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弥漫着一股陈年老酒的刺鼻气息,唐三炮开始讲起他当年从军前在深山老林子里,大战黑熊的惊险故事。
他在林子里砍柴时,差点被一头数百斤重的黑熊咬住衣领叼回老窝里去。
那时的唐三炮年富力强,既没有如今臃肿的大肚腩,也没有长期酒色掏空的身体反应迟缓。
在经过一颗矮树时,他奋力挣扎,双脚跃起倒勾到了树杈上,头下脚上的悬空,摆脱了黑熊的撕咬,紧接着手上的砍柴刀猛地捅进了黑熊的脖项。
黑熊的骨头何其坚硬,这一刀刺下,虽然成功洞穿了熊脖子,唐三炮的手腕也应力骨折,钻心的剧痛让他差点晕死过去。
成功是没有侥幸的,每一个成功的人背后,都背负着不为人知的辛勤与血泪。当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故事为昔年的好汉捏一把汗,却没注意到伙夫老廖何时偷偷溜了出去,悄无声息的又回到桌前,走的时候没人留意到,回来的时候却带进来一袭秋雨挟裹的冷气。
唐三炮显然不满自己这么精彩的传奇还吸引不住听众,斜眦一眼老廖:你乱蹿个啥子?
老廖面色微红,倾身到唐三炮耳侧唧唧咕咕一阵耳语,我坐在唐三炮身边,耳力又好,隐约听清他耳语的,是说那幺妹身上干净云云。
原来老廖听后厢卫兵说了路上捡救了这个女的搭车,又没来得及搜身。刚才特意溜去赵倩茹房间,搜看了她的行李,看看有没有对司令有危险。此刻看完不动声色的回来报告。
说起来老廖这个人还真不简单,不但一手好厨艺,做事也是非常心细如发,难怪被唐三炮从杀鸡烹狗的厨子伙夫提拔到据点的排长。
老廖的谨慎提醒了我,趁赵倩茹正被唐三炮捏住小手揉搓,坐在桌前听他吹牛无法脱身的当口,我借口去解手,忙打起伞走出门去。
据点岗哨的那名卫兵正在门外站岗,我一只手遮在他耳旁小声问道:这边有没有机要室?
他看了一眼我肩章上的军衔,再回想刚才唐三炮亲自下车给我打伞的情境,虽未向他介绍我的身份,他也非常识相,二话不说带着我往后院的一处地窖走去。
出发前,应我的专门要求,唐三炮让部下专门在车后厢带了一部无线电台。
此刻,黝黑瓦亮的崭新电台,正静静躺在地窖里特地布置的发报台上,等待我的召唤。
地窖下方,我们带来的一名卫兵背着步枪站岗看守此地,这一点是符合随军机要室最低要求的。
我赞许的给他点点头,他马上站正身体,给我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并喊道:李长官好!
我回敬一个军礼。坐到了发报机前。
头顶的院落里,秋风肆虐,横打秋雨乱穿,屋檐上的水线连贯到排渠里,再到院外的一处水坑汇合下潜。
看似平静的一个夜晚,却掩藏着血色的恐怖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