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田野】失约的达里诺尔

路上所见所感

曾经想过,以后记录行程,不再过多介绍路上的事情了。但是,每次路上不同的人总能给我带来不同的思考。所有人的故事组合到一起,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小。

先说说我们的本次的目的地吧,达里诺尔。

“诺尔”,在蒙古语里是“湖”的意思,“达里诺尔”的意思是,像海一样宽广的湖。位于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相传四五月份,这里百鸟聚集。我们脑补着“水天一色,百鸟齐飞”的场景,马不停蹄地向着达里诺尔飞奔。

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睁开眼车已经到了锡林郭勒盟,盟跟咱们的市差不多,下边管辖着县和旗。高速路修在草原里,像一条蜿蜒的河流肆意的在草原里横冲直撞。还好已经去过坝上草原,睁眼的瞬间才没“哇”得喊出来,但是仍然有去策马奔腾的欲望。

我观察了周边,亲眼见证了课本上的描述:“群羊,像是一团团棉花一样散落在地上”。远远看上去,它们好像都在闷头吃草,很专心的样子。

并没有见到房屋和蒙古包,我就开始好奇,这群羊是不是在被游牧,主人在哪里?它们是怎么跑到这来吃草的,晚上又睡在哪里?

突然想起一个小段子,说一个内蒙的同学,放暑假回家,一个月都没找到自己的家搬到了哪里。虽然是段子,但是我很好奇游牧民族是怎么形容自己家的位置。

“羊像一团团棉花,你说那群马像什么?”我把这个难题抛给了瑞瑞,瑞瑞连想也没想就回答说,“像散落在大簸箕里的栗子!”不知道你们看后感想如何,反正我是经常被她的想象力惊艳到。

看它们吃得那么香,我们俩异口同声“你说草地里面有没有甜锥锥”。“锥锥”是儿时的记忆,相信大部分农村的孩子看到这两个字,就算叫法不一样,也能立刻想出是什么,在春回大地的时候,它的形态就像锥子一样,可以揪下来,剥开,里边的白色嫩絮嚼一嚼,很甜。

可能是因为路线的原因,对于地理书上说的内蒙古“地广人稀”,有了一些体会。

一路上除了草、牛、马、羊,很少见到人,这跟朋友圈儿中别的“旅游胜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偶尔跑过的、形单影只的绿皮车或者货车,让人眼前一亮,这可能是跟外边最重要的联系了,一个负责交通,一个负责生活用品,比如蔬菜。

达里诺尔

就这样,时而吃、时而睡、时而聊、时而看、时而想,不知不觉,到达目的地达里诺尔宾馆的时候,八点了。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小村庄,没有几户人家,只有小超市和小药店亮着灯。

十二个小时车程一千多里路,但是想想明天要看到的百鸟,还是没有一点倦意。

一天了,总算可以吃个正常饭了。小村庄上的餐厅都没开,因为还没到旺季,没什么客人,旅馆自带的餐厅也是要什么没什么,最后瑞瑞无奈地问,你们有什么?我立马肯定地回答,有土豆,最后我们吃的干锅土豆和拍黄瓜。真是,跑了十二个小时一千多里路,吃了干锅土豆,拍黄瓜,喝燕京啤酒,还是有点尴尬的。

除了菜少,用水也不是很方便,房间的洗手间里很醒目地写着,节约用水,说水是从五十公里以外抽过来的,十点以后洗澡水压不够的话大家见谅。白天一路向北的时候也有发现,草原沙化,还是蛮严重的。对我们来说,当时我们还把它当成别样的风景,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应该引起我们对生态环境的重视。草原变成沙漠很简单,半载开垦,但是想让沙漠变回草原,恐怕不止需要千辛万苦吧。在“沙漠里喝不到水”的感觉是真的绝望,去玉龙沙湖已深有体会。

酒足饭饱后,回到房间看到床头有本关于达里诺尔的摄影册,我就开始预习明天的“功课”达里湖,到时候好跟大家显摆一下,看了地形图,记了各种鸟名。图片来自于画册。

鸟的种类太多,所以还是地形记起来比较容易一些。

达里湖的南边是曼陀山和浑善达克沙地,北边是贡格尔河和耗来河。

第二天早饭后,我们早早的来到达里湖景区入口,在这儿拍下了沙盘图。

摆渡车把我们从门口渡上了曼陀山,在山上就能俯瞰到浑善达克沙地,浑善达克的意思是孤驹,相传,成吉思汗西征经过此地,因其坐骑名为孤驹,因此得名。

在曼陀山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找个视野好的地方看看浑善达克沙地,就被摆渡车拉向湖边,匆忙中抓拍了一张。

贡格尔河来自美丽的大兴安岭,它是达里湖水系中最大的一条河流,河畔绿草如茵,为牛羊提供了充沛的草料。

最有意思的莫过于耗来河了,耗来,是嗓子眼儿的意思。据说耗来河是世界上最窄的河,河宽一般只有10多厘米,最窄处只有几厘米,放一本书或者筷子便可以当“桥”,所以当地人又叫它“书桥河”或者“筷子河”。耗来河曲曲折折,多呈“几”字型,百米九回环,犹如一条白色的小龙,腾飞在美丽的贡格尔草原上。

耗来河如此之细,却能蜿蜒17公里最终到达达里湖,令人惊叹,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虽然步子很小,但它从未停止过前进。耗来曲折迂回的哲学也让我深受启发,

当我们遇到一个坎儿过不去的时候,可以试试其他的办法。抄近路走直线,有时候可能并不是最好的办法。适当的时候绕个弯儿,转换一下思路,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新希望。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这个道理吧。

穿过深深的荡子,到了湖边才发现,没有想象中的万鸟齐飞,湖里的冰雪还未融化。

走到离湖心最近的地方,能听到各种鸟叫,却只闻其叫,不见其鸟,我抬头望了半天,看见两只大雁一前一后在巡视,这应该是雁队的“侦察兵”,来看看气候和环境适不适合落脚。又看到两只野鸭,落在了湖的另一边,我猫着腰慢慢地靠近,不断地用拇指比划,这是我新学的技能,“拇指”观察法。当我们伸出拇指,它大小看起来跟远处的鸟一样大的时候,这就是最佳的观察位置了,这样不至于打扰到他们。由于贪心,我不断地靠近,想确定一下,它们是不是绿头鸭,我刚打算坐下偷拍他们约会的场景,它们就发现了我。虽然我只是卡片机,不是炮筒,它们还是感到了危险。

我猜公鸭说了句“shit,亲个嘴儿都不让安心,然后就带着小对象飞走了。

令我欣慰的是,野鸭飞走后,又来了一只鸟落到了冰面上,这次,我没再靠近,而是拉进焦距,拍下了照片。

它心倒很大,好似闲庭信步。一会儿低头走,一会四处寻觅,像是在等待它的另一半。

只见它红嘴,红腿,黑色的脑袋上长着白色的眼眶,这应该是以“遗落之鸥”命名的“遗鸥”吧。

它是迄今为止最晚被确认和命名的鸥类,是全球性近危类物种,十分罕见。

本想继续等待,看看能不能等到另一只,奈何却到了集合的时间,我只好离开。

达里湖虽然可能也没比闪电湖(坝上草原)好到哪里,但知道了耗来河的故事,虽然没见到万鸟齐飞,但是看到了另一番美景,别有一番风味,也是不虚此行啦。

其实,我觉得旅行的意义并不是说一定要看多美的风景,而是去看你不知道的,去感知你没到过的心灵境地。有个姐姐已经是第三次来了,我相信,她每次来,感受都是不同的。

离开的时候她说,第四次来,得挑稍暖的时候。

那么,希望下次再约,失约的达里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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