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一共姐妹四个,我排行老三,有一个妹妹,小我两岁。我时常说我们俩是“不三不四”组合。
我的妹妹叫曹金沙,小名也有好几个,不过我现在都喊她曹树枝,我觉得这名字不错,挺适合妹妹的。妹妹身高1米63,身材匀称,穿什么都好看。她每天素颜朝天,从不化妆。但她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一口小奶牙,笑起来特别可爱。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妹妹已经26岁了,但是在我眼里,她仍然是那个不谙世事的个小女孩,天真、烂漫!
很多人都说我和妹妹很像,像双胞胎。其实我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妹妹属于小家碧玉型的,估计像我母亲多点;而我特别粗犷豪迈,更偏向于我父亲。我们俩组合在一起典型的御姐配萝莉啊!
姐妹几个当中,我和妹妹感情最好。也许是我们俩在一起时间太长了,也许是我们俩性格互补。其实说起来感觉挺有意思的,小时候妹妹性格外向活泼,我内向沉稳。长大以后我们俩的性格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不过再怎么变幻,我们俩的性格一直都处于互补的状态。在生活当中,我就是那个一天到晚唠叨个没完的管家婆,瞎操心。而妹妹就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举,不过她也要忍受我的唠叨。
我和妹妹都属于天生很笨的那种人,反应迟钝,总比别人慢半拍。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因为智商问题被父亲骂笨得像猪。但我们心里是不服气的,顿时对父亲衍生出无数个鄙夷:有其父必有其女,你聪明我们还会那么笨?可我们也没有反驳的权力啊,谁让他是我们的父亲呢!唉!我时常在想兴许是我们降生的那天被人揍了,才会变得那么笨。
脑子里时常浮现那么一件事,记得小时候,我和妹妹玩游戏,三番两次背着她摔倒磕到脑门。这件事被她记到现在,哪天要是因为啥事别人说她笨或者犯错的时候,她总是吐槽说是被我摔的。然后说自己脑子里是不是长啥东西了,不然咋会那么笨。去年回家的时候自掏腰包800块终于去做了个磁共振,算是对这么多年的疑问寻找答案,但结果啥事没有。所以面对智商这问题,我也只能呵呵了。
以前小的时候,我和妹妹都在上学。因为我害怕跟父亲开口要钱买学习用品,一直都会用妹妹的,结果每次父亲问起来,都说妹妹总给她要钱,没见我要过钱而数落她一通。我们俩因为这事就杠上了。我自知理亏,妹妹说啥我都听着,毕竟妹妹是受害者。要怪就怪我那时候太害怕父亲,连个钱都不敢给他要,那时候真的幸好有妹妹帮衬着我。
忘了几年级的时候,妹妹迷上了看童话小说。那个时候没有电子书,只有纸质的小说书。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小说,从此以后不得了了,天天抱着小说看,有时候连作业都忘记写了。为此,我劝她好多次让她少看或不看,就是看也等做完作业再看,可她一点都听不进去。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显然已经走火入魔了,天天无时无刻沉迷于小说的世界里。有一天,我又因为小说的事和她争执起来,气急败坏之下我就威胁她,说再看就把她的书给烧了,一开始我是开玩笑的,看她还是老样子。我气头上就真的拿起打火机把她的小说书给烧了。她伤心地哇哇大哭起来,我们俩生了好几天的气。这件事她现在还是记得老清楚,总是在我耳边提起。我默默感慨,不愧是姐妹俩,和我一样的爱记仇。
以前我在家里算是木讷的那一种人,所以基本跟谁都不争不抢的。但有时候也感觉像我这样的人很无趣。大姐是家长式的人,胆大能吃苦,在我们中间扮演着大人,她不屑跟我们三个小孩玩。二姐和妹妹属于小孩子性格,所以容易玩到一起,但也容易打架。记得那时候,二姐和小妹的关系时好时坏的。她们俩好的时候,二姐总是跟她说她俩在一个窝,然后他们俩就真的一起睡,衣服放一起,喜欢的首饰发夹也放一起。但是哪天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就把“公共财产”分开,各过各的。一段时间过去了,两个人气消了,二姐又拿东西来讨好小妹,然后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了。
妹妹的胆子很小,而我也只比妹妹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我们俩胆子有多小,晚上在自己家里连厕所都不敢去。半夜里上厕所必须两个人一起。平时我们晚上在家,把灯都打开,锁好门之后再挡上一根棍子,然后外面谁喊都不出去。有时候晚上要出去,也是手电筒不离身,而且前后灯都打开只为求个心安。
后来我和妹妹一起离开了家,开始了在外漂泊的日子。在老家的时候,家里除了妹妹还有其他人,那时候我和妹妹关系很平淡。倒是因为出来漂泊的缘故,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亲人和朋友,两个人相依为命,倒变得形影不离。
我是个十足的急性子,爆脾气,而妹妹却恰好相反,做什么都不急不躁的。所以,我有很严重的强迫症。每天天不亮,就早早起来洗漱,为上班做准备。但是妹妹却仍在呼呼大睡,不到点不起床。每次上班拼命地骑车子、闯红灯。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早起20分钟,并勒令妹妹一起实施,妹妹也爽快地答应了。所以每天从我起床那刻开始,就不停地唠叨催她起床,一遍又一遍。
“曹树枝你起不起,快点行不,再不起就晚了,死人”
“听见了,你别催了行不”
“你昨天晚上说让我喊你的,你现在咋这样了”
“你每天除了催就是催,累不累,能不能让我缓一缓,再眯一会儿?”
“我不催你行吗?干什么都磨磨蹭蹭的,你就不会积极一点吗?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曹焕焕你没完了还,还没等黄花菜凉,我就被你催死了”
“行行行,懒得管你,你最好睡死一了百了”
”不管散,每天跟个老太婆一样唠叨。“
“去死”
“你去死”
“滚犊子”
“瘪犊子”
这是我们生活当中最常出现的对白,有时候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妹妹就能接上来下句。因为我们俩平时说话就那么哏,邻居常常被认为在吵架,事实上我们俩是把吵架当习惯。有时候吵着吵着,恼了,就生气。如果是妹妹先出来哄我,哄半天哄不好的话,就会生气地对我说:“你生气去吧,反正也哄不好了”。我一看妹妹生气了,顿时气也消了赶紧去哄妹妹。然后在一阵你哄我,我哄你中皆大欢喜,第二天依旧照常上班、吃饭。
妹妹看似小不懂事,但有时候她又特别为我着想。记得在宁波的时候,我和妹妹又是不同的工作。她可以住宿舍的,而我选择和别人合租,但是妹妹不放心我一个人,就舍弃了自己的工作和我一起住,进而改变了她的工作方向。我除了感动还能说啥呢?
记得有好多次,因为手机原因联系不上妹妹,我都急疯了,跑到公用电话厅一个劲地打电话。最后电话打通的时候,我不问缘由在电话里对妹妹大吼大叫,电话厅里的人都被我的声音吓呆了。见到妹妹的时候我还是想发火,但是妹妹已经被我吓哭了,我突然就很难过,然后我们一起抱头痛哭。包括现在也是,我最害怕自己的手机没电或者停机,就怕妹妹会联系不上我着急。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当你把一个人看得很重要的时候,那么你对她的容忍度就会无限放大,这不是牺牲,而是一种害怕失去而做出的让步。我想一个人一旦想守护一样东西或人,那她也就有了软肋吧。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妹妹的事能让我操心了。希望她能永远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熟悉我们姐妹俩的人都说我们很另类,颠覆了往常姐妹关系的定义。我想每种关系都有它的相处模式,而互掐互黑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并且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虽然我表面上大大咧咧貌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内心却属于敏感孤僻的,和别人相处总是存在着各种的迎合,生怕得罪别人,把自己伪装得起来。但一天下来感觉自己特别累。但是和妹妹在一起我就不需要这种顾虑,在她面前我可以完完全全做我自己。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发脾气发脾气,还原真实的自我,一切都让我感觉特别安全。少了那么些小心翼翼,多了那么些坦坦荡荡。
我没有朋友,也不相信所谓的朋友,也不需要朋友了。而妹妹是我最信任的人,也只有她会真心待我。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的建立,说容易挺容易,说难也很难。除了时间足够长,更需要一颗真诚的心,那是甘愿把自己全盘托出的洒脱。而我和妹妹之间除了时间够长,还有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
我很感谢我的母亲把妹妹带来这个世界,让我在这个孤独且凉薄的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