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锻炼在山路中前行,发现路旁有一丛竹子,这当然是人家户种的,由此想到我家里边的竹子。
想当年重修房子的时候,家里问我有何所求,我提了两点要求,第一是我的卧室在书房的旁边,其二就是要栽一丛竹子。两个要求都得到了满足,所以对自己老家的居住环境我还是感到比较满意的,再加上有一个宽阔的大书房,里边放了几千册书,所以我还是感到比较惬意的。
每次回家的时候,不管是在上学的时候还是后来工作了,每次回来都要高高兴兴的整理一下自己的10多本邮册,整理一下自己的藏书,翻看一些每年必看的书,比如说那套4卷本的周作人文集,相当于运动运动。每一次搬上搬下,也都是累得够呛。时光瞬间都十多年呼呼而去了,此时说起这些,看到这些,有往事蹉跎,往事不胜悲,不胜今昔之感。
说到竹子想起苏东坡当年非常出名的一句话,如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有点儿打油诗的味道,但的的确确虽是大白话却晓畅平实,如话家常,说出了从古至今在俺们中国的传统文人对于竹子的一种爱。
实际上除了当风景竹影婆娑之外,竹子还有一个好处,比较实用的,就是居家生活中,竹子可以拿来编很多竹器,诸如背兜,箥箕等等。就实用方面来说是相当不错的,当然小的时候还有一点就是说砍下一棵竹,然后把它用绳系上压弯为弓形下面结合石板,可以做成简单有效的机关。可以直接捕捉一些小动物,比如野兔、松鼠尤其是野鸟之类,记得儿时颇有收获。这些儿时的生活对我来说是永远和童年的快乐联系在一起的。
儿时特别喜欢到竹林里嬉戏,有的时候看见那碧绿的竹子有一种深沉感,如儿时的梦一般往往能够引起我的幻想,逗起我对于故事的兴趣来。有的时候自己瞎编一个相关的竹林中的妖怪的故事,偶尔还有些兴味,常能获得比我小几岁的妹妹拍掌赞叹。儿时特别喜欢看故事书,现在还记得日本有一个相关竹子的叫做竹取物语吧,里边有一个公主叫辉夜姬,在日本是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
现在还能想起夏天傍晚消夏的趣味活动。有的时候由我或者妹妹发起,爸爸妈妈也来掺合一下。就是我们去竹林把那其实并不很多的上百株的竹子搜寻一下,去找一株最大的竹子,还要在上面系一根红线或扎上红布,称之为竹王。在这顺便说一下,我们家乡的竹子长得很慢,不像毛竹那样粗,但是质地坚硬。有的时候,所谓的竹王也才不到碗口大小那样的粗细。有的时候无聊了,小小的我还会专门去再去看一下那株竹王,用自己稚嫩的小手合围一下,看它究竟长得粗了点没有。
之后读了书了,渐渐的知道了,有岁寒三友松竹梅的说法,有梅兰竹菊四君子的说法,因为竹子中空,所以象征着谦虚,竹子有节,所以意味着有节操,竹子常青,所以意味着坚贞不屈。这些都是后来才人们赋予的君子的虚拟品格,但对我而言始终很喜欢它,看着就心生欢喜,觉得极为漂亮。
想起周作人先生在文章之中曾经翻译过日本的一句话,叫做:竹细节密,顷刻之间,直到天明。细品之下,颇有味道,于人世种种,生无穷况味。总之,我这一生是的的确确至老都喜欢竹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