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8日,教育部、国家语委在北京发布《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17)》,从国家语言资源监测语料库130万个文本、18亿字次中经过筛选提取出了新一轮的年度热词。从这两个数字中,我们能够看到信息技术的发展大大刺激和提升了人们词汇的组合运用能力,教育领域也不例外。我们不时会接收到各种新的教育理念,但这些新理念能够很好地指导工作实践吗?有没有一条路径,让我们在被这些五花八门的教育理念所累之前,先行补养自己,为未来的职业发展打好根基?
阅读大师可以称得上这样一条路径。概览蔡元培、陶行知、叶圣陶、夏丏尊等一众大家的教育思想,至今仍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鉴与学习意义。而好的教育理念也值得一脉相承地坚持下去,为此“学林书苑”策划“致敬大家”系列栏目,借由声音与文字与大师相遇,领略他们的思想精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陆续会与蔡元培、陶行知、叶圣陶、夏丏尊等大家相遇,今天,我们一起走近蔡元培先生。
蔡元培(1868-1940),字鹤卿,号孑民,浙江绍兴人。革命家、教育家、政治家。曾出任中华民国首任教育总长。1916年至1927年任北京大学校长,革新北大开“学术”与“自由”之风。
蔡元培先生,是我国著名的革命家、教育家、政治家。他的一生对中国的近现代教育及中国革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们将从“先生的读书生涯”“先生的美育思想”以及“春风化雨的北大校长”等三个不同侧面来了解蔡元培先生。
蔡元培先生的读书生涯:几乎没有一日不读点书
在人的一生中,真正接受系统教育的时间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时间的学习成长仍需要抓紧碎片化时间来完成。爱好读书不仅仅是一种姿态,更是一种对待生活及自我的健康态度,而读书所培养出气度及内涵更会成为个人的核心竞争力。蔡元培先生,可谓好读书的典范。这一点在他少时就表现的非常明显。
少时读书往事
一次,幼年时的蔡元培,在家中楼上读书,楼下房屋突然失火,等家人惊慌失措的将火扑灭后,却怎么也找不到蔡元培。最后发现他居然独自安坐在楼上读书,丝毫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
十三岁时,蔡元培开始随塾师习作八股文,因教书先生禁止学生阅读“杂书”,蔡元培只得与四书五经相伴。16岁时,蔡元培考中秀才。此后的两年,他便在家乡设馆教学,自由阅读。得益于大量的阅读,考进士时,蔡元培所做的文章广征博引,文章中有些字句用典生僻,连主考官都不懂。应试文章得到了当时大名鼎鼎的清廷户部尚书、学问家翁同龢的赞赏,称他是“年少通经,文极古藻”的“俊才”。蔡元培曾说对他影响最大的,是那时所读的训诂学家朱骏声的《说文通训定声》、史学家章学诚的《文史通义》和名学者俞正燮的《癸巳类稿》及《癸巳存稿》。
在《北大学者谈读书》一书收录的58位名家谈读书的文章中,蔡元培讲到:“我自十余岁起,就开始读书,读到现在,将满六十年了,中间除大病或其他特别原因外,几乎没有一日不读点书的。”
数十年如一日坚持读书的蔡元培先生,也对读书做了总结,谈了他的一些看法。他提到读书有“四诀”——“宏、约、深、美”;也有两“不得法”是希望他人在读书时能够避免。
蔡元培先生的读书“四诀”——“宏、约、深、美”
“约”,指由博到约,精于一门。蔡元培先生博于各科,最后“约”于教育,他广泛搜集、阅读各种教育书刊,研究各国教育制度和学校课程,指导中国教育改革。
“深”,指精通、发展、创造,在“约”的前提下即在精通的一门下做重点突破,究本穷源,有所精进。在教育改革中,蔡元培先生批判了封建教育的忠君思想,为培养国民的健全人格,提出在学校应实行体育、智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和美育“五育”并举、谐调发展的方针。
“美”,是指一种最高的精神境界。1917年,蔡元培先生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他大胆提出了“学术自由,兼容并包”的主张,在治校中他的思想、道德、文章与事业逐渐进入“美”的境界。
简单来说,“宏约深美”四字中,是以“宏”为基础,将广泛阅读各类书籍,吸收各家之所长,思考其所短并融会贯通成为自己的思想,视为基础。但又考虑到个人精力有限,不能深入所有领域,要缩小研究范围,而产生“约”。“约”为精通,在博览群书后,找到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或专业,进行研究。而精通某种领域或专业后,又要去创造、改变和完善,那么则进入了“深”。而“美”则是“宏约深美”的最高境界,是“深”的升华。
蔡元培先生总结的这四字秘诀,如同金字塔,让人很容易理解其中原理。但是,能够将读书方法总结的如此精辟的蔡元培先生却又极其谦逊的指出自己读书的两个“不得法”。
蔡元培先生读书的两个“不得法”
蔡元培先生曾表示:“自己也没有什么成就,这是读书不得法的缘故。”他对这两法做了总结,并希望读者能够吸取他的经验教训。
蔡元培先生所说的第一个“不得法”,是他在学习初期,读的是用于参加科举考试的传统书籍,不外乎考据、词章两种类型。在考据方面,他有些“偏科”,喜欢阅读诂训及哲理,却没有耐心去看典章名物;在词章上,蔡元培偏爱散文类型,对于骈文及诗词不是特别喜欢。后来,阅读的书籍类型种类繁多,甚至于算数、医学类书籍都在阅读范围之内,但都没有读的太懂。所以蔡元培先生觉得是因为自己“偏科”严重,书读得又“杂”,而导致自己不善于吟诗作赋,只能写很普通的散文,并且最终也没能完成《说文声系义证》和《公羊春秋大义》的编写。
人到中年的时候,蔡元培开始学习德文和法文,但也只是生吞活剥式的读书,没有仔细钻研语意语法,所以觉得自己不能写一篇合格的文章,做一回短期的演说。在德国念书的时候,哲学史、文学史、文明史、心理学、美学、美术史、民族学这些科目,蔡文培也会统统去听,最后以美学与美术史为主,辅以民族学做重点深入学习。但因为舍不得放弃阅读其他类书籍,也没能完成美学书籍的翻译和民族学书籍的编写。实属让人感到遗憾。
蔡元培先生认为的第二个“不得法”,是自己在读书时疏于动笔。虽然他读书时喜欢阅读自认为有用或者感觉有趣的材料,而且并不太在意书中的不足,但因为追求读书的速度,却不大会去做读书笔记,或者在书中做上记号。所以除了原本就有检索功能的德文书外,其他的书中很难再快速找出在阅读时感觉有用的内容。在那个时期,虽然国内书籍也开始逐渐有“索引”“引得”等功能,但远远不如自己在阅读时做的记录有用,这让先生苦恼不已。
蔡元培先生还举例胡适之先生在阅读上的好习惯,说他在出门时常常携带一两本线装书籍,在路上或者忙里偷闲时翻阅,见到有用的材料就折角或以铅笔作记号,猜想他回家后还会进行摘抄。还有王渔洋读书时遇到精妙的典故或者词句,会用纸条摘抄并贴在书斋墙壁上,时而阅读,熟悉后便揭去换上新的,所以能记住很多有用的知识。虽然这些都是在阅读中帮助记忆的小方法,但又何尝不可以照做呐?蔡元培不禁感叹自己因从来懒得动笔,所以没有成就。
以上的就是蔡元培先生总结的“宏、约、深、美”——读书“四诀”和两个“不得法”。希望能够对我们平时读书提供一些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