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时节,天高云淡,阳光明媚。
今天上午八时,我们一行五位江西籍的教员,搭上了去小沃镇的中巴。汽车用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爬过了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来到了晓沃镇。
说是个小镇,其实不算小:三面环山,一面望海。两万多人的镇子,热闹非常。林立的大楼拥护在这片两平方公里面积的山坳里,显得如此亲密。好一个风景如画的海边渔镇。
来不及进镇子,我们便沿着下海的傍山公路而去。约有十几分钟时间,我们看见一座隐蔽在山岩、林丛中的军营。表面看去宁静、祥和。一位战士在被伪装起来的军营大门口站岗;一门加侬炮穿着草绿色的“伪装服”猫在防空洞里。据哨卡的战士介绍,这门炮的射程为一万六米,可以把炮弹送到对面马祖岛的沙滩上。
由于这里是海防前线,我们不便“刺探军情”,于是,大伙便沿着隐蔽的堑壕;走向海边的沙滩。
从未见过真正的大海,更没有体验过大海的魅力。我们这群远道而来的客人,疯狂地扑向大海。都市的文明,被我们扔在海边的礁石上。我们在平坦而又柔滑的海滩,踏着浅滩的海水狂奔起来。水花溅起,给周身送上阵阵凉意。身后条条白色水链,随着我们的远去,渐渐地消逝。
海居然如此的宁静,这般出奇的安祥、温顺。海,一任我们心情地嬉戏,心情地玩耍。我们真正感觉到——这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真正、纯情的一种境界。
天边的鳞鳞水波,闪闪烁烁。远处带着淡淡鱼腥味的海风,向我们拥来,象逗人喜欢的小姑娘,顽皮地撩起阵阵水波。我的身躯被海水轻轻摇动,象是恋人撒娇地推着我,晃着我一样甜透了心,这简直是一种柔情,是初恋的少女的柔情。
我静静地仰卧在水面上,任海风轻抚。
我追忆起我如梦的童年。我躺在家门口的竹床上,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听母亲哼着她从乡间带来的歌。让母亲用蒲扇送来的凉风伴着我进入如诗如画的梦境。
一种亲情,一种柔意油然而生。
啊,大海。我的母亲。
是母亲哺育了一辈辈闯海的渔民;
是母亲哺育了一代代中华炎黄子孙。
您无私的奉献;您无边的慈爱;您无畏的精神,您无悔的追求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向往。
我终于偎依在大海母亲的怀里,静静地听着大海母亲如歌如梦的涛声。请都市的喧嚣停泊在山的那一边。让我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恩赐,享受大海情人般地柔情密意。
我们举起了相机,让镜头装满朴实渔民劳作的身影;装满大海涌动的情怀。我们和渔民合影,我们对大海留言。让美的瞬间化作永恒,把永恒的眷恋装进珍藏的相册。
不知不觉,已近中午。赶海的渔民吃起了午饭,我们便也打点起肚子。恰在这时,“涨潮喽”的喊声响起。渔民们呼唤着同伴,扛着渔具向岸上走去。当我们穿着带水的裤头,立在礁石上观潮时,我们发现,渔民下海时都穿着长衣长裤。而我们却被大阳晒成了大红虾,浑身上下有一种焦灼的热痛。
海风推着海浪,海浪涌到我们的脚下,热情地吻着我们脚下的礁石,翻个身立即又奔向大海,象顽皮的中学生尽情地戏耍着。海水多情地追逐着我们:当我们挪向高处的礁石后,海水立刻跑到我们原来立足的地方,发出声声鸣叫,对我们高唱起粗犷的“海之恋”。
刚才还看见的渔民们搭来养紫菜的竹架子,不一会儿,全被海水盖住;被我搅浑了的海水,渐渐地消失在蔚兰的色彩里。
我们动情地呼唤着,“大海啊,我们爱你!”
夕阳西下,我们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走在回来的路上。
站岗的士兵,用目光向我们告别,他那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夕阳照耀下的礁石上,象一尊守卫着祖国海疆的海神象。
“海兰兰,天兰兰。天尽头有一群铁打的汉……”。我们用军旅之歌,向大海的卫士告别,向大海告别。
记于连江树德
一九九七年九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