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简介》
第二卷•第一百九十四章 联盟
增秀将叶衣抱入冰棺内封存,让女青履行诺言救叶衣。女青安排有鱼护法,请其余人等远离道场,增秀见女青玩不了什么把戏,就与女魃一同撤出女青布置的道场。
有鱼按照女青吩咐,在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对应位置各放上一盏灯,灯外面都用镂空琉璃罩着,外罩上贴了几张画着繁复圈点的符箓,里面的灯芯皆未被点燃。
安排就绪后,女青坐在蒲团上闭目入定,心神合一。
万籁俱寂,偶有西风拂过灯盏发出嗡嗡嗡的响声。有鱼站在道场南边“离”的位置,屏住呼吸观望女青作法。
不一会儿,女青体内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她全身亮得透明,好似一束幽幽燃烧的火焰,向全身上下蔓延开来。
女青一施法,有鱼用鬼眼看清了她的原形,女青原来是墓葬中的长明灯所化,她的心即是长明灯的灯芯,幽蓝色的火焰在女青胸口熊熊燃烧着,代表旺盛的生命力。
接着,女青施法取出了自己的心,那心离体化作了一盏灯,她对着灯吹了一口气,灯芯被点燃,旁边昏暗的灯盏也随之亮了起来,在冰棺四周形成一道光墙。
“这是什么?”有鱼不禁问。
“这是我元神长命灯,长命灯能集三魂七魄,重塑灵魂,与结魂之人结成生死共体。灯在,人在,灯亡,人亡。”女青对着手中的结魂灯道。
“你所说的救叶衣方法就是用这个?”有鱼好奇问。
“你跟叶衣皆是一人所化,叶衣分了三魂,你七魄,叶衣牺牲后三魂尽失,我一缕魂魄暂入叶衣体内,使她恢复一丝生机,再用长命灯与叶衣结成共生,只要集齐叶衣三魂,她便能复生。”女青道。
“叶衣真能复活?”有鱼将信将疑,除了魂飞魄散的刑天用泰山府君祭复活,她还没听说第二例魂飞魄散的人复活过。
“不要高兴太早,她现在是活死人,没有意识,没有悲喜,只有微弱的心跳跟呼吸。想要救她,还需要找其他办法。”女青道。
“叶衣是三魂,我是七魄,那拿我七魄给叶衣她会不会复活?”有鱼斗胆问。
“你将七魄全给叶衣,不过是换了个躯壳复活了你自己,有鱼,你不要胡思乱想。”女青道。
有鱼先前被女青一句“为何有鱼还活着”伤到,以为女青希望死的人她,现在看来,女青对有鱼没有恶意,她不希望有鱼跟叶衣出事。
女青停止与有鱼对话,继续施法,她飞到冰棺前,对着叶衣念咒语:
千年之木成人,百岁之石为僮女,百兽之形皆有鬼形。
谁正此道有姓名,木子三台常与并。约在大会天下平,五行列布金木生。
火水父母土为营,道出元炁从老经。合景内外神真形,罗缕紫机上天庭。
子之长生出子心,三五七九一为亲。唯炁大正为种民,解脱罗网具身神。
……
女青念的正是天师道经典《女青鬼律》,修道者一般用《女青鬼律》来对付恶鬼,此咒经女青口念出,却发挥出了造生之法力。
做完法事,女青站起来用长袖擦去额头上的汗滴,有鱼赶紧过去搀扶女青,女青看到灯火通明的道场,面露欣慰,尽管叶衣仍旧没有苏醒,但叶衣有了一口气,就复活有望。
有鱼趴在冰棺前,正在帮叶衣整理残破的衣衫,女青叫唤有鱼有要事跟她谈。
有鱼跟着女青走到角落,女青对有鱼道:“叶衣死了,你还活着,冥界不会放过你,千尸国也不会放过你,你快逃出去,逃得越远越好。”
“那你呢?你怎么办?”有鱼担心女青。
“叶衣身上有我一魄,千尸国不会为难我,他们还需要我来集魂救叶衣。倒是你,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千万不能被他们找到。”女青说着,施法取出了有鱼身上的追魂铃,“这铃铛不能再带在身上,那是鬼帝监视你的法器。我听青阳言,你与不夜城城主交好,你速去万妖国找他求救,让他保你平安。”
有鱼对苏夜寻牵肠挂肚,早就想出去找他,但千尸国守卫森严,想要出去谈何容易?
女青知晓有鱼的难处,她早就帮有鱼想好了办法,手中变出收魂伞,对有鱼道:“你藏入我收魂伞中,我用法术助你逃出千尸国。收魂伞能收敛你魂魄气息,别人发现不了你。趁女魃他们不在,你快跟着收魂伞走吧。”
想来想去,唯有此计,有鱼拜谢过女青,进入收魂伞内,女青施法让收魂伞遁出了千尸国。
收魂伞随风而去,飘飘荡荡了很久,出了千尸国伞才打开,有鱼从伞中落下来后,伞合上又飞回主人手中。
“女青姑姑,希望你平安。”有鱼对着远去的收魂伞默念。
远方蔚蓝的天空旭日东升,大片的云霭被晨光染成了赤金色,暖风袭来,溽热中带着几分清晨的凉意,几只激灵鸟雀飞过有鱼的头顶,叽叽喳喳唱着欢乐的曲子,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安宁,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这才是人间该有的盛景,有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不胜欢喜。
“夜寻,我来找你了,等我。”有鱼摘下碧玉簪,对着簪子喃喃自语道,碧绿发光的簪子上仿佛映现苏夜寻修竹般挺拔的身影,有鱼笑了笑,收起簪子向不夜城出发。
自昆仑上个月攻击万妖国以来,万妖国伤亡惨重,妖皇以为昆仑忙着处理蓬莱、瀛洲、方丈三岛后事,不会这么快攻打万妖国,结果昆仑把万妖国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怕的是,昆仑对万妖国了如指掌,妖皇之前设置的对付天神的机关都被天神一一破解。
气氛沉郁的妖都大殿上,妖皇端然高坐,众妖将恭谨侧列,等候妖皇发号施令。妖皇眯眼听着属下天王的汇报,又是连连失守的消息,妖皇气急,从宝座上站起来,打翻了旁边燃着御香的销金提炉。
“你们这群废物,本皇白养了你们,这点仗都打不好,开战以来你们给本皇传过几次捷报?看看圣使,以往本皇派她出战,都战无不胜。”妖皇训话,底下的将领都低头不语,堂中静得能听见针掉地的声音。
妖皇想起了叶衣圣使,叶衣在万妖国,给万妖国带来了所有好运,她不光铲除了棘手的天竺寺,还一口气消灭几千年来万妖国的死对头仙界三岛。叶衣一走,万妖国连连败退,危机重重,天王、大将,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凡人圣使。
妖皇正在气头上,一名精甲护卫长匆匆奔至殿门外,跪地高声禀报:“启奏妖皇,冥界使者到!”
列中的苏夜寻听闻“冥界”二字心中一惊,他临走前将有鱼托付于鬼帝,有鱼想必对他相思成疾,难道此次前来的使者是有鱼?
妖皇对手下的禀报充耳不闻,仍旧安排征战事宜,跪于殿外的护卫长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向苏夜寻示意求助。
苏夜寻出列提醒妖皇:“妖皇,冥界使者觐见。”
妖皇知道苏夜寻想说什么,对苏夜寻道:“你就是想有鱼找上门来,与她分开了几日,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她,今天就让你们见个够。”
妖皇宣冥界使者上大殿,踏进大殿的使者不是有鱼,而是鬼市老板土伯。
土伯见到妖皇行了礼,将鬼帝手信呈给妖皇,手下小心翼翼将鬼帝手信递交给妖皇。
站在台阶下的苏夜寻看到土伯,很想了解有鱼的处境,走过去问土伯:“有鱼,她还好吧。”
土伯搓着双手,不知如何回答苏夜寻:“苏城主,这几日你好好追随妖皇征战,有鱼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劳烦您回去传话给有鱼,只要打完这一仗,我就带她回北冥。”苏夜寻对土伯道。
土伯尴尬一笑,对苏夜寻道:“等我见到有鱼再跟她说。”
妖皇看完信,打断苏夜寻跟土伯的谈话,对土伯道:“鬼帝的好意本皇心领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那妖皇对联盟的事有何考虑?”土伯问。
“联盟?我们万妖国还没到要对外人摇尾乞怜的地步。”妖皇道。
苏夜寻一听到冥界有意结盟,对万妖国来说犹如雪中送炭,就劝妖皇放下个人恩怨与冥界结盟。
妖皇与鬼帝因女魃的事,视鬼帝为情敌,二人不相往来多年,再加上鬼帝老谋深算,不做没有好处的交易,妖皇从来不信鬼帝会主动来助万妖国,如今万妖国落难,鬼帝结盟必有阴谋。无论苏夜寻怎么劝说,妖皇执意不肯结盟。
土伯还想再劝妖皇,妖皇就命苏夜寻驱逐土伯出去,苏夜寻只好请土伯离开万妖国。
土伯跨出大殿,边走边叹息:“真是浪费了有鱼的一番苦心。”
苏夜寻感觉土伯话里有话,再问土伯有鱼究竟发生何事,土伯是藏不住话的人,他见苏夜寻追问不已,忍不住告诉苏夜寻真相:“叶衣死了,有鱼不知所踪,你知道她俩——”
“叶衣死了?她怎么会死?有鱼不是在冥界吗?她去了哪里?”苏夜寻听到噩耗再也淡定不了,他不过是离开了几天,有鱼怎么又会出事?
“说来话长,苏城主,冥界会找到有鱼的尸首交到你手上。”土伯道。
听闻冰冷的话语,苏夜寻如遭晴天霹雳,将拳头重重打在柱子上,坚固的柱子裂开一道缝。他当初就不该与有鱼从北冥出来,不该抛弃有鱼独自回万妖国,万妖国虽然凶险,但他还能凭一己之力保护好有鱼。
土伯看到苏夜寻悲愤交加的样子,后悔说了那么多话,安慰苏夜寻:“苏城主,不要这么悲观,或许有鱼被哪位神人所救,她没有死呢?有鱼之前嘱托鬼帝要助你度过难关,你可千万不要倒下。”
苏夜寻不要土伯的安慰,有鱼不明不白死在冥界,他对冥界仅存的一丝好感都耗尽,对土伯吼道:“滚!趁我还没杀你之前滚出万妖国!”
土伯理解苏夜寻的痛苦,有鱼是苏夜寻的逆鳞,当初苏夜寻来鬼市找有鱼,也是气愤到失了理智,土伯不再说什么,只好唉声叹气离开万妖国。
土伯一走,就剩苏夜寻一人在原地。大战在即,军心不稳,苏夜寻不能因有鱼的噩耗而消极作战,他更不能意气用事离开战场去找有鱼的尸首,等风头过去,他再去找有鱼,这次不管是活的有鱼还是死的有鱼,他都会寸步不离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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