过了约莫18年，期间的维护和升级是从来没有中断过的，而“危险物品检查”这一块一向是重点项目，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为什么是这一次？
再者，按照劳德克所说，一个首饰的模样竟然呈鹰眼的样子，换做平时自然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偏偏出现在拜访受到“格里芬之眼”攻击的毕实星人的飞船上？
说完，克里夫还责怪劳德克粗心大意，“真是钻到技术上出不来了！”
确实，劳德克听完克里夫的分析才意识到原来这并不是什么小问题。
病症总是出现在病灶之后，但这变化往往十分微小，无法引起人们的重视，真当一切都开始出毛病的时候，什么都完了。
克里夫坐在沙发上四下翻看那条银色的项链，劳德克给他端了一杯水来放在石质的长方形会客桌上，客厅正前方的电视机旁，一台古董般的电磁开水箱又开始咕噜咕噜地烧着水。
听到水开的声音，克里夫抬起了头，向着四周望了望，“你家？”。
“嗯。”劳德克点点头，“准确的来说是我父母的家。”他笑了笑，只是抽动一下脸皮。
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克里夫没有说话。
对啊，劳德克想，父母死之前的家！窗户的远处是那条他最熟悉不过的哈尔河，每年夏天他们一家人都会乘坐“稻草人号”游艇到稍远些的迈哈度假。
“说说这条项链吧！”劳德克坐在克里夫旁边，他实在不愿意在这时候让情绪来干扰他了，眼下，这条项链才是正事。
克里夫解释，当下他们的主要问题就是在于，找出让探测器出现不稳定状态的
“病因”。一是外因，二是内因。当然，为了让这次访问顺利进行，他们应该尽可能在外因上面找原因。
“飞船外部信息干扰？”劳德克说。
“可以这样假设。”
“也不对！”劳德克接着说，“先不说飞船的防干扰保护，如果干扰来自外部，怎么可能只影响探测器？这是最不容易被干扰的东西，不对不对！如果除探测器之外其它的仪器被影响应该会有记录，可是数据库里面没有任何异常报告！”
“既然我们认为这不是偶然，”克里夫把项链抛起来在手上颠了颠，“那就排除所有的偶然因素，就认为这是人为的！”
“项链的问题？！”
“对！”两人都看向克里夫手里的项链，克里夫接着说，“普通的金属结构，物质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既然是这样，问题反倒很简单了。”
“简单？怎么个简单法？”
“除了物质本身还有什么能影响探测器？我的意思是除了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外，更加抽象的例子。”
劳德克摸着下巴，想了想，“按理说时间和空间都会影响探测器，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实际开发中通常将时间的概念归于空间的连续，这样的话，时间这一概念就不存在了，唯一的抽象体就只剩下空间，”劳德克一拍桌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知道了！”
“什么？”
“你想想，”劳德克夺过项链“探测器在扫描这条项链的时候信号是连续发出的，与之同时，反馈回来的也应该是连续的，可是异常报告却显示探测器出现波动，那就说明，某一刻，探测器的信号出现了中断，因此信号出现了不连续性。这样来说，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扫描项链内部的时候，空间出现波动或者断裂，信号经由裂口进入另一个空间，但因为这个裂口的不稳定性，所以很快就恢复了。”
“你的意思是项链内部存在另一个不稳定的空间？”
“对！虽然不知道他们怎样做到的，但如果将‘格里芬之眼’存放在里面的话完全是有可能。”
“而完全封闭的空间，”克里夫又说，“以目前的技术，如果不使用大型的器械根本无法打开，如果是不稳定的，只要使用干扰器，那就有可能了！！相反，我们也可以加固这个空间让他趋于稳定！”
和平号上面没有大型的制造设备，然而空间加固器的制造完全是有可能的，劳德克将这项任务维托给了克里夫的小组，相比于他们小组来说，克里夫小组在空间技术上接触的更多。
然而，这一切都是基于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他们打算独自解决这个问题，并不向技术部长通报。
不管他们是对是错，这件事都会悄无声息地解决。一来，他们不敢冒险打开项链内部的空间，取出物证去指证加里·麦哲伦——天知道里面是什么！；二来，倘若他们封闭了这一个空间那么也就不会再有人知晓这个秘密了，即使他们军方的技术发展到可以拓展空间，这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同时，他们不知道拓展出的空间是不是原空间。
03
在距离毕实星还有1个月时间的路程时，稳定器由克里夫所在的三组开发出来了，克里夫将稳定器的资料传输给了劳德克，然后，第二天，克里夫死了。那天，他们本来是约好一起向技术部长申请，取出加里·麦哲伦的项链。一般来说，取出部长及以下职位的物品都需要经过部长的同意，部长以上则需要经过舰长的同意，而加里·麦哲伦作为宾客自然是处于部长之下。
克里夫是因头部受钝器重击而死，在几乎被摄像头覆盖的飞船上，凶手很快被找了出来，克里夫手下的一个技术人员，新调任的。
普遍认为是私人矛盾，那位技术人员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自杀了，所以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劳德克知道没这么简单，就像克里夫说的那样，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说不一定下一个就是他，这更加让他确信了其中存在的问题。
“你是说空间里面的东西很可能就是‘格里芬之眼’？！”部长拉杰什说。
“对！”劳德克用手撑着部长的办公桌，“克里夫的死绝对和加里·麦哲伦脱不了干系！！”
“你考虑过没，如果是其他人借助麦哲伦的东西呢？一个普通人，就算他是‘ave航宇’的创始人也不会发现这种事情吧？！”
劳德克离开桌子来回走着，咬着嘴唇，大口喘着气，“部长，您觉得现在是讨论麦哲伦究竟是不是凶手的时候吗？”
“你冷静一点！”
“冷静？”劳德克看着拉杰什，眼睛瞪圆了，“这样跟您说吧！你以为杀了克里夫这件事就算完了吗？如果飞船里还有其它的‘杀手’呢？5000人！！鬼知道还有多少个内奸!！下一个我想，不是你就是我，也就是说，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约莫数秒的时间，拉杰什从位置上站起来，“立刻跟我去取出证物，然后我们去见舰长和副舰长！！”
取证物的过程并没有任何的阻碍，反倒是过于顺利。
所有的物资一般都和飞船的武器等货物存放在飞船的第一层，而第二层则主要是指挥中心和居住区、办公区，至于第三层也就是飞船最下一层就是一些飞船的基础设备，且第三层通常是手动操控。
四人坐在雪白的会议桌前。会议桌的正中央，一个器械正在打印中——空间稳定器，而黑色的盒子则放在舰长的手边，项链已经被取了出来。
“稳定器做好了怎么使用？多长时间生效？”舰长看着劳德克。
“如果克里夫传给我的资料没有问题的话，我想，只要将项链放在稳定器的照射下，大概10分钟的样子，项链内部的隐藏空间就能被完全加固，我们飞船上缺乏完善的仪器和设备，等到了毕实星，即使他们想再赶造也没有机会了。”
“趁现在还在打印，”舰长说，“我们也是时候处理一下内奸的问题了。”
“舰长，”劳德克说，“那名刺杀劳德克的内奸已经死了。”
“内奸的确死了，”舰长说，“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有关你们的秘密是如何泄露的事，我说的对吗？”
“除了那三位新调来的技术组长，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乔治，”舰长扭过头看向副舰长乔治，“马上通知武装部部长，立刻逮捕所有新上任的人员，优先逮捕那三位技术组长，一定要快，还有安静！不要打草惊蛇！还有，禁止麦哲伦及其随行人员离开其居住点半步！当然不要有任何的暴力行为！！”
“明白！！”
“新调任的组员，新调任的组长，”舰长哼了一声，“如果幕后主导者真是加里·麦哲伦，那他真是用了很多年的时间来下这盘棋啊！”
“叮咚！”舰长会议室传来机器的合成音，“稳定器合成完毕。”
随着声音消失，会议桌中间原本被密密麻麻的数据条覆盖的稳定器展现出了他本来的面目，一个通体黑色的，长方形物件，宽面的一侧中央是一枚圆形的按钮，窄面的一侧凹陷下去，呈梯状，中央有一根短天线。
“劳德克，把这东西处理掉！”舰长将稳定器递给劳德克，又把项链顺着桌子给他推了过去。
“连接武装部部长，”副舰长乔治的椅身周围浮现显示屏。
“连接失败！权限未通过！！”合成音回荡在会议室中，所有人都看向副舰长，副舰长朝舰长看了一眼，“声纹验证，副舰长乔治·克鲁耶。”
“连接失败！权限未通过！!”
“舰长，无法连接？”
“声纹验证，舰长蒙多·格兰瑟姆。”
“连接失败！权限未通过！！”
出问题了！劳德克想，星舰系统一定遭到了入侵，而这很可能出自那三位技术组长之手。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种无言的混乱，副舰长起身来到会议室门前，进行声纹验证，自动门只是一直报警，通知权限不够。
中央系统被控制意味着所有供给，人员的调配都掌握在了敌人手中，如果他们想将某一部分的人抹杀，只需要抽调某一区域的空气，制造真空的环境。
“怎么回事？部长!我需要一个解释！”舰长站起身来看着技术部长。
“中央系统的维护基本由五位技术组长分别负责，克里夫死后，他的职权被暂时分给了包括劳德克在内的四位组长。我想，他们可能就是利用了这段空挡，还有劳德克不在岗位上的时间侵占了系统。”技术部长说。
“也就是说，”劳德克站起身来，“还有其它的内奸一直在监视我们的行为！！”
“没错！”
会议室的接收器响了起来。
04
“舰长您好！我是加里·麦哲伦。当然！你们不用躲起来，我知道你们在舰长会议室。中央系统已经由我们的人接管了，现在我要说的是，将你们手里的项链还给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希望您配合！！”
“这里是舰长格兰瑟姆，麦哲伦，能听见吗？”
“当然！”
“麦哲伦，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星舰法》，如果你现在中止你的行为，我们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理！！”
“舰长，我不想和你费口舌，把项链交给我，等我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完了，你们就可以回家。大家都相安无事。”
“项链里面装的是‘格里芬之眼’，对吗？”舰长说。
“是！”
“为什么？”
“报仇！！我们安排在飞船里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报仇！！”
“那好，我告诉你，”舰长走向劳德克将项链和稳定器取了过来，他将稳定器对准项链“只要我按下这个黑色的按钮，项链内部的空间立刻会被完全加固，你的复仇大业就永远是个梦了！！明白吗？！”
立刻？不是十分钟吗！！劳德克想，奥！！舰长是在赌麦哲伦不知道稳定器的实际作用！！抽干一个房间的空气需要时间，而照舰长所说，稳定器可以立即生效，那么麦哲伦就会有所顾虑了。
“不！你不会的！！”麦哲伦笑着说，“如果你敢这样做，我会杀光和平号上所有的船员！！你想赌吗？”
“我并不想和你赌什么！！”舰长说，“但是我很怀疑你完成任务后会不会活着放我们走，所以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让我们离开会议室，进入飞船的第三层，那里是手动控制区域，这样，我就可以放心把稳定器交给你了，成交吗？”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玩把戏？！”
“既然你在飞船内部安插有探子，那你问他们就应该知道，飞船底部除了一些基础设施之外什么也没有，我们不可能玩什么花样。还有飞船每一层都是互相独立的，中间这一层是控制层，如果我们想从底层破坏飞船，你完全可以分离底部。虽然最后你还是一无所有，但和现在的情况也差不了哪去，毕竟我还承诺将项链还给你，怎么样？”
“舰长！”副舰长乔治走上前低声说，“就算我们全死了也不能把项链给他们啊！！如果毕实星人全被杀了，您觉得‘仲裁厅’会放过我们吗？到时候，我们整个星球都会被摧毁！！”
“对啊！！”技术部长也走上前。
劳德克没有说话，他清楚自己的地位，就算说了，那也和副舰长是一样的。但是他不清楚的是，舰长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说，舰长真的为了保命把项链还给麦哲伦，那到最后星舰法庭会放过他吗？‘仲裁厅’会放过人类吗？死！都是早晚的事。最重要的就是，舰长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舰长转过身看向我们，神色严肃，“我现在还是最高指挥官吗！！”
“是，长官！！”
“考虑好了吗？”他转过身去，“麦哲伦？”
会议室里面安静了一会，劳德克感觉整个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从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让自己的朋友克里夫死了，现在还可能搭上整个星舰，甚至全人类的命！！我真该死！！
“好！！我同意你的交换条件！还希望舰长你遵守承诺！！”
“当然。”
劳德克他们一行四人从会议室中出去，通过电梯下到了三层，中央系统除了广播和摄像头之外，对三层的其它地方没有任何的控制权。
进入第三层，所有人都跟在舰长的身后，每经过一个地方，舰长都让他们将通道门锁死，而他似乎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舰长！你似乎并不想履行承诺啊！”麦哲伦的声音从广播里面想起，“格兰瑟姆舰长！！我命令你立刻停下来！！让你的手下把项链送上来！！！现在！！”
舰长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向前走着，每走进一个地方他都会说一句，“将门锁死！！”然后副舰长、技术部长、劳德克就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好！！那我就先拿武装部部长开刀！”
“舰长，你听得见吗？”广播中传来武装部部长的声音，“我正和两位武装组长在c区通道，麦哲伦说他们控制了中央系统，是真的吗？舰长？”武装部部长的声音从广播中传了出来。
“部长，部长我感觉这里的空气，空气......好像被抽走了......”
“该死......该死......有人吗？”
随后就是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声音逐渐疲软下来，最后一点点的消失。
“舰长，真可惜你不在现场，那场面，算了，你不会想看的。还要继续走吗？”
舰长停了下来，劳德克听见了舰长粗重的喘息声，不过只是数秒，他又开始继续向前走。麦哲伦在广播中不断地播放舰员的呼救声，先是一个，后来是一群。劳德克感觉自己的大腿都在颤抖，虽然他握紧了拳头，但他却感觉自己一点劲也使不上来，与其说恨麦哲伦，他更多的是恐惧。
杂物室。
舰长的手按在杂物室墙边的验证屏上，验证通过，门内传来咔哒的一声。推开门，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摆放了两个空架子，屋顶上有两盏古董样的旧式节能吊灯。出人意料的事，房间里面出了闷之外倒是十分的干净整洁。
随后，舰长来到房间左上角蹲下，他有节奏地敲击了地面几下，本来光滑无痕地地面裂出一道正方形地缝，一块地板在底部中央一根升降柱地支撑下升了起来。
格兰瑟姆舰长呼了一口气，摸索出一个正方形的、不透明的蓝色方块，鸡蛋大小。
“舰长，这是什么？”乔治说。
他看了乔治一眼，“小型生态系统。”
“小型生态系统？”
“对，用来盛放‘格里芬之眼’的。”
“‘格里芬之眼’？”副舰长说，“不是被全部清理掉了吗？”
“对待外来文明，我们要多一个心眼，你觉得他们就对我们没有防备吗？每个星舰上都常备一份这个，但只有舰长知道。你们以为我是为了保命，或者有什么计策？不，都不是，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确保星舰上所有的‘格里芬之眼’都彻底消失！”
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死吗？劳德克想，本来他还以为还有机会逃跑，或者舰长有什么办法，现在看来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们害怕吗？”舰长说，“毁掉这些，麦哲伦也不可能让我们活着回去了。”
“怕，怎么不怕，”副舰长说，“我觉得自己还没活够呢！好歹是死在战场上了，虽然不是名副其实的战场，”他笑了笑，“第一代星舰军官，够了！”
劳德克和技术部长都点了点头。
“劳德克！来拿着，”舰长将稳定器和项链递给劳德克吗“你解决这个！”
“是！”劳德克打开了稳定器，稳定器发出嗡嗡的声音，劳德克蹲下将稳定器对准放在地面的项链，他听见麦哲伦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这下他才意识到这间房里并没有摄像头或者说广播。
结束了。
“舰长，”技术部长说，“那个让我解决吧！死之前，我想亲手把这祸害人的东西毁掉，妈的！居然为了这个东西死在这里！”
舰长点点头递给他。
拿到东西后，技术部长后退一步到了门外，从背后摸出一把星舰光枪，他笑了“好了，结束了！”他看向劳德克，“把那玩意扔了吧！你们猜对了！里面的确有一个小型空间，但如果你们哪怕有一点勇气打开就会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查理，”舰长瞪着他说，“你疯了吗？”
“不！我很清醒！有关星舰里面的‘格里芬之眼’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了，之前做的一切，包括杀死克里夫，项链刻意制作成鹰眼的模样都是一个诱导，目的就是为了逼出真正的‘格里芬之眼’，明白吗？都是一场戏！！”
技术部长转过身向外跑去，“麦哲伦！东西已经拿到了！”他边跑边说，还不时向后回望，然而并没有人跟来。
出人意料的麦哲伦并没有回话。
到第二层的时候，电梯透明的玻璃门并没有打开。
而门外站着一层又一层的武装部队员，舰长和副舰长还有劳德克、克里夫、武装部部长都站在外面。
“这就是所有新调任船员都不知道的内应吗？”舰长对着技术部部长说，“你可藏得真深啊！！奥对了！”舰长看向劳德克，“从今往后你就是新任技术部部长了。”
“舰长，我不想——”
“就这么定了！至少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哎，是!”
麦哲伦在上船之前就被逮捕了，在致幻药的作用下，他交代了所有的事情，然而飞船内部的一位接应除了更高层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也不知道，星舰指挥所将计就计，继续按照他的计划执行，但是所有的“新任成员”都已经被调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