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余华的《活着》,我哭了三次。
第一次,是凤霞再次被送人的时候。第二次是有庆失血过多死亡时。第三次是凤霞难产而亡时。“活着”,就那么难吗?
《活着》已福贵的视角开展长达数十年的故事,借助“我”来推动故事进程。这种写法让我想到了《呼啸山庄》。或许,余华借鉴了一二?我未曾考证。
如果说《许三观卖血记》让我感到悲凉,那么《活着》就是比它更加悲凉的存在,人物的死亡给这部作品添上了一笔无比寂寥的色彩。我很少二刷小说,但《活着》是一个例外。
主人公福贵是个败家子,他好赌,好色。他将徐家祖上留下的家产全部押上了赌桌。徐家一共出了两个败家子,一个是福贵的爹,另外一个就是福贵。
福贵好赌,他当初与家珍一见钟情,便花了大价钱将她娶回家。可随着生活的推移,他厌倦了家珍,终日沉迷女色,沉迷赌桌之间。当他将所有财产都押上赌桌时,才恍然大悟,悔不当初。
可是他爹原谅了福贵,他倾尽家财为福贵还债,毫无怨言,只为了一家人可以齐齐整整地在一起。
而这,却是苦难的开始。
在还债后,福贵的爹离开了人世,而只剩下福贵的娘,妻子家珍,七岁女儿凤霞,和仍在家珍肚子的有庆。家徒四壁迫使福贵当上了农夫,拿起了从未碰过的锄头。然而,祸不单行。福贵意外被虏去当了国民党大兵,在战火子弹下,卑微地活命。
两年后,福贵所在的部队被解放军俘虏了。他终于可以回家了。然而,当他千辛万苦地奔回家中时,发现女儿凤霞因为一次高烧,失去了听力,成了聋哑人。儿子有庆尚不认得福贵,面对他时瑟瑟发抖。
不管如何,福贵回来了。尽管这个家困难重重,但起码是完整的。他们决定让有庆上学,凤霞已经聋了,不能让两个孩子都过苦日子,有庆必须念书,念书或许是一条出路。然而,要出学费,就养不起凤霞,只能将凤霞送走。
凤霞是我最心疼的女孩子,她无怨无悔地爱着她的家人们,勤劳能干,然而却因为一次高烧失去了听力。当她默默地跟向福贵去另一户人家时,看见离别时将手轻轻地抚摸福贵的脸时,她的沉默让我心疼,而当福贵见凤霞如此便决定再也不将她送人时,我的泪水第一次落了下来。生存,怎么就那么难呢?
有庆死时,是我哭的第二次。有庆是个活泼孩子,他体育好,最喜欢的是他一手养大的小羊羔。他死于一场意外。因为县长的妻子难产大出血,学校组织有庆前去献血,然而需要的血太多了,有庆竟然生生地献血献死了。而当福贵知道此消息时,《活着》那悲凉的描述使我不敢细看,中年丧爱子,是有多悲痛呢?
凤霞难产而亡时,是我哭的第三次。凤霞是个苦命女孩。她没了听力,跟着也哑了。她勤劳能干,带大了弟弟有庆。村里人都笑话这个女孩,她生有残疾。凤霞大了,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每每村里有女孩出嫁时,她就会巴巴地张望。福贵想着法子给凤霞说媒,他们怕凤霞找不到可靠的男人,又怕那个男人看不上凤霞。然而凤霞是幸运的。二喜来了。二喜是个实在能干的人,他心细,对凤霞好,也对福贵一家好,他没有看不上凤霞,虽然他是个偏头。凤霞当然也欢喜他,她终于可以出嫁了。凤霞出嫁那天,场面浩大,唢呐声响彻了全村。我以为,凤霞这个苦命女孩终于可以幸福了。
然而,凤霞怀孕了。她在生产的那一天,难产而亡。福贵与家珍就这样送走了他们的最后一个孩子。
凤霞走后,没了凤霞的家珍也走了。这个家,只剩下了二喜,凤霞的孩子苦根,还有福贵。
活着,就那么难吗?这是我第三次问这句话。
失去了凤霞的二喜,仿佛失了魂一般,他和福贵一起带大二喜。然而意外再次涌来,在苦根三岁时,二喜工作时被泥砖板砸中,没了性命。这个没爹没娘的苦根从此跟了福贵。
而后来呢?苦根平安长大成人了吗?并没有,苦根因为一场大病卧床,福贵心疼他,给他豆子吃,然而却没有想到苦根因为长久的饥饿而生生吃多了豆子,撑死了。
心如刀绞。
在《活着》一书中,福贵已不同的形式,送走了他的所有亲人们。悲凉的基调,荡漾在明媚的阳光,与年老的福贵与年迈的黄牛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