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涨山溪 山妻随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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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节气是雨水,春雨绵绵,是柔媚的。江南烟雨的情丝,便撩惹起美人的多情。她们摇曳着时尚的脚步,撑着云霞似的花伞沐浴在春季雨水的青丝里。更妙的是春天雨水里的山溪。

山溪是生我养我的土地,我愈来愈爱着生我养我的土地了。就像山地里纵纵横横的沟岔一样,就像山地里有着形形色色的花木一样,我的生命,我的深受,就是那山溪哩。

虽然在莽莽的山的世界里,它只是那么柔得可怜,细得伤感的一股儿水流。山溪遇到雨水,便涨起来了!山也朗润起来了!那山溪蜿蜒绵亘在山间,斗折蛇行,明灭可见。有时多情地绕着芳甸,潋滟着落红。夜晚,皎洁孤月照花林皆似雾,娇花临溪照倩影。

我常常这么想:天上的雨落在地上,或许会成洪波,但它来自云里;溪是有根的,它凉凉地扎在山峰之下。人都说山石摇动云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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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了溪,便有了活力。山是男人,溪是山的女人。山表面看是庄严的,几乎是死寂的,其实这是错了。它 最有着内涵,最有着活力;那山下一定是有着很大很大的河流湖泊的,永远在蕴涵的感情,永远是不安宁,表现着的,恐怕便是山的女人,这春溪了。

或许,山的女人是从山石缝里一滴儿一滴儿渗出来的;或许,是从山草的根下一个泡儿一个泡儿冒出来的。但是,太阳晒不干、黄风刮不跑的。天性是那么晶莹,气息是那么清新;它一出来,便宣告了它的生命,寻着自己的道路要流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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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寻着自己的道路,它的步伐是艰辛的,不怕艰辛,因为雨水中的山溪,是稳重坚强的山的女人。然而,山溪是柔媚的、绚丽多彩多姿的。

它从石板上滑下,便有了自己的铜的韵味的声音;它从石崖上跌落,便有了自己白练般的颜色,它回旋在穴潭之中,便有了自己叵不可测的深沉。它终于慢慢地大起来了,要走更远的道儿;它流过了石川,流过了草地,流过了竹林,它要拜访所有的山岭,叩问每一次石头,有时会突然潜入河床的沙石之下去了呢。

于是,轻风给了它的柔情,鲜花给了它的芬芳,竹林给了它的凉绿,那多情的游鱼,那斑斓的卵石,也给它增添了美的色彩。

它在流着,流着。它要流到哪里去呢?我想,山既然给了它的生命,它该是充实的,富有的;或许,它是做一颗露珠儿去滋润花瓣,深入到枝叶里了,使草木的绿素传送;或许,它竟能掀翻一坯污泥,拔脱了一从腐根呢。

雨水节气里的山溪,请流去吧。山地是你的男人,男人心胸这么大,这么丰盈,只要它的女人流,就让她流,就让她舞!让女人流出风情万种,让女人舞出千般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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