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清明,面对市场上各种祭祀用品,我内心不免沉重难过,不由得思念天堂的双亲!
春天来了,小草从地面钻了出来,伸着懒腰,呼吸着春天的味道;杨柳青青,舞动着崭新的裙摆;桃花红了,杏花白了,簇簇拥拥争相投入春天的怀抱;溪水潺潺,波光燕影!清明时节总会迎来稀稀疏疏的春雨,花儿、草儿、叶儿吮吸着雨露,更加绚丽夺目。踏青者陶醉在姹紫嫣红的春天里,拍照留影忙的不亦乐乎!同时,雨水已模糊了祭祀人的视野,湿透了祭祀人的心!
小孩永远不会理解大人的感受,儿时只记得清明节时,家里总会印些冥币,冥钱板是父亲亲手刻制的。冥钱板正中刻着四个大字“冥间通用”,上方刻着十万元,四周刻有好看的花纹,显得正宗和美观。那个年代人们穷的连几百块钱都没有,当然也不知道十万元是什么概念,可能就是希望列祖列宗能在阴间过得好些,不像在人间一样受苦受累吧!
临近清明,母亲总惦记着买些火纸回家,有时我也会帮着刷墨、晾晒、折叠……父亲观念陈旧,从不让女孩祭祀扫墓,认为女孩早晚会嫁人,外姓人是不可以祭祖的。所以父亲总是带着哥哥和弟弟去给逝去的先人们祭拜烧纸钱,我只能听他们说一些祭祀的种种事宜,却从未领略过上坟的情景。
或许是触景伤情吧,这时父母亲总会讲一些关于爷爷奶奶生前的事情,父亲弟兄三个,爷爷奶奶一直和我的父母生活在一起。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是敬着爷爷奶奶吃。就连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一家八九口人,稀汤寡水熬一大锅粥,母亲也是尽力先给爷爷奶奶每人盛一碗较稠的粥,然后再把大姐挖的野菜放到锅里和粥搅到一起吃。艰难的岁月,吃了上顿没下顿,姐姐哥哥总嚷嚷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每顿饭都让母亲犯难,有一次,母亲无奈的把盛粥勺子递给父亲,父亲一个大老爷们盛着盛着就落下了眼泪……父母相依为命从未嫌弃过爷爷奶奶吃闲饭直到百年。我对爷爷奶奶是没有记忆的……
北方的春天乍暖还寒,所以有春捂秋冻之说,母亲说,过了清明节再换掉棉裤就不会落下腿疼病。清明时节,农忙也开始了,刨茬子,翻地。父母的手指都会张开深深的裂口,母亲还得为一家老小拆洗那些换下来的棉衣。母亲像个陀螺一样的旋转着,手里永远有做不完的伙计!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大地换发着郁郁生机,小伙伴三五结队到田野拔兔草、挖野菜。蒲公英、马奶奶、苦菜……还有地垄沟的羊角葱,满眼都是欣喜。野菜,羊角葱蘸大酱就是农村人春天的下饭菜,那时只为添肚子,也不知野菜还有什么药用价值。我是不喜欢吃那苦味野菜的,但我喜欢挖野菜,喜欢那一望无际的原野,喜欢扯一枝绿柳做成哨子和小伙伴比试声音高低。
时光总是太快,那些春色还没来得及细赏,岁月已老去,七十岁的父亲佝偻着背,走路连咳带喘,但依然坚持下田耕作,直至九九年查出胃癌。当时,医生建议父亲手术治疗。清明节又到了,老天爷却吝啬的不肯下一滴雨,父亲望着干旱的年景,怕给儿女增添经济负担,说什么也不肯手术。那年九月初五父亲走了,不到两年时间母亲也追随父亲去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此时我的世界再也没有春天的色彩,花只是花,草只是草,我不想哭,可抑制不住的泪水!
又是一年清明节,父母已走了十几个年头了,我对父母的怀念 依然,今天,点一支蜡烛,燃一只心香,寄托我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