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还记得在《花样年华》里，苏丽珍将爱司头梳理齐整，穿着合身的旗袍，脚踩高跟鞋走过雨巷，拧腰摆胯、风姿万千。在大家都以为她是要去约 P 时，谁知人家只是去巷口买一碗面。

很喜欢苏丽珍的性情，觉得她并不是单纯的爱美，而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有一种体面。

我一直不认为只有在花一样年纪的女孩才应该打扮自己。不论年华几何，都觉得自己配得上美好事物的心气儿才是女性气质里动人的部分。

我的表姐一直是身体力行把这个思想贯彻到底的人。妆面、头发造型、穿什么衣服鞋子，该搭配什么首饰，她每天像例行公事一样去安排。无论是婚前婚后，都保持有规律地看书、做瑜伽、跑步、游泳，离婚后依然如此。出现在人前，从来都是妆容得体，即使并不需要出门。

其实她并不是主流审美下的美女——方脸，腿部还有结实的肌肉，但蓬勃的精气神，像一朵永远开在夏天的粗壮月季，散发出一种生命力的美。周围的人都认为表姐好看，对待生活的豁达和坚韧，才是让她持久迷人的地方吧。

美无法单纯用眼睛去打量，而是一种心灵领受。

极简艺术家艾格尼丝.马丁（Agnes Martin）说：没有美可以脱离幸福感存在。在表姐身上，我意识到了这句话的真切所指，结束的婚姻，就像走过的一段路，她早已放下，继续往前走，生活和美好才会一并绽放。

但有些人却不以为然，食古不化的愚昧思想有时不光是禁锢自己，也会给其他人带来伤害。表姐过分潇洒的生活态度反而触怒了周围的人，尤其是在她打扮自己的这件事情上。曾经的女友们在背后议论：“也是，离婚了嘛，是要拼命捯饬自己。”“还是觉得自然的才是美的，她太能折腾了，每天都搞得那么隆重。”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爱好或习惯，可总有人上纲上线。那些抱着“女为悦己者容”，认为打扮自己就是为了取悦异性想法的人，还真想看看她们的高跟鞋里面是不是都裹着一双三寸金莲。

有时不得已素颜出门时，根本不想遇到熟人，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匆匆穿行过街。我不是害怕见人，而是不能面对自己。

追求美，并不都是为了获得旁人认可，有时只是对生活的一种积极回应。

02

朋友 kristy 曾在一家时尚媒体上班，每次见面都是人群中光鲜亮眼的焦点。很时尚，但不浮夸，我知道她家里光是胸针就能装上满满两盒。后来她跳槽到一家传统的纸媒工作，依然是一副时尚性感的装扮，一个冬天下来，单是“你光腿不冷啊？”、“啧啧，她口红那么红...”、“你怎么不穿羽绒服？”这种话，她说都听到想吐。

而周围的同事，尤其是女同事，背后都对她颇有微词。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想必就是“崇尚自然，素颜最美”、“再漂亮，还不是化妆画出来的”满身优越感而轻易否定别人努力的素颜婊了。

向往美，追求美、创造美，是我的权利，你不喜欢没关系，你天天素面朝天也没关系，因为关我鸟事，但一副你素颜你有理的样子真的很让人费解。

新潮、得体并为人称道，要做到这一点，不花点时间根本没法找到正确的方式。kristy 的品味也不是与生俱来，都是自己一路摸爬滚打，试错无数后的经验回报。

满大街都是化妆的女孩，所以你素颜你骄傲？真把自己当成特立独行的猫，做一个猫一样的女人？

素颜婊们动不动就会甩出一句：心灵美才是真的美，化妆画出来的算什么？

我是要被这个神逻辑折服了，外表美丽的女孩，就没办法心灵美？

仅仅是因为观念不一样，就认为别人的漂亮都是用化妆品堆出来的，觉得自己是干干净净什么都不擦的素颜美人，觉得自己真实自然才算是好看。简直就是一种智力上的懒惰和缺陷。

还有一批晚期直男癌动不动就说：

“其实你不化妆最好看，你素颜的样子更美。”

“她们用化妆品污染自己的脸。”

“现在的女生，都是靠化妆打扮出来的，哪还有什么纯真？”

是不是觉得这种男生和上面那种素颜婊很搭？！

图样。

他们宁愿选择那些打扮得花（yao）枝（yan）招（jian）展（huo）的女性，也不会喜欢那些素面朝天、不修边幅的女生呢。（如果长得像张曼玉一样，当我没说！）

当然有一种情况除外。

有一些男性确实希望自己的妻子或女朋友能够素颜，少捯饬自己。因为他最喜欢不乱花钱的你了，最喜欢买菜时还硬要顺走一颗葱的你了，最喜欢穿优衣库打折款的你了。你这么会过日子，怎么能不喜欢？

其实女人也不喜欢丑男人，男人也不喜欢穷女人，人性骨子里都一样，男女大脑结构差不多的。

所以，你自己选择是否还要相信“最美不过你的素颜”之类的鬼话。

03

化妆并不代表浓妆艳抹，定期去修剪刘海，别挡住眼睛，打底描眉，轻点朱唇，这在日常完全足够了。此处先不说淡妆是对人的基本尊重，我觉得这是对自己的重视。

把自己收拾得精致妥帖，是为了有一个好的面貌来面对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表姐今年 32 岁，有一个 5 岁的女儿，腰身仍然和少女时一样，一尺八寸。问她怎么保持的，她说：“想要保持身材，就不要吃垃圾食品。想要气色好，就注意保养，不随便熬夜呗，还能有什么？”

她并不只靠脂粉来获得美丽，而是健身、护肤一样不拉。（气色对女人来说真的很重要，顺便安利一下 sk-II 的前男友面膜，真的非常好用，缺点就是贵！）

很多时候，化妆不光是为了打扮，也是对自己的一份要求和关心。

古时候人们早起后会在清扫、挂画、插花、焚香等一系列具有仪式感的事情中，平心静气地开始一天。生活有时候真的需要仪式感，这是一种内在的精神倚靠。

有的人选择把自己收拾妥帖，赏心悦目，不慌不忙地去迎接并不容易的生活。

有人选择多睡一会儿，束起没洗的头发，奔向地铁，火急火燎地划开一天的帷幕。选择不同而已，冷嘲热讽、不理解、看不惯实在没有必要。

仪式感其实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只不过是为了纪念那些被我们认真对待过的日子，它所留下的痕迹，会令生活看上去很美。

追求美并不都是为了获得旁人认可，

有时只是对生活的一种积极回应。

本文为张小岛的正经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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