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总是抱怨课程安排的紧张、专业课的变态,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老师在台上唾沫横飞,而我们的眼睛总是无法从一个漂亮姑娘的身上移开;明天考试是吧,我今天开始复习;我们挑剔着食堂的饭菜、在电话里和父母诉苦,最后一句话无非是下个月多打两百块;工作后,我们可能刚刚通宵回来,并告诉自己通宵真难受,tmd明天不去了,然而又特别清楚地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就像我们曾经无数次的对自己说,“我以后再也不吃泡面”或者“明天开始我一定好好学习”一个道理。
有一天我们会发现,有课上比没课上好,要是能重新上一轮会很赞。我们身处陌生的城市和单位,多吃几次闭门羹也没什么,即使不变强大但是我可以很勇敢,总有一天可以感动别人的(我自己就有这样的故事)。有一天我们会发现,食堂的饭菜真的是既便宜又好吃,现在即使我们每天花在吃上的钱很多,而肚子却饱得缓慢。有一天我们会发现,在保证不会因为平时成绩挂科的前提下,逃课就逃了,被点名就被点了,这是事情正常的发展规律,现在,一天不上班可能我们就成了无业游民。
大学里,只不过是上几节不疼不痒的专业必修课。只不过放学回到宿舍,叫外卖的数量越来越多,楼梯口堆着满满的泡沫饭盒。只不过我们整天对着电脑,而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对着一个网页不停刷新。只不过,每天出门才精心打扮一下,否则都是过着自我隔离的生活,照一眼镜子马上想掏出个钢镚儿说哪来的要饭的?
我们开始回想自己大学里都有哪些收获。挂了五六门课、谈了几个女朋友、喝过几百来瓶啤酒……我们开始回想自己都拿过哪些奖项,翻箱倒柜地想要拿去扫描,可是除了一张寝室印象奖外没有任何奖状,那个奖还是因为自己就是活动主办方。而旁人的奖学金证书、优秀学生干部、优秀团员优秀团干、征文比赛让我开始反思:当别人在参加各种活动的时候,我在干嘛。
大多数时间里,都在问自己关于方向、未来、发展、待遇等等这些以前漠不关心的字眼。也一直在审视自己,再一次了解、认识自己。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牛逼,因为别人不敢尝试的事情我们都做过了。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卑微,因为比我们优秀的人太多。
参加了一场场招聘会。把自己打扮得倍儿精神。早上起来对着镜子亮亮嗓儿,因为今天一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忽悠人。在一场场招聘会中,看遍了人间冷暖,有的用人单位微笑着拒绝你,有的用人单位臭着脸打击你,结果都是一样的,其实这过程中的滋味可能也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懂。有些考官看起来什么都不懂,比我还菜,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开始一遍遍的背诵一些必然会被问及的问题,觉得自己的口舌都费在重复着一样的事情上了。
于是,我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学好专业知识。旁边一些更牛叉大学的人,对专业提问都倒答如流。我却在那很尴尬地说,我忘了,您提醒一下,我回去再看看,有这个词么。那一刻可能你会觉得自己特别怂特别弱。
“你比较喜欢的是哪科啊?”
“继电保护吧。”
“那说说电流保护的两种接线方式及比较吧?”
“呃,我忘了……”
“那你学的最好的是哪科啊?”
“继电保护……”
见到学弟学妹,语重心长地说:要学好专业课啊!他们微笑着、带着一副必胜的表情说:知道啦,我一定好好学。就像我们当年的样子。但是可以看到我们的话从他们的左耳朵进右耳朵飘出来的样子。如果真的可以,我一定好好的把专业知识学好。
找工作这一年我们可能会辗转很多地方。外地的一些城市,我们风尘仆仆地赶过去,招聘会后又马上赶往下一个城市。只为了给自己多些机会和选择。没有心境和时间在这些城市里观光逗留。别的同学问起你,某某这个城市怎么样?我们只能弱弱地回答一句:火车站不错,公交车比较挤。
在那些陌生的城市里,我们蜷缩在某个小房间的被窝里瑟瑟发抖地捧着一叠专业知识资料临阵磨枪。主变压器的主保护是瓦斯保护和纵联差动保护,后备保护是过电流保护……
回到自己学校所在的城市,看着那个熟悉的火车站和公交站,总是觉得,虽然骂了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但还是亲切,这里才是另一个家。
我开始畏惧工作,畏惧孤单,畏惧离开寝室其他几个人,畏惧走入这个未卜的社会。曾经无数次的想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但在这一刻你看到了自己的懦弱,还是觉得校园生活多么美好。
工作后,即使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还是得机器似的工作,不管头天再怎么累第二天还是得那个点起来正常上班,即使内心里再不满意自己的工作也不敢轻易说放弃,每天还得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如果可以,真的想并且希望可以一直上学,不要经历毕业,不要前脚还在拥抱和道别,怀念着学生时代的美好,而后脚,却已经不得不学着摆脱依赖,直接与校门外严苛的社会交手过招。现在的我们青涩而稚嫩,充满斗志而又难免鲁莽,但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
现在,人生的另一种状态。一无所有。没工作经验。更没有继续悠哉的权利。即使分不清了东西南北,还是得选择这幅员辽阔的国家的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