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致生命中所有始料未及的渐行渐远,猝不及防的隐入尘烟。

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正逢周末,闲来无事,无意中翻到了另一部手机的备忘录,看到了自己以前写的随笔与感悟。不禁才想起来刚毕业那会是经常写东西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内容越来越多,现在反倒把这一习惯扔在脑后了。也许是手懒了,脑子懒了。但更多的是随着经历的增加多了一些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事情与规则不愿过多阐述与分享了。就像备忘录里的文章一样不去翻他就永远的尘封在了自己的记忆中。人与人又何尝不是呢?

刚刚看完一场电影——隐入尘烟,趁着五味杂陈随便写写。影片中反映的社会问题不过多赘述,人性,人之本性,无意义。

                ——致生命中所有始料未及的渐行渐远,猝不及防的隐入尘烟。

影片非常简单,简单到他的画面入眼便是漫天的黄土,更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也没有华丽的语言与镜头,只有劳动的人。朴素再朴素,如果不是抖音老是推送看了影片的介绍,我甚至都不会看下去。但随着故事的深入,情节中倒也有一丝浪漫。

甚至还可以从中学习到如何种地、养鸡、孵蛋、做土坯盖房子。男女主角在完全脱离了自动化的条件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男人叫做马有铁,家中排行老四,马有铁马有铁,仿佛就像生下来就是挨锤打的命。

沉默寡言的他,只知道干活,全身资产加起来只不过是一头毛驴,是村里没人搭理的破落光棍。

村民给他介绍了一个媳妇,叫曹贵英。

曹贵英的命运比马有铁更悲惨。从小受到家人虐待,丧失生育能力,睡驴棚,患有尿失禁,总是尿在裤子上。脊柱侧弯,双手颤抖,走路一瘸一拐,还不能干活。

丧失了生育能力与劳动能力的曹贵英,在农村无疑被判了死刑。嫌弃她的哥嫂,像丢破烂一样把她丢给了光棍马有铁。

于是,两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捡到了彼此,从此相依为命。

男人会把好吃的东西一股脑往女人的手里塞。一块馍馍、一根麻花、一块苹果、一碗稀饭。他不会表达,只会笨拙地说“吃去,趁热吃”。

曹贵英比马有铁还不会表达。你甚至很少能见到这个怯懦别扭的女人开口讲话。

但就在这两个残破的人之间,孕育出世界上最健全的感情。

马有铁牵着驴车,去城里帮三哥拉家具,在路边的服装店看到一件藕粉色的大衣。他一心想着把这件大衣买给曹桂英,遮住她总是尿湿的屁股。

可现实是,他连80块钱都拿不出来。

老板娘撇着嘴抱怨他:没钱买什么买。他也只是笑笑:下次有钱了再来买。

开着宝马车的地主儿子路过,用80块钱买下了这件大衣,甩给了马有铁。

马有铁带着新衣服,赶着驴车,看到了在村口桥头盼他回家的曹桂英,拿一把手电筒照着漆黑的夜路。

曹桂英歪歪扭扭地在冷风里站着,从怀里拿出滚烫的热水罐罐。这还是天冷了,回家跑了好几趟才让热水保持的温度。她这般折腾,只为了让马有铁能在第一时间喝上一口热水。

这也是第一次,两个笨拙的人,都给彼此准备了一份礼物。她给了他一罐子热水,他给了她一件大衣。

夏天,麦子结穗了,马有铁用六粒麦子在曹桂英的手上按出一朵麦子做的小花,曹桂英用野草编出一只小驴。夫妻爬上屋顶睡觉,马有铁会用一根绳子把曹桂英系在裤腰带上,怕她从房顶滚下去。

秋天,曹桂英得了麦疹子,马有铁带着她去沟渠里洗澡,给她搓背。秋收时马有铁把曹桂英抱到驴板车上,会提前在麦垛上铺好一个凹槽,让她坐得稳当一些。

他们的生活中,没发生任何在大城市话语中值得被关注的大事。只不过是种地、收割、赶车、打水、盖房、养鸡、喂驴。

为了养鸡,马有铁向邻居借了10颗鸡蛋,用电灯炙烤的温度孵出鸡崽,两个人在摇曳的灯光里,闪闪动人。 “鸡娃子出壳时,马有铁告诉曹桂英小鸡仔出来第一眼看到谁就把谁当妈妈”。

就这样,朴实无华的两个边缘人怀抱着朴实的生育理想,把鸡崽当作孩童一样保护着。但善良并不能换来命运的优待。

家被推倒3次。村里的老房拆迁,一幢老房给村民补偿15000块钱,就是这15000块钱,让两个无家之人居无定所,房子的主人们,总是匆忙地把他们从待拆的老屋中赶出去。


再后来两个人在黄土上耕种,用黄土做成砖头,再把一块块砖头垒成一栋房子,再在房子里用黄土浇筑一个炕头——他们的新家就这么有了。

自此之后他们靠着自己的努力,日子一点一点的变好。

曹桂英也吃上了自家鸡下的蛋。等苞谷熟了卖了钱,他们还要买电视机。

就当生活越来越有奔头,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时,曹贵英因为发烧头晕掉进了河里。就这样她死在了给马有铁送饭的路上。妻子的突然离世,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使得他心中唯一的牵挂没了,信念瞬间崩塌,并带走了他全部的希望和活着的意义,家也不再是家。。。

秋收后,马有铁把一年打下的粮食全都拉去卖了,不留口粮。他还了小卖部欠下的种子和肥料钱,送去了承诺别人的两大袋洋芋,还了用来孵小鸡借邻居的鸡蛋,放生了跟他相依为命的驴子……最后坐在曹贵英的遗像下喝下了一瓶农药……至此引入尘烟,归于黄土。

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一直苦着的人尝到了甜再也回不去了。就像一个井底之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扒上井沿看到了外边美好的世界,正要感慨自己终于脱离苦海时突然又被人踹向了无底深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种落差吧!

就像评论说的,剧中未说一句爱,生活中处处皆是爱。未提一句苦,生活皆是苦。很多人的生活不也是如此嘛,倒不应该叫生活,他们那样应该叫生存,在生存中苦苦挣扎着。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好人不长命,正道不挣钱,柿子软的捏,无用之人常遭罪。最后爱都走向了不缺爱的人,钱都流向不缺钱的人,苦都留给最吃苦的人。

之前看《人生》与《平凡的世界》就在想,现在看了《隐入尘烟》更想知道,人为什么活着?来到这世上是为什么,是为了遇见?是体验?还是为了生存?有人说是来体验,来遇见美好的人,经历美好的事,感受生活,真的是这样吗?

来生活的人是体验,生存的人那是谋生,谋生何来体验?又体验个什么劲?

遇见有结果那叫美好,没有结果那叫什么?只剩遗憾,说起结果,人最终结果只有死亡二字,那么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人为什么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又怎么才能过好这一生?

我只能非常坦诚且无奈的说:话题太大,我也不知道。但是生而为人,这一生怎么过,这条路怎么走,在于自己。这个世界只有两种成功,一种是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另外一种是甘愿被人牵着鼻子的方式过一生。怎么选择,要么抗争要么摆烂。

人生或许就是无意义的,可还有很多的事要去做,去经历一番,遇见就珍惜,珍惜自己所遇见的每一个人,珍惜每一个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全力以赴,不管他有无意义。毕竟超然物外,寂寞精彩又有谁能做到?

最后借用抖音里的一句话:有一种爱情叫活着,有一种自由叫被社会抛弃,有一种处理方式叫接受,有一种真实叫存在,然后离去……隐入尘烟……

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尘归尘,土归土,我们终将隐入尘烟,一切的存在皆有命数,麦子是,鸡是,苞谷是,米是,人也是。

一生最重,不过饱餐与被爱

一生所求,不过温暖与良人

一生所爱,不过守候与相伴

相遇不一定有结局,但一定是命中注定,再见容易,再见很难。平凡生活中能遇到相互扶持的人,就是一种救赎。


                              天逸于2022年9月4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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