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降温了,有了冬天的感觉,瑟缩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晚上吃饭还是不吃饭呢,抬头看到"过桥米线“与今天胃一拍即合,大概有大半年没吃米线了。
店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放着三四张桌子,门四敞着,冷风嗖嗖的往里进,左面的墙上贴着”米线“类菜单,右面的墙上则是盖饭、炒饭、炒饼、炒面之类的,点了米线,想要的配菜都没有,索性就说那就把你有的来两样吧,感觉自己豪情万丈的像古时候的江湖游侠,坐下来四下打量着这个小店,真的是太差了,墙面因为油烟和灰尘,已经变成黑色的,仅有四张桌子还形态各异,不是在二手市场买的估计就是捡回来的,坐得位置靠近后厨,所谓后厨就是隔出来的一个可容一人在内忙活的小空间,有水有电,老板娘40多岁的样子,并不麻利,围裙和套袖上的油都黑得发亮了,因为天气寒冷,鼻尖冻得红红的,鼻涕像要留下来的样子,一会儿吸一下,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属,我问她:“姐,这边租金一个月多少钱?”“一年差不多要五万吧。" “这边离年轻人住的小区太远了,路口那边的店要更好些吧!明天第一城那边都是年轻人,在外面吃的多。”“是啊,那边要更好些,但是租金更贵,那边一年要6万呢!”数学不好的我默默的算了下账,总感觉在那边要比这边2倍客流不止,算下来应该能赚更多,说话归说话,很快米线就做好了,端上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手抽了下筋,还是脚下不稳,汤撒了地面上,看着还在沸腾的锅,吓了一身汗,以前倒开水把脚烫掉过皮,她急忙道歉,我说没事的。我正要吃,她说小姑娘这有芬达和百事,都是送的,你喝一个吧。想必汽水也放那里很久啦,瓶身厚厚的都是灰,我指了指芬达,她拿起半湿不干的抹布用力擦了擦瓶身,打开放在旁边。我刚要喝,她说对啦我们这还有吸管,说着踮起脚在碗橱上面拿到一包彩色的吸管,放在桌子上让我自己拿,袋子已经开口了,上面还是一层灰。她也觉得有些尴尬,我笑笑没说话,心里很感激她的对我的热情。
米线并不好吃,所以我吃的很文雅。没吃完,她老公回来了,两个人用方言交流着,说什么我没听懂,甚至没听出是哪里的方言。男人说完就坐在角落里玩手机了,女人在厨房边收拾边自言自语着,我边吃边打量男人,小眼睛,头发油油的,斜靠在墙上,一个腿抬起来压在另一只腿上,抖来抖去,好像很神气的样子,女人整理了一大包垃圾,抱着都挡住了眼睛,拼命侧着头往马路对面走去,自始至终,男人的眼睛没离开过手机,也没看女人一眼,心里莫名的难过,是什么力量,让本应该热气腾腾的日子过得这么死气沉沉?
我本身不是一个讲究的人,去吃过跟多路边摊和街边小店,有的店,小而美,就两三张桌子,但是桌子是精心挑选的木头,前厅和后厨用白蓝色的碎花布帘隔开,窗子上挂着各式装饰,桌子上有着小花瓶,让你觉得老板很用心在生活,有的店,脏乱差都占了,但是夫妻一起忙活, 男的颠勺,女的隔着后厨喊,给多放点儿辣椒~让你感觉两个人心是在一起的,有奔头,今天这两位,却让我想到一个词,将就。
两个人在一起是将就,或许当初结合的时候也没有喜欢不喜欢,就是多个人,一起搭伙过个日子吧。或许曾经还是有过动心的,只不过漫长岁月里被双方的缺点和乏味的生活把那点荷尔蒙消耗殆尽了。不然我解释不了那漠然背后的是什么。
生意也是将就。其实每年多花1万块钱,就可以有机会把店开在更繁华更合适的地方,客人会更多一些,但是他们没有。其实把墙壁都粉刷粉刷,店里也可以焕然一新,但没有。其实桌子椅子很便宜,就算二手的,也可以买到至少一样的,但没有。其实打扫一下店内的卫生很容易,十几平米的地方每一个空间都擦到也用不了一个小时,但没有。其实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把米线做得味道更好一些,但没有... ...所有的这些只需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多10%的付出就好了,但没有。
瞬间感觉不幸福,开一个饭馆儿,不能让吃饭的人感觉幸福却让人感到不幸福,那估计就离关门不远了,果然,我走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来。
如果我和任先生哪天心血来潮开馆子的话,首先,他是家,其次,他是朋友的聚点儿,最后,他是一个吃得不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