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挑战

  营地呈圆形散开,燕清和武殊儿在中心,有一圈军卒把守巡逻。在山道林地,危险往往来自本地的野兽,比如熊,虎,狼群等。

  灰雪妖风的,最危险的正是饥饿难耐出来觅食的兽。风会带去山林中的人味,吸引饥饿已久的家伙。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味道,一声极响亮的口哨声刺穿夜幕,燕清一个激灵全身神经都绷紧了,猛地睁大眼,一把抓住西凉悍刀,起身朝军卒围拢过去的方向望去,当透过缝隙瞧见那硕大无朋的家伙时,唯有深深的恐惧。

  特么的山般大小的棕熊,火光映着它的影子将半座山林都盖住了好不好。妈呀,我就说山林行夜路走多了,八成要坏事!

  好大的家伙,搞不定啊!我要回燕京,不,我要与西凉三洲共进退。

  燕清为自己壮了壮胆,抽刀走向百余军卒,一起面对那巨大的家伙。

  说不定可以收买。饥饿的野兽只要满足就不会杀戮。最好如此,腾格里保佑。

  百余军卒围拢棕熊呈圆弧形,有的拉满弓引满箭,有的执盾握刀,护住身后的燕清和武殊儿。

  棕熊急躁异常,伏低脑袋瞪着眼前百余精锐,嘶吼着,口中不断流出涎水,又躬着身,肌肉紧绷,前爪不耐烦地拍着地上的雪,好似会突然出手,扑进百余军卒的阵营大肆屠戮。

  整个场面剑拔弩张。

  武殊儿惊惧不定,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短时间里失去判断能力,本能地跟着燕清,又舍不得雪貂,索性抱着朝前走。

  燕清收刀,大步向前走,防守严密的军阵为她腾出空隙,燕清站在最前端,高高扬起手中肉干,又当着棕熊的面吞下一块,其余的皆远远抛到棕熊面前。

  棕熊瞥眼雪地中的肉干,又瞪眼燕清,猛地站立,如巨人似的,又高扬前臂,用尽力气朝燕清狂吼,震的燕清耳膜疼。

  燕清右臂张开,生怕军卒们惊惧之下手指松动,利箭射出,激怒那巨大的棕熊,眼神示意军卒们放低弓箭和刀,慢慢向后退,等棕熊进食。

  武殊儿不确定,又恐惧不安,悄然无声来到燕清跟前,时不时瞥眼棕熊,凑近不安地问:“你的计倒底管不管用啊?”

  “你最好祈祷此计奏效。”燕清轻声回答,又朝武殊儿调皮地眨巴眼。

  众人退出威胁范围,棕熊朝众人嘶吼警告,才低着脑袋刨食雪地上的肉干。

  武殊儿欢喜异常,看来此计奏效,免了刀兵。

  燕清松口气,对军卒指挥道:“把所有的食物都拿出来,只留足够撑到军营的食物就够了。喂饱了它,省得折了咱西凉军卒。那可太不值当了。”

  百余军卒领命,眼神中有敬佩之色,纷纷弯腰将食物大半留在雪地上,又慢慢退回营地,散在树后戒备。

  相距百米距离,燕清背靠大树,悠然自得地瞥眼雪地中进食的棕熊,又挑眉看眼羡慕嫉妒恨的武殊儿。

  “等棕熊走了,咱们趁夜色摸黑行军,必要在食物耗尽前回军营去。”燕清对吴翻江命令道。

  吴翻江已经对燕清大为佩服,安静领命,向百余军卒传达少主命令。

  百余军卒的食物聚起来能堆成山了,喂饱棕熊应该不难。

  见火光外的棕熊刨食,连附近雪都翻个遍,嗅了嗅,确定再无食物,朝树林处藏身的百余军卒狂吼之后,才慢慢悠悠的离开,消失在灰雪妖风统治下的山林中。

  “等它走远了,咱们再动身,免得刺激到它。”燕清谨慎观望漆黑一片的山林,对吴翻江道。

  武殊儿高兴挑逗雪貂,温言软语地陪它说话,安慰它。刚才棕熊显然吓到雪貂,雪貂一直趴在兽笼子里安安静静的,就像给人欺负的孩子。

  又等了一个时辰,燕清估摸着棕熊已走远,才动身赶往军营。

  折腾半宿,天微微亮,可仍旧灰黑,灰雪妖风根本就未停过。

  幸亏骑的是西凉战马,多出自大宛,奔行如风,只要人受的住,马狂奔突进,日行八百里都可以。

  一声口哨便可唤来分散啃草的西凉战马,训练有素,临阵不慌。否则碰上野狼都要惊惧地把主人摔落下马。

  食物短缺,百余骑疾行更速。

  马鞍处,兽笼内的雪貂随战马颠簸,快要颠晕。武殊儿已顾不得照顾雪貂,食物短缺,得尽快抵达西凉军营,随便哪处军营都好,有火锅涮羊肉和清茶,再美美的睡个囫囵觉就最美啦。

  原本打算直接回六军中军大营,为今之计只能改道前往最近的罴军营地。

  天色不显,始终灰沉沉的,好像天上覆盖一层厚重的黑油幕,令人感到窒息的压抑。

  武殊儿有雪貂陪伴,一心心念雪貂,要趁早赶到,照顾雪貂饮食,免得刚逮到的可爱雪貂,半路就给颠死了。

  “不要总记挂你的雪貂,抓紧缰绳,看前方。”燕清朝武殊儿吼道。

  武殊儿点头,暂时放弃观察雪貂,一路望着前方,风雪扑面,眼睛眯成一条缝,又流出温凉的眼泪。

  看来以后咱要与蹁跹姑娘一道设计护眼罩,针对骑兵夜行遮风挡雨,免得眼睛用坏了。

  燕清目视前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想。

  马踏过未冻结涓涓流淌的河流,溅起水花无数,马不停蹄地朝北山背山口营地疾行。

  有河流就可能有希望在附近见到军营。燕清越来越兴奋,毫不客气地塞进嘴里全部的肉干,咀嚼几下就吞咽入肚。

  踏过河流,眼前突然开阔起来。骑军散开奔驰,燕清顿觉舒服多了。

  不到半个时辰,见黑压压的营地和旗帜迎风飘扬,真是大喜过望。

  营门口。两名军卒打开尖锐无比的栅栏,迎接军卒入内。

  百余骑策马扬鞭,如风般闯进营地大门。

  …

  军营内操练的操练,巡逻的巡逻,森然肃穆又秩序井然。

  吴翻江等百余骑下马,大步走向悍卒把守的罴军大将营帐。燕清拉着武殊儿跟上,武殊儿一心关心雪貂的死活,心不在焉,本能地随燕清拉着进入大帐内。

  帐内燃烧火盆,一入其中就感觉如在火炉,不消片刻,已觉温暖如春,全身都活过来。

  雪貂受了火气,慢慢的苏醒过来,武殊儿终于松口气,又是挑逗,又是喂食,玩的不亦乐乎。

  罴军大将梅恪孝一边听着吴翻江的介绍,一边打量武殊儿怀里兽笼内的雪貂,推开聒噪的吴翻江,一把抓住兽笼,夺过来扔在地上。

  雪貂摔个晕头晕脑的,又祈求爱怜地吱吱喳喳求救似的望向武殊。

  武殊儿心疼雪貂,又哪里肯吃亏,登时就要大骂,燕清拦住她,免得在人家军营内吃亏。

  “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宽恕。”

  武殊儿不满,但在人家军营动武,肯定讨不到好,只得忍气吞声。

  吴翻江见势不妙,笑呵呵解释道:“少主临来路上捉到的,一路交给武殊儿照顾。可能半路颠簸太过,怕雪貂死了才…”说着拉梅恪孝到一旁细细长谈。

  “六军将士都盼着燕大娘子前来犒劳,你如此坏燕大娘子的面子,不大好吧。”

  梅恪孝瞥眼燕清和武殊儿,大手一挥,吴翻江笑呵呵走向燕清。

  谁料梅恪孝大声道:“燕大娘子,可敢与我军中裨将打一架?打赢了,雪貂归你,随便带哪里都可以。打输了,我可要雪貂带回给老娘和婆娘陪伴。”

  嗯?强行索要都如此明白地告诉我们?罴军果然有罴的脾性,我喜欢。

  武殊儿正想出口气,掰的手指关节咯咯的响,在罴军大营异常响亮。

  五大三粗的将领们盯着武殊儿,又不甚在意,显然不把她当回事,更多的关注不动声色的燕清。

  燕清看眼跃跃欲试的将领们,担心武殊儿打不赢惯打硬仗的将士,上前一步替武殊儿揽下与罴军将领比武的活儿。

  一裨将站出来,早就想见识一下燕帅嫡长女的功夫硬不硬,此时揽下头筹,朝燕清行个军礼,走到场中邀请。

  全场都在看燕清如何招架,燕清寻思起来,要打不如在外面打,打赢了,全军喝彩,打输了,日后再打过就是,不丢人。

  拱手,挑衅意味十足地道:“营帐内地方有限,不如比武台一较高下,到时输赢一目了然。你可敢?”

  “打就打,就怕少主手脚功夫不硬,斗输了。”裨将话一出口,军营内外响起万余精锐的大笑声。

  总要打一架,亮个身段。

  燕清咬牙道声请,率先出营帐,立在风雪中,长袍飞舞,如天地飞雪中的豪客。

  裨将看眼梅恪孝,得了指示,大步朝外走。

  大帐外,万余军卒执枪围成圆圈,皆看向场中比试武艺的两人。

  武殊儿站在边缘,将领们站在高台上,注目燕帅嫡长女在军营中的第一场比武。

  为了雪貂,燕清,你一定要获胜啊。武殊儿咬着嘴唇,盯着场中的燕清,又看向那名裨将,又希望燕清狠狠揍他个晕头转向最好了。

  雪很快落满肩头,头上也覆盖一层雪白。无人呐喊助威,裨将褪去铠甲,围着燕清走动,似在掂量燕清武艺硬到什么程度。燕清扯过长袍,狠狠甩落,率先双拳并出,十分硬气地攻向眼前的强敌。

  双方实力不明,谁先出手谁便可能暴露软肋。可燕清顾不得,她不得怯懦退缩,必要勇猛无畏,要在罴军面前赢下一场光明正大的比试。

  雄狮相搏,勇者胜!

  燕清出拳迅猛,一拳一脚都受到禁军严格教导,快准狠,本该揍到那名裨将的,可总被他悄无声息的化解,一退一避一侧身,拳风未到,那人已闪到一旁。

  燕清停下攻势,省下力气,调整呼吸,紧紧盯住那人的拳脚。

  那人或许瞧出燕清的手段,趋步前进,出拳如虎,不吝力气,又迅速调整攻势,每一击都重如山,疾如风,燕清招架不住,频频后退。

  场外齐声响起高昂的叫好声助威声,震的风雪都荡开。

  燕清瞥眼身后,退无可退,猛踏雪地立稳脚跟,双臂并向,抵住那人虎般劲力的拳头,又踏上那人膝盖,来一记猿猴倒挂,狠狠踢中那人的下颚。

  那人仰面向后连连退了三步,又稳稳当当地与燕清对峙。

  场外万余军卒举枪叫好声更胜。

  燕清并不好过,生受那一记虎拳,震的她双臂发麻,可此仗只得胜不得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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