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日子中,总会幻想着若是毕业时,他没有离开又会如何。也曾在梦中有过几次百转千回的模糊预测,却是始终不得真谛。只因曾执着于一些无法挽回的固执又万般不舍的事。直到那日,执着的拉着当年的他入梦.....
一直负责在黑板写课表的你,像往常一样弄脏了手,离开教室到旁边的水房冲洗。 时间太赶的你还来不及放下背着的书包,却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那指尖的几处灰白总是无法彻底洗净。你微微低着额头摆弄着那手指,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褪色,灰灰白白的没有应有的色彩,奇怪中,跌跌撞撞的向教室门口走去。余光下忽然闪过一道人影,身材有点熟悉,脸庞有点俊朗,却完全认不出是哪个?他一侧肩膀依靠在教室门正对的走廊墙壁的某一处,仿佛那一个支点撑起了“整个地球”。老师的背影在阳光的余晖里渐行渐远,依稀听得见,老师离开前他们的对话。“干嘛在这站着”“在等同学帮忙送书”边说着边配上他那标志的暖男笑容“拿到后就快点进教师”美女老师也抵不住这笑容的震撼。
转瞬间你已来到教室门口,恍恍惚惚的走进去,似乎自己是这个世界里的游魂,踏入教室门阶的一刻,又仿佛进入了平行空间,一切被零点一倍的速度慢放,在桌椅上方漫天飞舞的考卷,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有点儿卡带般却又经过尾部减弱处理的声响:“小加,你..来啦...!今天点踩的不准哟,怎么...还迟到?”。黑板上似乎被哪个调皮的坏家伙扬上了一层白灰,到处都是白色粉笔留下的字迹。不经意间一张考卷飘到眼前,卷纸上老师红红的一笔又一笔,到处都是表示错误的批改痕迹。“怎么又错了,怎么可能”某某学霸一边压抑着自己脾气却又怒火中烧般抱怨着,边喊还一手攥着考卷,一手握着拳头因懊恼想用力却又努力克制的敲击着桌面,这零点一倍的速度让某某学霸的面目越发狰狞,仿佛即刻就要变身,让人只想尽快远离。不时会撞到桌角的你,顺着狭窄的过道,慢慢向座位摸索着,沿路仿佛叫卖的市场,某某似乎在与隔着几个座位的同学讨价还价,一堆堆聚集的同学又似乎在拍卖些什么,只是你没那么确实的听到其中的内容。终于,一套空置的桌椅展现在你的面前,倒数几排的地方,应是你的没错。轻轻拉出凳子坐下。好似一个地鼠突然被打了脑袋,同桌某某激动的一声“他来了”让你清醒许多“谁..?”,同桌某某接着说:“他呀,他在门口等了一早上,今天怎么迟到了?”梦中的你时常记不起他的样子甚至他的名字。记忆里的他明明是是隔壁班的班长,怎么会突然降级还降到你们班?成为插班生?
不知同桌某某讲了多久,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时,老师已直直的矗立在讲台上,着实有点儿恐怖的调调。教室里也已在瞬息间没有了声响,甚至所有学生都伏在桌面上幸福的酣睡,难道老师是《睡美人》中的坏女巫,大家被施“沉睡魔咒”了嘛。直到转身时,咿呀,插班生果然不一样,对魔法杖免疫耶。他正直直的坐着听老师讲着什么,还有他是何时坐到你左边位置的?
呆呆的傻望着他,总觉得自己的眼神呆滞的像尊佛像。忽然感到一阵温暖,那悄然移近你的手,是他,还有那脸上标志的幸福微笑。你鬼使神差般也伸出手去和他十指相扣,就在那一瞬,仿佛他曾是你多年的老友,带着多年的老酒,还未饮一滴的你便深深的醉了。青涩的青春,青涩的他,往昔的一幕又一幕不时闪现在眼前。刚刚岿然不动的老师竟然如海里的飞蟹般横着挪动起来,似乎是高中不准恋爱吧,他时而藏你在身后,又偶尔用衣服盖住你们牵着的手,唯一不变的是他每次回头看你时的孩子般的傻笑和那十指相扣的温度。
一直负责在黑板写课表的你,每日固定时间固定地点固定的在写课表,余光中他固定的眼神固定的傻笑,直到后来他离开,永远的离开,让你开始害怕黑板上细碎的粉笔划过的声音,每一声都是一种心碎,仿佛是一场一场噩梦无法摆脱。拿着粉笔僵直的面对着黑板,却怎么也想不出今天的课表,只是一直呆呆的盯着这个有些深绿色却被称为黑板的大面积物体,“啪”的一声,屋内漆黑的只剩下旁晚的星辰带来的一点光亮,颤栗着想摸索回自己的位置,却扶着讲台挪不动步子,仿佛哪一瞬间就会有盲眼的吃人恶魔,闻声而动的冲出来抓住谁。眼神飘忽不定的在教室的各个角落移转跳跃,几十平方米的教室却只有四人,一人学生模样却有着比这夜还要灰暗的面庞,头低的很到位的在紧挨着讲台的位置奋笔疾书着;不远处,黑板的另一侧是个留着披肩直发的女生,正看她突然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哒哒哒的划着些什么,后面一人紧挨着她看着她在黑板上划出的每条白色的笔画。那细碎的敲击声,已然让你徘徊于奔溃的边缘。突然手心的温度在慢慢升高,何时他已完全握住你的手,抬头,依偎,落泪动作连贯得连慢速播放也无法分解,他完全环抱住你,仿佛一道围墙。他用另一只手拍那写字的女孩的肩膀,让她不要再写了,教室里没有人的。那女生转身将粉笔像你递来,为何,不是为何她要将粉笔递给你,而是为何你会拿起粉笔,似乎哪一瞬间被附体一样。那女生让你写、写?可是你的手一直颤抖着根本无法握住粉笔,他边抽走你那因恐慌而颤抖的手中的粉笔,边牵着你的手离开了这诡异的教室,他拉着你在水房里帮你冲洗着指尖的灰白色。水流就那样哗啦啦哗啦啦的的顺着你的指尖滑落,滴答滴...滴答滴...答
“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的、别哭别哭”好熟悉的声音,好俊朗的面庞,那个让你夜不能寐的他,在你的病榻前急切的安慰着你。你知道,他不可能在,再也不会回来。你知道你还在梦里,从未离开。大脑中仿佛被灌满海水,昏昏沉沉,摇摇晃晃,你用尽最后的力量环住他的脖颈,仿佛一个刚刚找回自己曾失去的记忆的人,哭着哭着还是哭着,偶尔念叨着不要走,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再也不要,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他紧紧的抱着你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懂你的呢喃自语,只是听他说“好了好了 好好休息 好好养好身体”,渐渐你哭的更厉害了,因为你知道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永远的离开了,多想用着不大的手掌不长的臂膀留住他,即使在梦中也想留住他,那个那么喜欢你的他和那个那么喜欢他的你。就那样不知过了多久只到哭得已发不出声音你又莫名的睡去。恍惚中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远去再远去....
轻轻睁开迷离的双眼,望着十年如一日陪伴者你的公主软床,纯色棉被;摸索着手机,查看着时间;果然是一场梦,一场多年来才有的美丽的梦,同样没有道别的话,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他说篮球让你他飞翔,他说机长是他的梦想,可他没说他的未来没有你。毕业时他突然的离开,你措手不及。那梦中诡异的教室你去过无数次,可有他陪伴却是第一次,他依约赴梦温暖你,梦醒时分,你是不是也该放下这三年半的执念呢?
毕业第一年,他杳无音信,那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好脆弱,只要关闭手机或者换了号码,可能就再也联系不到对方
毕业第二年,某某同学在所在大学的CBA赛场上看到和他很相像的人,迫不及待的打给你,那时才知道只有你每天翻墙去关注他的FB,他日日打卡,只是一如以往在一起的日子,他从来都是那么低调,FB上看不出他是否找到了他未来的幸福,你只知道,自毕业那天起你们就从未在相同的时区里停留过。
人身体中的细胞虽有成千上万个,却也会在7年后完全更新,现在已经3年又半了,你的印记还会有多少,残存在他的脑海呢,可不可以在第七秒忘记之前的第六秒再回放一遍呢。
伸手只要一瞬间,牵手却要很多年。就让牵手定格永恒,拥抱化作永远,心里有你的位置,只是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地方。愿他安好,愿君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