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先生曾说过,自己的小说后期的比前期的好、长篇的比短篇的好。按照金庸的说法,作为其最后三部长篇小说的天龙、笑傲、鹿鼎记,应该是其本人认为最好的三部作品。
内地金学家陈墨先生在评选金庸先生的四部佳作时,则在此的基础上加了一部神雕。甚至还单独写了一本《细读神雕》,并评价神雕是金庸创作历程的一次非常重要的突破和转折。
而作为神雕主人公的杨过,性格偏激、叛逆,他的一生总结起来一共有三次比较大的反叛。
忤逆尊长
杨过是一个孤儿,尽管后来得到郭靖夫妇收养,但郭芙和武氏兄弟对他白眼相对,成长过程中的孤独,形成了他自卑、偏激的性格。
他虽寄人篱下一粥一饭受惠于人,内心却孤傲到了极点。
因郭芙讥讽他的蟋蟀为“小黑鬼”,当面把它踩死,他便大耳光子扇上去,面对武氏兄弟的殴打他也绝不求饶,在祖师爷柯镇恶的恐吓下打死也不肯说出义父欧阳锋的下落,还大骂柯镇恶老瞎子。
这是他第一次反叛,由于他忤逆尊长,这次反叛后他便被郭靖黄蓉逐出了桃花岛,送到了全真教。
背叛师门
杨过就教于全真教,相当于走进一所寄宿学校。
而杨过的师父/班主任赵志敬,心胸狭窄、脾气暴躁、目光短浅、性格狡诈、行为卑鄙,既无名师风范,更无父母情怀,却偏要大摆师道尊严,如何能让杨过尊敬?
而其师兄/同学鹿清笃喜欢以大欺小、甚至公报私仇,找机会就对杨过大打出手。
相比之下,孙婆婆和小龙女所居住的活死人墓,要比全真教这个名校的环境人道得多。
所以,杨过背叛师门,改投别派,这是他第二次反叛。
挑战礼法
由于南宋时期封建礼法森严,作为师徒关系的小龙女和杨过若是结为夫妇,在那个时代等同母子乱伦。
当杨过当众说要娶小龙女为妻时,作为封建礼法的维护者郭靖宁愿一掌打死杨过,也不愿看到他“犯错”。
面对礼教大防,杨过却表现出了极强的反抗精神:
“你们斩我一千刀、一万刀,我还是要她做我妻子”。
这次反叛杨过面对的是整个封建礼法,而这次反叛几乎花光了他一生的力气。
在几乎所有人都反对杨龙二人时,他们却得到了一位大咖——黄药师的声援!
黄药师行为做事离经叛道,杨过为人狂放不羁,二人算得上是忘年之交。杨过在提出要和他拜把子的时候,黄药师虽然表面上很生气,但实际心里是很高兴的(这大概是被偶像包袱所累吧)。
在杨龙二人的婚事上,黄药师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表示支持的:
“将来我若得知有人阻你婚事,便在千里之外,亦必赶到助你。”
他还给杨过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先叛出古墓派,和小龙女脱离师徒关系,再与小龙女成亲,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这种做法当然是最理智的,然而狂傲的杨过偏偏要让小龙女“既做他的师父,又做他的妻子”,正面向压抑人性的礼法发起挑战。
杨过的反叛精神让傲娇的黄药师也自认比自己高出一筹。
杨过一生所做过的轰动事迹着实不少,从玄门正宗全真教叛出改投古墓派,挑战封建礼法娶自己的师父,与小龙女分别的十六年间为民除害、行侠仗义,成为江湖中人口口相传的神雕侠,襄阳大战中杀死蒙哥、击退蒙古大军,到最后华山论剑跻身五绝之一。
杨过是一名叛逆者,金庸借杨过这一形象,书写了世间礼法习俗对人心灵和行为的约束。
在现代,师生不能结婚的观念当然是不存在的。然而今时今日,我们认为天经地义的许许多多规矩习俗,数百年后是不是也大有可能被人认为毫无意义呢?
最后以杨过在重阳宫那番惊世骇俗的话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