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D来找我,问我“有兴趣听个故事么?”
艳遇了?
艳遇我还大半夜跑来你这?
什么事,说说看。
D是一个时尚摄影师,前些年助理、杂工都揽着苦了些日子,这两年算熬出头了。也有忙的时候,不过她说“女人25岁之后,就得学着怎么过日子”,她不用学,天生就会,小日子里有蒜味儿和麻将,也不缺诗意和远方,唯独少了个男人。
D没有倾国倾城,但倒置倒置也算得上个八分美女,特别是在这个审美千奇百怪的时代里,我觉得他她一定能找个怪异的艺术家。而且我觉得Z就是这个人,但她说“爱情不是两个人合适,更不是别人觉得别人合适”。
小日子里的某个下午,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她准备出去转转。隔壁新搬来的女人也正好出门,D友好以微笑,不料女人却很热情,和她谈起自己因为怀孕才和丈夫搬来这里,怀孕后丈夫便不让她工作,自己在这边没有什么朋友,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做好饭等丈夫回家,天天这个点都要出去买菜。
这个女人不高不胖也不出众,发黄的皮肤上面零零碎碎有些斑点,过着和自己无关的生活。但看着这个女人一路都泡着笑意的鱼尾纹,失落轻易击碎了精致的妆容。
那天晚上女人敲门给她送了一块蛋糕,是她自己做的。女人很爱做料理,经常给她送点什么,有时候还得聊上一会。谈谈日常见闻,是个很随和的女人,也是个称职的妻子。有次去外地出差,,她买了点当地特产准备送给那个女人,也算是对她平日的照顾回礼了。
可开门的是个男人,30左右的样子,高高瘦瘦算不上好看,留着点小胡子,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岁月留下的痕迹使他看上去挺有味的。
D说明了来意,男人说女人回娘家了,过两天才回来。
哦,那这个她回来你给她吧,等她回来我又不晓得跑哪去了。
那我就替她谢谢你了,她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很美好的女人。
是么?她也经常向我提起你,说你是个完美的丈夫。
哈哈,那是因为她很实在太容易满足,进来坐会么?
不了,还有些工作要忙。
其实并没有什么要忙的工作,大概是一个人久了,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推词。像往常一样洗澡上床,看会书然后睡觉,但今天看不进去一个字,大概是这样模式化的日子过久了,她觉得要是进去和那个男人聊会时间应该会过得有趣点,但是已经拒绝了。
她脑子突然里浮现前几天坏的烤箱,感觉像要犒劳自己机智的头脑一样的哼着小曲下床、出门。
她敲了男人的门。
打扰了,我家烤箱突然坏了,能不能…
D话还没说完,男人就拿钥匙关上门随D走了。
得手得似乎过于顺利,D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得意的挑起了嘴角,男人手脚很麻利,很轻松的就搞定了,并表示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说一声就行。
D拿出红酒,以示感谢,他们坐在阳台,风从男人那边吹过来,D能很清晰的闻到男人身上的香水味,虽然很淡。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特别是D这样的女人,她们能从男人的一个眼神揣摩出这个男人此刻在想什么,D很肯定这一刻,这个男人的世界开里没有了那个怀孕的女人。
微风沉醉有酒有色,一切水到渠成。D并没有把这看做很大不了的事情,一觉醒来便能重新调整距离,如同过往的每一缕云烟,再见也能是初见。
只是这一次情况有点不一样,那天之后她们并没有止步于此,彼此心照不宣。不为难自己,也不得罪别人,D一直都这样。她一边维持和男人的暧昧,一边和女人做朋友,并且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女人还是那么热情的和D分享生活,渐渐的D觉得女人其实并不是那么无趣,甚至有点可爱。但是她并不觉得忏愧,也没有任何伤害这个女人的想法。
男人只有在女人回娘家的时候来D这边过夜,但平时只要一个电话他就会过来,即使是在深夜,D很好奇他是怎么和女人解释的。但他知道男人一定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还是让它继续神秘吧。
有一次她突然问男人,“你为什么会和那个女人结婚?”脱口而出的问题让她心里一惊,她们之间从来都对女人避而不谈,虽然存在于她们之间但谁也不去碰它。
“ 她是个好女人”男人用很平常的口吻回答。
“你不爱她?”这句话到嘴边事时她恢复了理智,她是个很清楚什么东西明白就好,什么东西应该挑明而论的女人。也自认为这是女人的智慧。
与其说她用这种智慧周旋于身边的男人之间,不如说这是一套约定俗成的法则,是同类们给肉体的欲望与表面的光鲜亮丽之间找的一种平衡,也算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算不上堕落,只是不同的人在生存现状里找到的不同的生活方式。
她沾沾自喜小日子于里滋生的新花样,也会偶尔暗度陈仓的在女人眼皮子底下玩点小聪明,男人对此从来都是有恃无恐,也不会责怪。
直到女人快要生的时候,男人和D说。
“她快要生了,我们这事差不多该结了”
嗯
你也该找个人了
再喝一杯么
不了
……
其实在男人说这番话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事情本来就该这个样子,男人离开的那一刻她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段时间和其他男人的一晚本就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时间久了突然抽离D有点压抑。
D的上司一直建议她去法国发展,但D一直都很满足于现状,没有什么野心,她只关注作品的质量和生活的感觉。这一次D觉得自己确实可以换个环境试试。
故事就是这么俗套,可D注定是个不俗的女人。
走的那天D从机场一路风风火火的杀来这里,和我讲了这个故事。像个赢家一样告诉我她是如何镇定自若的打败对手的。后来又自言自语嘀咕自己傻成了个少女,就如同做了一件滑稽的事情。
当时我没敢盘问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信息,怕捅破这个气氛。现在想想,其实我低估了一个女人的胸怀。
我问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而且我们并算不上蜜友。
她说,没有人分享的故事是很孤独的,可有些事情却又不太适合和太熟的人说。
完了之后她说要请我吃牛排,没喝什么酒。吃完瞎逛到在烧烤摊前面她问我吃饱了么?我说没有。两个对视然后笑得像个傻逼,那个笑容我曾在刚出生的小孩脸上见过。
再然后呢?
你问我后来的事情啊。
后来她就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任情感百般捉弄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生活,这是一个女人赋予自己最神圣的荣耀。她没有去法国,更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继续享受生活,不抗拒下一份爱情,也不需要忘记上一个爱人。
毕竟阳台还在,酒还有。
那个男人?
你问我那个男人?
姑娘,少惦记点别人的男人。除非你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