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摘自《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第37页的一段话:“带到未来的未解决事件,常常与我们想逃避不愉快的感觉并紧紧抓住愉快的感觉有关。当我们渴望一些东西时,无论是好工作还是好婚姻,我们都假设,渴望的目标能给我们带来持续的快乐。这一妄想对我们的业力有一个非常负面的影响,我们不得不处理强求生活变成理想的样子所产生的沮丧感,以及当达成一部分目标时,想要的情形发生变化和消失时所带来的深深的失落。”
这本书做昨天开始,从头读第二遍,在读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忽然惊觉第一次竟然没有看到它,我当时的注意力在哪里?我明明是一页一页的翻看过这本书,却不曾记得看过这些文字,连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我在骤然之间明了这些年自己的纠结:我虚幻的以为我假设的如果继续工作能够带来的工资和职位的升迁会带给我愉快的感觉。当我深陷当前的空虚和碌碌无为时,那没有选择的工作的好就不自觉被放大。我假设我所渴望的目标能带给我一生的快乐和满足。这一妄想,让我更加的怨恨曾经被迫的决定,我努力想要回到明知回不去的生活,内心深处强求着一份“如果”,那种无可奈何把自己逼的无路可退,哪怕一点点的希望或者寄予改变的希望都弥足珍贵,而一旦不能实现,带来的是更深的伤害和失落。
我所有的经历和感触被这段话一针见血的言明,我也终于认清自己。所有的未解决事件,都是我的执念,执念于愉快与不愉快的感觉,并且把这种感觉全部的寄托于外在的依附,而不是内心。
这本书是我接触的第一本与佛学有关的书籍,它提到“不带任何动机的做些事情”和“不做判断的觉察”,就可以让我们顿悟之间卸下长久背负的包袱,轻松的活在当下,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状态感受和体现真实的生活。
我试着学习打坐,尽管没有人指导正确的方式,我还是尝试着盘腿坐下来,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一呼一吸间,不去想还没顾上收拾的房间,也不去盘算要给先生和孩子准备的晚饭,不再纠结又要这样无所事事的过一天,也不奢望谁会忽然来访给我带来一些沟通和笑声……就只是安静的坐着,听着自己的呼吸,让全部的心力都停下运转,尽情享受无所事事的安宁。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轻松了,似乎一瞬间,所有的事物看起来也透彻了。我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第二次冥想……
我不信佛,但是我却毫不怀疑的同意上述的观点。我开始刻意的提醒自己觉察当下:当我刷碗的时候,我提醒自己我在刷碗,我的注意力也被提醒着,眼神也跟着手的动作,观察碗上的饭渍一点一点被清洗干净;当我看书的时候,我提醒自己我在看书,我允许自己念出书上的文字,也允许自己反反复复的读一段文字,就像小宝平时要求我总是反复讲某一页那样……
昨天晚上我失眠了,如曾经很多个日子一样。老公在身边重重的打鼾,若在平时,我一定会翻腾着被子嘟囔,甚至让他去旁边的房间睡觉。但是昨天晚上,我只是静静的躺着,倾听自己的呼吸,就像书上说的“接纳不愉快,而不是试图逃开”。
我默默的告诉自己:他在打鼾,我也失眠。他只有特别累的时候才会如此打鼾,既然我已然睡不着,又何必在意他是不是打鼾呢?
如此,自己忽然就轻松了。我不再关注他的鼾声,我尝试着觉察自己的呼吸,把这当做是修行,安静的修行,让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腹部的起伏间。
不知不觉睁开眼睛天已大亮,看看表还不到六点。我的“习性的反应”——开始抱怨一夜睡不好,抱怨老公打鼾和孩子乱滚,开始发脾气,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我竟然立刻警醒,独自到书房,盘腿坐下闭上眼睛,进行冥想。
去厕所的时候,我的“习性的反应”——拿手机,又出现了。我收回了手,几乎第一次单纯的上了一次厕所。坐在马桶上,我竟然不自觉的跟自己说:没睡好,很正常啊,不过头也不疼,说明也不是太坏啊……
原来愉快与不愉快就是一念之间。对于愉快与不愉快的判定,我从来没有遵从过内心的感受,而是依赖外部的条件进行判断。例如一觉睡到大天亮,我就会觉得休息的好,进而感受愉快;如果反复清醒、被打扰,我便认为没睡好,可能一天都没精神,然后感受到各种不愉快。
“不带判断的觉察”,几个字做起来却并不容易。如若凡事能不带判断,而只是觉察,不愉快便会自己消逝许多,我们的心境也就不会无端生出繁杂的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