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寂寞、孤独是三种不同的心境。无聊者自厌,寂寞者自怜,孤独者自足。庸人无聊,天才孤独,人人都有寂寞的时光。
心灵的孤独与性格的孤僻是两回事。孤僻属于弱者,孤独属于强者。两者都不合群,但前者是因为惧怕受到伤害,后者是因为精神上的超群卓绝。孤独是因为内容独特而不能交流,孤僻却并无独特的内容,只是因为性格的疾病而使交流发生障碍。一个特立独行的人而又不陷于孤独,这怎么可能呢?然而,尽管注定孤独,仍然会感觉到孤独的可怕和难以忍受。上帝给了他一颗与众不同的灵魂,却又赋予他与普通人一样的对于人间温暖的需要,这正是悲剧性之所在。
如果痛苦,只因为你在乎,愈在乎就愈痛苦。只要不在乎,就一根毫毛也上伤不了。
单纯的人也许傻,复杂的人才会蠢。
比成功和幸福都更重要的是,一个人必须有一个真实的自我,一颗饱满的灵魂,它决定了一个人争取成功和体验幸福的能力。
卢梭说:“误用光阴比虚掷光阴损失更大,教育错了的儿童比未受教育的儿童离智慧更远。”今天许多家长和老师唯恐孩子虚度光阴,驱迫着他们做无穷的功课,不给他们留出一点儿玩耍的时间,自以为这就是尽了做家长和老师的责任。卢梭却问你:什么叫虚度?快乐不算什么吗?整日跳跑不算什么吗?如果满足天性的要求就算虚度,那就让他们虚度好了。
金钱是好东西,但不是最好的东西,我们不能为了这次好的东西而把最好的东西牺牲掉了。最好的东西是什么?就是我所说的生命的单纯和精神的丰富,那是真正能使人感到幸福的东西。
无聊是把自我消散于他人之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消遣。寂寞是自我与他人共在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普通的人间温暖。孤独是把他人接纳到自我之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理解。
所谓真性情,一面是对个性和内在精神价值的看重,另一面是对外在功利的看轻。
有悲观垫底的执着,实际上是一种超脱。
如果一个人太看重物质享受,就必然要付出精神上的代价。
对于一颗有接受力的心灵来说,没有一样东西会真正失去。
我本能的怀疑一切的高调,不相信其背后有真实的激情。
也许,人生应是这两种境界的交替,时而能投入地做手中的活计,不知自己在图画里,时而能跳出来看人生之画的全貌,也从这全貌出发看一看那贪营活计的自己。
我说金钱是好东西,好在哪里?它的最大好处是使你在金钱面前获得了自由。穷人在金钱面前是不自由的,他不得不为钱工作,因为对于他来说,钱就意味着活命。在这个货币社会里,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在没有钱的时候,钱是第一重要的。你说钱不重要,让你成为一个穷人试试看,你就说不出这种大话了。人生在世,第一件事是要解决生存的问题。有了钱、生存有了保障以后,钱就不那么重要了,你可以不必仅仅为了钱而工作了,你可以做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了。这就是我说的在金钱面前获得自由的意思。
生命的意义不在奉献或占有,而在创造,创造就是人的真性情的积极展开,是人在实现其本质力量时所获得的情感上的满足。
一切成功的天才之内心都隐藏着某种自卑。
人的一生中应当有意识地变换环境。能否从零开始,重新开始一种生活,这是衡量一个人心灵是否年轻的可靠尺度。
博大的深刻不避肤浅。走出深刻,这也是一种超脱。
大损失在人生中的教化作用:使人对小损失不再计较。
在生活面前,没有人拥有特权,才华不是拥有特权的理由,你必须自己去应对生活的挑战,这有点儿残酷,但别无他法。
对于我来说,最难堪的事情之一是不得不与权力者周旋,去反对落在我头上的某种不公正待遇,为自己争取某种正当利益。这种时候,我多半是宁可放弃这种利益的。倘若同样的情形落在别人头上,我作为旁人位置打抱不平,那就会理直气壮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