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许多茶人的朋友圈都被一组名为“杭州一茶园惊现芭蕾舞穿泳装采茶”的图片刷屏。一群穿着清凉的美女,或表演瑜伽,或采茶,或跳芭蕾。
美吗?是的,挺美的。
我是说瑜伽很美,芭蕾舞很美,春茶也很美。当然,这些女孩们也很美。可是这件事组合在一起,似乎并不那么美。深入研究新闻,你该知道,这是某公司组织的“树屋女孩”全球突围赛的复赛现场,是一场庞大的精心设计的作秀活动。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之前的爆乳少女采茶,纯洁处女采茶,奶香采茶等披着文化包装的外衣,而恶意炒作的事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事不但对茶行业没有一丁点好处,反而给茶行业带来了严重的伤害。中国茶文化历史源远流长,一直以来都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代表之一。而这些人的借势作秀,往往冠以“世界最美采茶女”之类的名号,这是对世界上最辛苦的一群人——茶农的最大的侮辱,是对我国传统茶文化最恶意的不尊重。
我曾多次说过,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一群人中,茶农可以算上一个。而今天,我要说,世界上最美的采茶女,绝不是那些跳着芭蕾舞采茶,做着瑜伽采茶,爆乳采茶或者处女采茶的那些作秀者。世界上最美的采茶女就是就是我们的母亲,勤劳而辛苦的妈妈。
在我们老家岳西县,那是个多年来都被评为国家级贫困县的山区小县。这个小县生活着40多万人口,其中,绝大部分都可以称之为茶农。这些年来,随着经济的逐步发展和高速公路的通车,外面的世界越来越精彩,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喜人,所以绝大部分年轻人甚至中年人都离开了家乡,或读书,或务工,或做点大生意小买卖,反正是走出了山窝窝,就再也不想回去了。又或者是想回去,却因为工作学习大事小事拖累,再也回不去了。一晃经年,山里人,终于变成了城里人,从外表,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区别了。
要想看到点什么,有两个途径。第一,过年要回家,城市变成空城,山村重新热闹和喧嚣。这时候,你会看到城里人,山里人拎得清。第二,春茶季节。安徽多产茶,尤其是皖南和皖西大部分地区,都有自己的特色茗茶。安徽人多喝茶,尤其是家乡茶。如果你遇到一个朋友,说我最喜欢的是岳西翠兰,他大约是安庆人的概率就很高了。
当然,这是题外话,我们接着说世界上最美的采茶女的故事。
在岳西,几乎家家都有那么一亩三分地的山茶。岳西翠兰,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和努力,知名度越来越高,茶叶越做越漂亮,这里面也有采茶女的一份功劳。清明谷雨之间,是采茶最黄金也是最忙碌的季节。而前面提到,现在岳西青壮年劳动力多在外面城市,留下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尚在读小学的孩子。采茶的时候,小孩是指望不上的,最多的茶叶还是只能指望年过半百的母亲。
每天早上五点多一点,鸡叫三遍,天刚刚有一抹亮色,母亲就要起床,准备烧火做饭,喂猪喂鸡鸭。做完这一切,也才六点钟的样子,母亲就要挎着竹篮,带着干粮出门上山采茶。家里茶多,靠父母亲两个人根本采不过来,但是没有办法,十里八村的乡亲,谁家都有茶叶,都要顾着自己家的茶园。花再多的工钱也请不来人帮忙采摘。所以,母亲,只好挤出所有的时间来采茶,甚至连午饭也不回家做着吃,就着热水吃一点干粮,这样可以节省1个小时的时间,又可以多采不少的茶叶。采茶时节,母亲每天都要这样劳作10个小时以上。因为采茶要时刻弯腰抬头,抬头弯腰这样的重复动作,导致母亲的颈椎和腰背,都落下了病根,整晚整晚疼的睡不着觉。而即使是这样,第二天早上,母亲,仍然是咬牙坚持起床,继续一天的劳作。
这就是我心中最美的采茶女的形象,她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母亲,是我们所有卖茶人,甚至喝茶人的母亲。她的形象就伫立在那里,不偏不倚,不离不弃。她似乎不知道辛苦这两个字怎么写,不知道疲倦这两个字长什么样。她一直在那里,默默地做着所有的一切,从来不说苦不说累,像一尊移动的雕塑,坚毅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