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松果山的阿渠来了一封信(上)

阳光洒落在被褥上,我在一片暖意中醒来,抬头看墙边的壁钟,已经下午一点了。我笑着赤足下地走到窗边,园丁在锄草,保安站的笔直,不远的路上有三三俩俩的行人。推开了卧室的门,刚趴在外边的栏杆上,管家就端正的站在客厅里,抬头看着我“夫人醒了”

管家招呼了个拥人过来,小声的说“给夫人送双拖鞋上去”又笑着抬头对我说“先生听说夫人最近不喜欢穿鞋,安排了这一俩天把整个别墅都铺上地毯。夫人本来身体就不好,也该爱惜些。”

从厨房出来的阿姨也笑呵呵的说道“夫人可真是的,就没见过这么好,这么体贴的先生。夫人怕苦,不爱吃药,先生天天变着法的让我们给您食补。夫人这一起晚,上午准备的一大桌吃的就全浪费了。”

我还是趴在栏杆上,笑晏晏的看着管家和阿姨。跟他们还算熟,都在这里照顾我能有一年多了。可上来送拖鞋的看着是个生面孔,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只是横眉立目的有点凶。

           “叫什么啊,从前没见过你?”

小姑娘倨傲的扬着一张脸,二十三四的样子,皮肤吹弹可破,正是青春年华。

          “我之前是先生公司里的。先生每天那么累,夫人不能帮忙也就罢了,还成天让先生操心。先生早起七点就出了门,夫人下午一点才起来”

小姑娘说的义愤填庸,正好的年纪,妒色都不难看,只觉得人更加鲜活灵动。

软趴趴的拖鞋被掷到地上,颠了俩下。我托着脸笑开,脚往小姑娘那边伸“拖鞋是要穿在我脚上的,不是扔到地上的。你到是很倾慕我先生啊,废了不少劲才能来这儿吧。”

脚背上青紫的一块被拖鞋绒绒的长毛覆住,我撑着头想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在特意往下踩一下,才显得我更有夫人的气势啊。到底是没踩下去,青葱似的手指,好像一年多之前我的手也是这样的,有点舍不得。我俯身手轻搭在小姑娘的肩上,贴近了她的耳边。“男人啊,一定要好好的选。很多时候,一个坏男人远胜过一山的妖怪猛兽。”夏日里,衣服单薄,手指在她的肩颈上隔着布料滑动。

           “是啊,选对男人很重要。可是,能守住一个男人更重要”

我送了手,冲下边的管家说“我饿了”

楼下的管家一脸喜色的往餐厅走,阿姨急匆匆的往厨房去。小姑娘眉眼里是遮掩不住的不忿,脸上带着被羞辱的薄怒。

我看着镜子里这个瘦骨嶙峋的自己,颧骨支棱着,唇色苍白。一层皮包裹着骨头,像是风烛残年即将腐朽的老人。看着指尖上的伤痕,我呵的一声笑开,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到我呢。

楼下此起彼伏叫先生的声音,我刚出来就看见他站在楼下冲她们摆手,他将手里拎着的包和西服交给管家。小姑娘声音清脆的说了声“先生中午好”

管家阿姨都是上了岁数的,这样的声音打破一片死寂。我扶着栏杆往下看。

楼下客厅里说话的这位是这个别墅的主人,也是这儿的秦先生。他西装革履,身材挺拔,就连长相都是让人嫉妒的英俊。他不耐烦的抬眼看了一下那小姑娘“阿渠喜欢安静,别叫了,忙完你们就下去吧。”

扶着楼梯的扶手,我慢慢的往下走,他笑着迎上来,一手搂住我的肩,一手握住我的手。

        “既然知道我喜欢安静,那还安排这么多人干什么”

         “阿渠,别不开心,你需人要照顾。手怎么这么冰,是屋子里的暖气不够吗”秦先生一边搓着我的手,一边温柔宠溺的笑着跟我说话。

我半倚靠在他身上,慢腾腾的往餐厅走。我想管家阿姨看来一定是一副伉俪情深的画面,那姑娘满脸的不悦和妒色,垂在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

秦先生扶着我坐好,拿起勺子又给我舀了一碗汤才坐下。

白瓷的勺子在碗上敲出叮叮的声音“缺血肯定是要手脚冰冷的啊”

         “所以我特意让她们炖的补血的汤还有吃的啊,怕你闹脾气不吃。管家一告诉我你醒了,我特意赶回来的”

我抬起下颚,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坦然温柔还点缀着爱意,我笑着低下头。

我成日窝在这个别墅里,没什么事干,就只能看看小说看看电视了。我同秦先生的相遇跟小说里的一样美好,一个空有美貌的灰姑娘,一个霸道温柔的总裁。

相遇熟识相爱,简单又纯粹,他就用这样坦然带着爱意的目光,将我拽入深潭。我不算太傻,他的目光是带着爱意的,也是看着我的,只是……

初见是在一个西餐厅,我不会切牛排,叉子直接被我切的飞到了他那边的桌上。高级餐厅啊,就连钢琴演奏者都是穿着优雅得体价格不菲的西装,我只能讪笑着像他道歉。他不仅很好说话,还帮我把牛排都切好了。只是,那个钢琴演奏者竟然是他的朋友,是个不友好的瞎子。嗤笑我,不会吃西餐就不该来。

再见是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他说我一个姑娘这么晚太不安全了,又听我说我没住的地方和工作,帮我在附近开了个酒店,又给了我一个面试的邀请。

在然后,就是办公室恋情了。秦先生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秦先生和秦夫人就是在公司日久生情的,也都知道秦夫人身患重病,说不准哪一天就死了呢。

所以啊,那个小姑娘才宁愿放弃公司里的铁饭碗,费了劲的挤进这个别墅里,想着搏一搏把铁饭碗换成个金饭碗啊。我虽虚弱,眼睛和心却不瞎,那小姑娘看向秦先生的目光跟秦先生看向我的目光一模一样。

面前的碟子堆了小山一样高的饭菜,秦先生殷切的劝我多吃点,说待会陪我出去走一走。

五月份的天不算很冷,秦先生却执意上楼去帮我拿了一件外套。我站在门边等他,管家跟阿姨都笑着打趣我,说我们太恩爱,秦先生真疼我,对我真好。

秦先生匆匆下来,我看见飘起来的黑色大衣里一角明黄。他帮我披上外套,半搂着我的腰,带着我往院子外走。刚走出院门还没一百米,我就喘了粗气。回身俩手搂住他的腰,趴在他耳边地呢喃,我累了,歇一会吧。

那小姑娘应该是刚出来过,空气中我嗅出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还有淡淡的妖气蔓延着,那是含了我心头血的精纯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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