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黎一个人独自走在一条泥泞的小道上，小道边上布满了杂草和荆棘，两旁没有可以照明的路灯，所以她看不清周围。不过，她发现，有一盏小吊灯在远处的草丛中闪烁着。她看着那盏灯，慢慢地拨开杂草走了过去，她边走边伸手去够，可是始终够不到。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在快要够到那盏灯的时候，有人突然间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臂。她还没来得及回头，那人就对着她的后脑重重地砸了下去，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站在一幢写字楼的屋顶上，脚离屋顶边缘不过几厘米。她慌张地往后猛退了几步，退到了她认为安全的地方。坐在地上，她试着往楼下看去，可惜什么也看不清，看到的只有黑暗。她重新站了起来，在楼顶四处寻找可以下楼的楼梯，然而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似的，从楼的边缘跌落下去，摔进了黑暗......
那一瞬间，白黎睁开了瞳孔放大的眼睛，倒吸了口冷气，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躺在床上，她松开被紧紧攥在手里的被子，边擦拭额头上的虚汗边盯着天花板做深呼吸，试图让自己从噩梦中脱离出来。
过了很久，她才长叹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又是这种梦...”
从床上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十二分，时间还早。于是，她打开微信界面，给宁坤发了条信息：“今天不用接我去唐诗那里了，我自己走过去。”
刚想把手机放好，宁坤就回了一条信息过来：“怎么了？又做那种梦了？”
白黎欣慰地笑了笑，他太了解她了。
“恩”
“没事吧？”宁坤有些担忧地发出了这条信息。
“没事”回完信息后，白黎便起身去梳洗了。
宁坤看着这两个字的回应，皱了皱眉，手不知不觉地捏紧了手机。他很痛苦，十五年前没有帮到她，而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虽然她每次都会安慰他说这不是他的错，可是他分明能看到她眼睛里的失落与无奈。
梳洗完毕后，白黎从浴室中出来，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色粗毛线毛衣和一条深色牛仔裤。换上后，她又取了客厅桌上的黑色腕表和一根褐色橡皮筋戴在左手腕上。把钱包，手机，白胶手套等等东西装进包里以后，她就拿了件挂在门口的外套出了门。
因为是冬天，日照时间短，所以接近七点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路上的行人不多，只有一些起得早老年人，穿着冬衣在晨练。清晨的风总是比其他时候冷一些，白黎走在街上，脖子往外套领子里缩了缩，又把外套的扣子扣到了最上边一颗，防止冷风往领口里灌。
走了半个多小时后，她终于在一家西点店门前停下了脚步。店牌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侦探西点”。这家店，是唐诗在两年前开的。这两年来，白黎都是在这家店里工作的，唐诗给了她一张专用的大桌子和两个沙发，平时她就会窝在沙发里看书，等着委托人上门。
说到唐诗，她和白黎的渊源大概要追溯到开这家店以前，唐诗初次踏进白黎公寓的那一刻。
两年前，白黎还没有自己的工作室，所以她是在自己的公寓工作的。
两年前的那个初秋，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出现在白黎家门口，她站在门前，也不按门铃，只是笔直地站在那里。过了很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那时，白黎刚吃完早餐，正在喝牛奶，听到门铃响，于是就去开了门。打开门后，白黎看到唐诗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表情很紧张，就问道：“你好，这里是私人侦探事务所，你是来委托的吗？”
唐诗看见白黎以后，有些慌张，揪着手里的背包带，说：“嗯...我是来委托的。”
“那就进来坐吧。”白黎微笑着说。
请她进来以后，白黎就关了门，让她到客厅的工作桌旁边坐下。不久后，她端着一杯温水从厨房里走出来端到她面前，说：“请问，你想要委托我什么？”
她接过水杯，握在手里，说：“我有个好朋友，上个月去世了，警察说是意外，可是...”
白黎在她对面坐下，双手搁在桌上看着她，问道：“可是你觉得是他杀，所以来找我？”
那女生点点头，从包里翻出一张四人合照。她指着左边第二个女生说道：“我叫唐诗，这个就是我的好朋友，陆荟。”
“这张照片是她上个月和我们去踏青的时候拍的，是我们合的最后一张照片...”
“你为什么觉得不是意外？”
“嗯？”唐诗原本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当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警察说她是不小心摔下山坡然后撞到石头死的。可是...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
“直觉...”
白黎挑了挑眉，拿起照片看了看。照片是四个人站在一幢小别墅前拍的。站在中间的陆荟笑的很漂亮，左手搭着右边唐诗的肩膀，短发被风吹的很乱，刘海遮住了右眼。旁边的唐诗扎着高马尾大光明，她看着侧脸看着陆荟，左脸上的酒窝很明显。陆荟左边，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的很潮流，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对着镜头做着一个“耶”的手势。而站在唐诗左边的，是个看上去有些内向的女生，她被唐诗搭着肩膀，笑的很含蓄。
看完照片后，白黎把照片还给了她，对她说道：“把你知道的所有那三天发生的事情都讲一遍吧。”
2
上个月，唐诗，陆荟，以及她们的朋友林珊，还有陆荟的初恋男友沈良四个人一起去了B市郊区的一片山林里踏青，作为毕业旅行。当时，四个人一起住在一幢小别墅里。别墅是唐诗的爸爸在B市特意买的，为的是给全家人在节假日期间度假用的。
毕业旅行的第一天，他们是傍晚到的，把所有行李和储备的粮食都整理好后，几个人随意地吃了点就去洗漱了。那天晚上，他们很早就睡了，因为第二天约定好要早起去爬山。可是唐诗那天晚上因为太兴奋所以睡不着，就找了陆荟两个人在她的房间里讲鬼故事。一直到半夜，两个人才觉得有了困意，便各自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他们去爬了别墅边两三公里外的一座矮山。虽然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唐诗察觉到陆荟那天没有戴沈良送给她的那条星星项链。
“那天，我本来是没有注意到的，因为荟荟穿的低领T恤的领子都恰好会盖掉项链上的那个很明显的星星挂件，只留下那条很不明显的细链子。但是，那天正好荟荟领口被泥土弄脏了，所以我去帮她擦的时候才发现她其实没有带那条项链。后来，我有问她为什么不戴，她只是说她忘记了。”
第二天夜里，唐诗感觉有些口渴，所以想去楼下客厅倒一杯水喝。等到喝完水回来的时候，她恰巧碰到了边看手机边从房里出来的林珊。于是，唐诗就走上前去，调侃道：“你看你，这么晚还不睡，都一点半了，熬夜容易老，知道吗？”
林珊只是内敛地笑了笑，说：“我马上睡...”
之后，唐诗因为太困了，也没有管其他人就直接回房睡了。
第三天早晨，也就是事发的那天早晨，他们本来约定好八点一起吃早饭的，可是直到九点，陆荟都没有出现，唐诗以为陆荟还在房里睡觉，就去敲她的房门。可惜，无论唐诗怎么吵闹，怎么敲门，房里都没有回答的声音。于是，唐诗打开房门一看，发现房里没有人。
她转头对着一楼的沈良喊道：“沈良！昨天晚上，陆荟是不是在你那里睡了？”
沈良从一楼对着二楼喊道：“没有啊！我昨天太累了，很早就睡了！”
唐诗这下慌了，她又去问了林珊，可是林珊也只是摇摇头，表示她昨晚并没有看到陆荟。接着，她试着打了陆荟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三个人意识到陆荟失踪了以后，在别墅的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最后在别墅不远处的山坡下面发现了陆荟。
她横躺在地，身上很多地方被山上的石头刮伤了，左边的头部留下很长一道血迹。唐诗怎么叫她摇她，她都没有醒。于是她们就叫了救护车，报了警。
白黎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当机立断打了个电话给宁坤：“宁坤，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你们那里有没有个叫陆荟的被害人的调查报告？”
“我现在在外面，等我回局里了帮你查一下。”宁坤回复道。
挂了电话，白黎简单地想了一下，说：“看来要去案发地走一趟了。你现在打电话给林珊和沈良，我们四个一起去一次。”
3
“陆荟，22岁，大学刚毕业。死因是失足滚下山坡的时候，头部撞到了石头。身上有多处外伤，都是因滚落时撞到山坡上的石头。第一发现人是她的三个同学。死亡时间大概是晚上一点到两点，被判为意外。”宁坤对着电脑屏幕，读给白黎听。
白黎听完后，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回口袋后，用手腕上的褐色皮筋随意地扎了一个高马尾。她站在陆荟掉落的地点往上看去，确实，上方不远处有一座山坡。于是，她边从包里拿出白胶手套带上，边走上了山坡旁陡峭的楼梯。
此时，别墅里，唐诗正站在门口张望着，盼着白黎能早点回来，林珊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手，而沈良靠在一旁的墙边，神情专注地发着呆。别墅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终于在维持了很久的寂静后，沈良首先发声道：“唐诗...荟荟不是意外去世的吗？为什么你还要找人再查一遍...”
“因为...我觉得她不可能就这样死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么容易死的...你别再疑神疑鬼了好吗！”沈良有些恼怒地冲着唐诗喊道。
这时，林珊小声地说道：“诗诗，你别倔了，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唐诗有些哽咽，提高了声音对两个人怒斥道：“你们能就这样放弃，但是我不能！我和荟荟从小一起长大，她那么坚强，那么阳光！我绝对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我不会信的！”
“那你的意思是，荟荟是我们杀的咯！”沈良反问道。
唐诗没有说话，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白黎回到了别墅里，她拍了拍唐诗的肩，说：“大家先别太激动了，都坐下吧。”
可是，没有人听她的话，原本站的还站着，原本坐着的也站了起来。
白黎有些无奈，说道：“好吧。那接下来，听我分析一下，陆荟是怎么死的吧...”
“首先，我要说明白一件事情。当时，唐小姐和我说，她注意到陆荟在第二天爬山的时候，没有带沈先生送给她的项链。这个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们当时已经分手了，或者也有可能是准备分手了。”
“怎么可能？”唐诗问道，“她想分手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
“因为，她知道你的脾气。”白黎转向唐诗，说道，“唐小姐，和你接触下来，我能感觉到你有很强的行动力，很果断。所以陆荟就觉得，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一定会去找沈先生算账。而她却只是想平静地把事情解决。所以我想，她大概会在毕业旅行回去之后，再和你坦白。”白黎边说边走到林珊旁边，手搭上她的肩膀，继续说道，“然而，分手的原因，陆荟也知道，就是因为林小姐...”
“什么？”唐诗打断了白黎的话。她看着眼前两个人感觉很陌生，她瞪着林珊，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
“唐小姐，你先别激动。”白黎抓起林珊的左手，仔细地翻动着看了看，“林小姐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痕迹，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到痕迹是因为戒指勒的太死所留下的，恰好林先生手上也有。”
沈良听完白黎的话，用自己的右手遮住了左手。这时，唐诗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左手仔细地看了看发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确实有一道浅浅的勒痕。白黎放下林珊的手，说：“他们的结婚戒指大概还在口袋或者包里。今天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所以不仅把戒指收起来了，而且还装的很不熟。”
“接着，我来说说，你们两个人的不在场证明。听唐小姐的描述，沈先生你在那天晚上很早就睡了，所以一点到两点之间，你身边没有人证明，所以你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但是，林小姐有。那天晚上，一点半左右听唐小姐的描述，你们是见过面还搭过话的，所以不在场证明成立。”白黎说完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向沈良，接着，他慢慢地抬起头来，承认道：“是...是我推下去的...我...会去自首...”
唐诗看着沈良，说不出话来。她本来是可以发怒的，可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大概她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只是心里不想承认罢了。白黎平静地走到唐诗身边坐下，对着她说：“唐小姐，我知道这是你心里的结果...但是很抱歉，凶手不是沈先生。”
唐诗有点懵了，她看着白黎的眼睛，她觉得这双眼睛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接着，她才反应过来，微微地说道：“凶手不是他？”
“恩。”白黎用带着白胶手套的右手，从口袋里把一只沾了土的粉色小盒子拿出来，继续说道，“这是刚才，我在那个山坡上的泥地里挖了很久才挖出来的。盒子里的纸片上写着：‘陆荟和沈良就此分手，别无牵挂。祝沈良和林珊能幸福地走下去’。而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下面的签名和日期，纸上一共签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被害人的，还有一个是沈先生的，日期正好是陆荟遇害的那天。也就是说，沈先生已经和陆荟和平地分手了，所以他没有作案的动机。需要验一下字迹吗？”白黎说着，把纸递给了唐诗。
唐诗愣着看了很久，才说道：“上面的字...确实是荟荟写的...”
“那么沈先生就没有作案动机了。剩下的，就只有林小姐了。”白黎把头转过来，看着林珊，林珊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
“珊珊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你为什么不怀疑唐诗！珊珊根本不会做这种事的！”沈良这时候对着白黎吼道。
“作为一个侦探，我有我的原则和直觉，我相信我的委托人。况且，人的真情流露有时候是装不出来的。”接着，白黎继续说道，“现在我来推翻林小姐的不在场证明。根据唐小姐的描述，她在一点半的时候见过林小姐，那请问唐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时候是一点半？”
“二楼的走廊尽头的墙上面有一个时钟，当时正好看到了。”唐诗指着二楼的方向说道。
“恩，那就没错了。半夜，唐小姐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应该还没有注意时钟上的时间吧。”
“恩...”
“那是因为走廊的尽头和楼梯是反方向，你当时又渴又困，只想快点去喝水，所以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你直接往楼梯口走了，于是就没有注意到时钟。但是你回来的时候为什么注意到了呢？”白黎顿了顿，说道，“那是因为你上楼的方向正对着时钟，一抬头就能看到。为了林小姐的不在场证明能够成立，在你下楼的时候，她，又或者是沈先生，做了个顺水推舟，把钟时间改到了陆荟和沈先生刚出去的时候。接着，林小姐特地装作从房里出来，和你碰了个面。于是，就有了你上楼以后的情况。最后，只要在你回房间以后，把时间改回来，那么林小姐的不在场证明成立了。”
“不是这样的！你没有证据！”沈良有些抓狂地喊道。
“要证据也有。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别墅吧。那么钟上面的指纹，就是决定性证据。”白黎从唐诗身边站了起来，走到沈良旁边。
“根据唐小姐告诉我的，沈先生，你是陆荟的初恋男友，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可以解释了。每一个人，都会觉得自己的初恋是特别的，陆荟也不外乎如此。所以她才会想到在毕业旅行的最后一天晚上，这么一个有意义的时间点，和你正式分手。甚至，她还写了这么一份协议。”白黎举起手里的纸片说。
“那林小姐到底为什么要杀被害人呢？那是因为她恰巧看到了一幕她不能接受的，所以她才会对着被害人又推又骂，导致了一不小心把她推了下去。对于一个把和初恋分手这件事看的那么重要的女孩子来说，陆荟在正式分手的时候，最有可能做的举动就是吻别，而这也就成了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当然，以上都是我的初步猜测。”白黎走到林珊身边，弯下腰对林珊说，“林小姐，你去过那座山坡吗？”
林珊不敢看她的眼睛，急忙否认道：“我没有...”
“那么为什么我在山坡的草丛里，找到了刻有‘LS’的挂件呢？”白黎用一只带了白胶手套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带有水钻的手机链，“是你名字的简拼吧。”
林珊猛地一抬头，看到了那条链子，她没有再说出话来。
“接下来呢，我要说的才是我最终得到的结论。我想，林小姐你大概在那天晚上就发现手机链掉了吧，所以你在和唐小姐碰面的时候一直看着你的手机，其实你一直都在想，如果警方找到了那条手机链，那么你的犯罪嫌疑就大了吧？”白黎把链子收进口袋，直起腰接着说，“你那天晚上试着去找过，可是你一直以为是在推陆荟的山坡上掉的，但是其实我是在山坡后面的一根树枝上里找到的。也就是说，你那天晚上其实不是恰巧看到的，而是尾随他们出来的，然后躲在了那片树枝树叶很茂密的地方，看着他们。但是我刚才试着站在那个地方看了一下，其实要看清楚被害人和沈先生当晚站的那个地方不容易，再加上是在晚上，所以你其实根本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你以为他们在背着你约会，你以为沈先生没有分手的打算。所以后来，在你看到了那一幕之后，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了上去，而就是在那个时候，一根树枝，勾掉了你的手机链。”
唐诗再也坐不住了，指着沈良对白黎喊道：“那她为什么要怪荟荟！这都是沈良的错啊！”唐诗再也坐不住了，指着沈良对白黎喊道。
“一个女生觉得男友和小三在私会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恨小三而不是恨她自己的男朋友，这是出于护短的心理。”
“不是我推的...我没有错...”这时，林珊开始用很微弱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
别墅的客厅并不是很大，林珊的话每个人都听得见，白黎没有说话，她看着唐诗越来越愤怒的脸。
“够了！”终于，唐诗忍不住了，她对着林珊吼道。
接着，她走到林珊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样做对得起陆荟吗！你难道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沈良吗！她到底是为了哪个人面兽心的朋友她才愿意分的手啊！她到底下了多少决心你看不出来吗！”
“来这里之前...她每天茶不思饭不想...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拉着你一起安慰她...结果她说什么...她决定和沈良这个混蛋分手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你！因为你们两个人！因为要成全你们！为了你们她都死了！你到底还要虚假到什么时候！你到底还要抵赖到什么时候！你不愧疚吗！你没有罪恶感吗！”唐诗越说越激动，一把抓住了拽住了林珊的领口。
“我不难受...？”林珊哽咽地开口说道，“她死前对我说了什么你知道吗！她让我们不要承认...她让我们快回房间！她流着泪说！说要我们幸福！结果呢...整整一个月！我煎熬！我难受！我累！要不是荟荟的遗愿！我早就去死了！”
林珊瘫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回到A市后，她站在警局门口，对着唐诗鞠了个躬，说：“对不起...”
说完，林珊便转身一个人进了警局。她走的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得到了解脱，他们四个人之间的结，似乎都解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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