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已经看到了八十四回,很多疑问却如鲠在喉,不得不发。很多人评论说,这是一部体现“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一本书。可是我却看到很多好汉的反叛或者因为杀戮成性,或者因为喜欢打家劫舍,或者因为宋江的陷害。例如玉麒麟卢俊义,本是北京大名府第一等长者,有颇高的社会地位,还有万贯家私,却被宋江和吴用故意陷害,吴用在他家墙上题反诗,让他受尽磨难,差点就命丧黄泉。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样的人进入梁山泊之后,并未觉得是宋江毁了自己本该顺遂的一生,反而将他视为救命恩人,对他感激涕零。还有扈三娘,宋江擒住了她,将她家的人杀个精光,还把他嫁给好色之徒王矮虎,书中并未叙述她有什么怨怼之言,反而在以后的战争中,披挂上阵,竭尽效忠。
我也看不懂书中强调的仁与义。李逵生性耿直,好打抱不平,为了一个陌生女子,不惜与宋江翻脸。可是,在书中多次读到他滥杀无辜,砍头如同切菜,罪恶令人发指。在第五十一回《插翅虎枷打白秀英,美髯公误失小衙内》中,李逵为了逼朱仝落草,竟然连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朱仝后来在梁山泊与李逵要以性命相搏的时候,我才看到了一个正常人的心理反应,才觉得古人与现代人原来有着同样的恻隐之心,不忍之义。
由此可见,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忠义二字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它是趋利避害的产物,必然带着矛盾性。
不论我怎样疑惑,有一点毋须质疑:我看到了一群有血有肉、绝不蝇营狗苟、阿谀奉承的好汉。我喜欢浪子燕青的忠贞救主,坐怀不乱;喜欢石秀的知恩图报;喜欢武松的血气方刚……透过这样的社会群像,我们了解了宋徽宗的昏聩无能,也让我们做了一个又一个的侠客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