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9日
今天天气很热,下午一点钟我在阳台地面测得温度49度。
公寓里的空调开到16度,我并不感觉热,甚至有感冒的可能,但看着测温枪上的高温数字,我忽然自内心深处升腾起一阵又一阵的灼热,这灼热来势汹汹,袭卷了我的大脑,仿佛我此刻就置身于烈日骄阳下的沙漠,像被炙烤得濒死的鱼。
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觉,我迅速做出判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季笀,你并不热,你实际上很冷,冷得发抖。”这个心理暗示不是很有效,却是我的此刻唯一冷静的方法。
“季笀季笀,你现在非常冷,冷得快要失去知觉了,就像你两年前出游东北边境的雪地,寒风朔朔地吹,甚至划破你的眼角……”
“天气很糟糕,已经暗下来了,浓郁的乌云快要压向你……”
“不,不,别——”我抑制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强烈的失控感让我无法扼制地尖叫起来。
我蜷缩在地板上,光影模糊间看见方才被我失手摔在地上的玻璃杯,此刻它已四分五裂,碎片在我眼前闪着忽明忽暗的冷光。
以往我被病魔折磨的苦不堪言时,只要在身体某个地方轻轻划破肌肤,流失一点点的鲜血,再细细感受刺骨的疼痛,再难以忍受的痛苦都能熬过。
恰似笼中困抓住逃离的希翼,我向触手可及的锋利的玻璃碎伸手,我企图再一次得短暂的解脱。
或许生命真的是顽强的,我在“我——很冷吗?”
我听见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微弱的,飘渺的,像春天青绿的垂柳依过平静的湖面带起的涟漪。
“当然很冷,你忘了吗?你倒在雪地里,手中散握的是冰冷的雪,脸上僵硬的是雪,耳边充诉的还是雪,你看不见,但能感受到,雪把你包围了,你眼皮沉重睁不开——”
“你自己说的,你那个时候的冷,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
68分钟后,我从冰凉的地面爬起来,冷汗濡湿了我的衣服,我呆呆地坐在地上,等着内心深处的挣扎与绝望渐渐漫去后,我撑着虚弱的身躯走向浴室。
我躺在装满水的浴缸里,水当然是温的。
我举起左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火辣的痛感清晰透彻。
季笀,你个傻逼,什么沙漠的烈阳,你去过沙漠吗?没去过就别他妈款想。还有,被太阳烤的鱼是什么鬼东西?你要在沙漠能见着鱼,老子脑袋给你拧下来当球踢。你有这胡思乱想的能力,怎么他妈不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