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公里外的驯养与迷恋

如果你想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

——题记

“你是谁笔下朝思暮想的少年,在弃城的荒途中辗转成歌”,2014年10月13日,我誊写如是。这并不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只是在这一天,我收到了来自重庆的《小王子》。经年不往,我却始终能在这部短短的童话里读出十万公里外的驯养与迷恋。

依我拙见,所有的创作并不全是凭空想象。一部好的作品,小说也好,电影也罢,亦或是画作、音乐,能打动人心的必定是它基于现实,随后发散开来的东西。

这个“现实”,不只是具体的人或物,还有不可言状的情感:友情,亲情,爱情,凡此种种。

我可能永远都是一个对爱情有着盲目理想主义的衰小孩,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我能感受到的都与爱情有关。《小王子》也并不例外。

【彩蛋】小王子与他的父亲

2018年,众星陨落,我钟爱的漫威宇宙也失去了一颗明星,斯坦·李老爷子,于是在即将登上荧幕的《惊奇队长》与《复联4》之后,我将再也不会在新的漫威宇宙见到老爷子饰演的那些看似不经意,却总能引人注目的彩蛋。每一位喜欢电影的人都热衷于等待剧终后的彩蛋,而我对彩蛋的偏执已经延伸到了小说里。

《小王子》的第一个彩蛋是关于“B612行星”,人们关于小王子的故乡有着诸多的猜测,为什么安托万要以此命名?不为人知,但是在现实中确实是有着这样一颗小行星,1993年10月15日,在北见市,円馆金和渡辺和郎发现了这颗序号为“46610”的小行星,以16进制换算过来名为“B612”,法语中称之为“Bésixdouze”。当然,它并不是小王子的故乡。

在这本书里,有很长一段都在回忆小王子的旅途,他一路上遇见了行行色色的大人,或是虚荣,或是自私,抑或是愚笨,这便是书中的第二个彩蛋,这些形象,既是20世纪初几十年硝烟里社会的写照,也是作者的亲身经历,他的童年生活受到家附近的赌坊影响颇深,所见所闻都给安托万留下了极深的,对成年人社会的恐惧。“我不确定告别童年后我是否活过”。善良纯真的小王子正是身为飞行员的作者心中孩童的映射。

如果有朋友看过原著,会发现一个小细节,原著中安托万写道“有一天,我看了43次日落”,而在现在通行的版本中,是“44次”,因为他44岁在飞行任务中失踪,后世译者故意而为之。这样的纪念方式,大概不是能让人开心起来的彩蛋。

前面有提到,所有的创作并不全是凭空想象。在故事的开始,作者与小王子相遇在沙漠,事实上,1935年,作者和同伴两人的飞机坠落撒哈拉沙漠,文中关于沙漠的情节都取材于这次事故,兴许,这也算是一个彩蛋吧。

而书中的另一个彩蛋,蛇的存在,我想应该是很有深意的一个设定。蛇是一种诱惑,取材于《圣经》,撒旦变成蛇诱惑亚当夏娃,从此他们被驱逐出伊甸园。而小王子藏在心底的东西,为什么会被蛇触动呢?

小王子的彩蛋实际上并不值得一一赘述,不过如果真地要读明白,我想可能还是需要进行了解的。

【童话】缺失的希望与温存

有人说,水对心灵是有益处的。《道德经》也有言: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我以为,书就像水一样,不是说一本书两本书就能塑造一个人的观念,但是总有那么一两本书值得你一遍又一遍地去回味,比如《小王子》。

如何定义它呢?它是一则童话,一则写给大人的童话,可能不会那么美好;它是一个故事,一个可能是世界上最伤心的故事;它还是一则寓言,一则孩子可能还无法理解的寓言,一则告诉我们“爱与责任”的寓言。


如这样一本书,剧情平淡,没有一身本领的光环主角,没有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像讲故事一样讲故事,平淡如水,但是作者的情绪却轻而易举能浸入心灵。

比如那些充斥着成人世界的不美好。

安托万长大的地方开着一家赌坊,在赌坊这种地方,人们会展现自我,丑恶、黑暗、肆无忌惮的自我。而在第一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人性中的黑暗面表现得更加突出,国王代表的贪图权势、戴帽子的人展露的爱慕虚荣、酒鬼的不求改变、商贩的投机取巧、商人的不劳而获、自私自利,也许是作者厌倦了直接批判,转而用形象设定进行暗讽,但是以第三人称口吻叙述第一人称经历的表达还是让人感触颇深,一个时代的社会大背景就慢慢展现开来。

但值得庆幸的是,社会中总是有偶尔闪烁却不曾熄灭的光芒:看似愚笨的点灯人,日复一日地重复同一件事,却是无私奉献的代表;地理学家兴许有些古板,但是他对自己的事业很执着,专注,心有所系;扳道工则是满足了小王子或者说作者对质朴与善良的喜爱。

也许一个时代予人以黑暗和绝望,但你用心去找,总会看见别人的生命在闪烁,只要你愿意,你也会成为别人生命中的光。

【驯养】看见天堂之门洞开

这个世界上也许会有人一辈子一帆风顺,从出生到死去都不会有烦忧。但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苦难、迷茫、困惑、孤独总会在不经意间侵袭,甚至相伴许久,而即便如此,“人一生里总会有几次看见天堂之门洞开”。天堂是美好的想象,一个无忧无虑的梦之地,一生中你总会遇见一个人、一件事让你看见生活苦闷中的希望与快乐。

小王子在他的星球上看了那么多数不清数的日升日落,清理了一棵又一颗猴面包树,最终等到了那株玫瑰,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红玫瑰。当他看见她的时候,那份从未见过的美在一瞬间就驯养了他,浇水、挡风、忍受刁难,所有的一切小王子都愿意去做。也许对于玫瑰而言,小王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或者在旁人而言,小王子如此这般,大概是舔狗的代表了,但值得欣慰的是,他还是很清醒地选择了离开,即便是在最后收到了挽留,即便他最后选择了离开小狐狸。

诚如小狐狸所言: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小狐狸希望小王子驯养她,但是小王子的心里还是装着那朵玫瑰花。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20000个人是会与你一见钟情的,只是很多人的一生中可能连其中一个都遇不到”。

【留白】心底最纯真的自己

我以为在这个故事里,不外乎三条线:小王子希望玫瑰能接纳自己,那种相互支持与感动的接纳;小王子在寻找这个世界的本质,那怕是看过那么多大人让他厌恶的品质,他还是相信并且找到了许多美好的东西;小狐狸希望小王子能驯养自己,成为对彼此而言具有特别意义的那一个,即便最后小王子还是选择了他的玫瑰花。

每个人的一生里,都会遇见某些人,有些人在适合的时间相遇,就好像在春天遇到花开,于是一切都会很好。而有些人在错误的时间相遇,就像是在冬天隔着冰看见浮上来换气的鱼,鱼换完气沉到水下去,再也看不见了,什么结果都没有。

但,如果你想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风险。

【尾记】写到未来之时

也许我该想想,彼时之我,该以何态度面对今日之我?以沉默,以泪水,还是以茫然?是要厌弃污秽般厌弃彼此,还是忍不住给过去的自己一个深情的拥抱?

也许我现在应该做的,是在静静生活时,心里有着最初的希望和最善良的温存,有着关于驯养的责任和未知的感动。

《小王子》书写着十万公里外的驯养与迷恋,而我写着理想主义的文艺与偏执。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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