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火焚身,从没这么炽烈,婚后二十年,从没这么渴求爱抚。婚后第三年,就和老公分了床,再也没有同床共枕过。夫妻之间有名无实,她从没享受一个真正的女人的幸福。
她对他说:“你还像当初那么帅,让我有感觉了。”她步步逼近。
他感觉一团火靠近了,害怕极了,一直喊:“不要啊,不要!”他第一次体验到“岁月不饶人”。昨晚和老婆缠绵,今天,已振作不起男人的雄风。他怕她看穿了,不是胆小,而是虚弱、老迈。怕她瞧不起他,找了一个借口,“我老婆要下班了,碰见不好。”赶走了她。
他想,要是早知她今天来,昨晚肯定“节流”。夫妻一个星期相会一次,未免猴急了一些。结果像男人互相挖苦的,他成了“软脚蟹”。在她面前,溃不成军。这脸啊,丢大了。
两个月前,他辗转反侧才联系到她。通过QQ,向她吹过牛,“百战不疲,包你满意”。糗大了!怪她,搞什么“突然袭击”,说什么“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二十年后,第一次见面,他竟这样尴尬。既没“源可以开”,又没“节流”,囊中羞涩,涓滴全无,力不从心,没战斗就缴了械。
激烈的竞赛,掏空了、拖垮了他的身子。按现代人的定义,他还能望见青春的尾巴。按古人的说法,他正处于“春秋正富”的中年期。
这一生,总是错过,总是有缘无份。
二十年前,经过四年的爱情长跑,他抱住她,想“生米煮成熟饭。”她说过,“我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爱,就怎么爱!”
他抱着她,想入非非,美好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但是,她推开他,力气之大,与柔弱的外表恰恰相反。并不停地喊:“不要啊,不要!”她害怕被父母发现,出乖露丑。她不敢告诉他,“爸爸铁了心,叫我二选一,要么死,要么离。”按她爸的说法,“除了帅,他要票子没票子,要位子没位子。选他,就是选择吃苦。帅能当饭吃吗?柴米的夫妻,酒肉的朋友。”
她觉得爸爸猥琐,物质上特现代,简直是拜物教的门徒。精神上特保守,说什么“谈恋爱可以,结婚不行。女孩子,婚前要绝对白璧无瑕。十个自由恋爱的,九个二流子。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靠谱。”教育局长不喜欢自己的下属。
她质问,“老师怎么啦?你这样讨厌他,配不配当这个局长啊?”
她是他的初恋,他也是她的初恋。但她爸拒绝了他的求婚,逼她嫁给了副市长的儿子,一个花花公子——把家当旅馆、把她当丫鬟的混蛋。后来,公公锒铛入狱。那混蛋无人管,干脆脏的、臭的女人,全往家里带,视她无物。她爸呢?直到退休,还是副局。
她累了,连离婚协议也没劲弄。要不是女儿,早离开这个世界了。浑浑噩噩的,一天一天混,一混二十年。直到女儿上大学,直到那一天,突然收到他的QQ,才活过来……
那天,她猛地一推,让他猝不及防,跌倒在地,蒙圈了。煮熟的鸭子,飞了。飞涨的荷尔蒙,憋得他难受。她突然改变,让他更难受。他嘀咕,“想叫我犯罪吗?”她知道,他不会那么干——霸王硬上弓。他不知道原因,没得偿所愿。问她,她一言不发。他愤而离开了她。这一离,就二十年。那时他二十二,她十八。
她一直想补偿他,等了二十年才“接上头”。今天,特意穿上深V衬衫,乳沟全露,粉红色包臀裙,洒上法国香水。网络上说,有沟必火。现在机会有了,也作好了准备。他竟然不要她了!
她深感耻辱,“送货上门,人家却退货了!”她说不出的绝望,“真的人老珠黄了,吓得他不敢要了!”
她极其沮丧地离开了他。在路上,迫不及待地拉黑了他。她没有任何牵挂了,女儿飞了,他变了。这世界,不值得留念。回家之后,吞了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