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老歌是一段回忆,一段文字是一种情感,一个动作是一种语言,一个眼神都可以把心底的秘密诉说。但是今天我要写的是对过往六月的回忆,有甜蜜也有心酸,心灵和身体就永远不会忘记。
记忆中还是那三间低矮的茅草房,一个用木板拼接的院门,院子里有一口用辘轳摇的水井,屋前午后是爸爸妈妈精心侍弄的小园,后院有一排粗大的杨树,每到夏天树下就会有邻居们在这里乘凉,也会在这里打扑克,说说笑笑好不开心,前院是一个菜园,在门口有一颗樱桃树,在那个缺少水果的年代里,每到春天开满了樱花,就会急切地盼着樱桃红的时候。
春风起了,四月的樱花开满了一树,满院子都是花的淡淡的芬芳,不久落英缤纷,树下满是淡淡的粉色花瓣,而我最关注的却是那青青的小果子,看见那青果一天天长大,就在心中期盼着何时成为耀眼的红色,每一次打开园门,蹲在树下就会忍不住流出口水,那是那个贫穷的年代里过年以后第一次能够吃到的新鲜水果,绝对无公害纯绿色。
当樱桃由绿色渐渐发白,就会迫不及待地偷偷摘下几颗,在无人的角落或者藏在树下先尝尝,而每一次都是涩涩的苦味,不过也让我懂得了等待的意义,就那样满怀期待着,每一天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发现第一颗红樱桃时的欣喜,到现在还记得,我大声地喊着:“妈妈,樱桃红了!”“别着急摘,还没有红透,里面水分少,不甜!”我哪里会听,总是会偷偷地摘下,生怕别人看见,塞进嘴里,果然,刚刚有点甜味,可是里面水分很少,倒是樱桃核显得更大了。
后来的几天, 若是接连有雨,樱桃就会红的更快,三两日的功夫,就可以看见枝丫上的颗颗红红的果实,而我也是每一天不知道多少次站在树下贪婪地吃,每一次牙都酸倒了,还是不忘摘一把拿在手里在路上吃。
在那个近乎半年没有吃过水果的年代,樱桃红了之时就是甜蜜到来之际,每一颗都饱满圆润,酸甜可口,成了所有大人孩子的最爱,我们也会把樱桃树的枝杈折断,连同红红的樱桃一起拿着边走边吃,路边到处可见吃着樱桃的孩子,我们也会享谁家的樱桃好吃,然后相约去那里吃,那时候的人们淳朴善良,孩子们在村子里从东到西无所顾忌,去到哪里樱桃就吃到哪里,渐渐发现不是所有的樱桃都好吃,也会有的酸涩, 或者带点苦味。
那时候就想,妈妈是从哪里弄来的种子,在院子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忘记了它的来历,但是她带给我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却留在了身体里。
任凭岁月流转,空间变幻,樱桃红了的六月,都成了回忆中幸福的一段。如今那个低矮的三间茅草房早已不见,换成了红瓦白墙,宽敞明亮,而那个院子也早已物是人非,换了主人,不知道十几年后,院里的那颗樱桃树可还在,不知道樱桃红了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个像我一样的孩子,蹲在树下,把红红的樱桃吃个够。也许,孩子们再也无法体会出当年我们的那份甜蜜,不是樱桃不好吃了,而是我们已不是从前了!
待到明年樱桃再一次红遍枝头,可否邀你一起蹲在树下,一起回忆童年, 一起品尝酸甜的味道,也一起感受人生,生命就是一种经历,在经历中回忆,在回忆中品味,在品味中懂得,人生不易,珍惜每一个晨曦落日,善待每一次相遇分离。
樱桃红了,我已不在故乡,你在哪里?你那里可否也有这红的艳丽?可否会把曾经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