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中江湖(16)

第二章魅影

6、唐僧师徒循着规划图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这一日来到个十字路口。

"师傅…"八戒指点着道,"师叔不会标错吧,你看南北路多好"。

只见南北路上俱是通途,道路平坦、宽阔,行道树绿盖如伞,可箭头所指,道路狭窄,路左边梅株瘦削、古色古香,右边梅株枝繁叶茂、点点红妆,小路上空,枝叶交错,梅朵挤挤扛扛,路上满是残枝败叶,梅瓣飘零,分不清躺下的姓左还是姓右。唐僧师徒看了又看,俱叹别说行人了,恐怕悟空变个蜜蜂也飞不过去。

当下,师徒几个停下脚步,仔细对照,但箭头两边清楚地标注着泰山寒梅、阆苑寒梅字样。

"悟空…"唐僧收了图道,"快去探路!"

"是,"悟空答应声,跃了过去,脚未站稳,两个身影闪了出来,只见一个头扎小辫,身着红色时髦短装,另一个黄发垂髫,束白色腰带、着红色古装,俱笑盈盈地看着悟空。

悟空忙招手,"师傅快来!"

唐僧上得前去,施了一礼,道,"可是泰山寒梅,阆苑寒梅施主?"

黄发垂髫道:

梅边问童子,

言师采风去。

只在此园中,

地阔不知处。

另一个不甘示弱,踱了几步道:

梅边

有人问俺

俺也不知师傅

到哪儿

寻找灵感

唐僧师徒"哗哗"地鼓掌,齐口称赞,"好诗,好诗。"

"到底哪个好?"两个齐道。

"都好,都好",唐僧师徒俱道。

"那不行!"两个皆嘟起嘴,两臂交叉,背转身子。

八戒过来,一把搂了两个,"俩乖乖,伯伯就是想借个路,来,吃糖"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糖。

"哼,不行!"两小孩拨拉开八戒的殷勤,互不相让,八戒眼嘀溜溜转了转,换了副模样,扬着手,"不听话,要打屁屁了…"

"哇,啊…"两小孩俱坐在地上,手抹眼、脚乱蹬,哭闹起来。

"八戒!"唐僧忙喊,趁此间隙,两小孩一闪不见了,只见路两边交叉的更密了,不管泰山寒梅的还是阆苑寒梅的俱吹来阵阵怪风,让唐僧师徒几乎站不住脚。

这一来,大家不知如何是好,都纷纷埋怨八戒,八戒恼怒地举耙就要卸那两块牌子,众人赶忙拦住。

唐僧沉思了会,道,"咋说也不能和孩子一般见识,还是找他们师傅吧",说罢,望着大家。

当下,几个分了工,立刻行动。

悟空向北,跳到空中,行不多远,见一"屎壳郎"模样的怪物怪叫着而来,悟空一下跳到路中央,"嗨…"地一声,欲挡住去路,不想"嗨"声未完,一沉闷的声音响起,悟空没防住,竟飞了出去。

"屎壳郎"怪叫着停了下来。

一短发、方脸、颈上圈着黄色链子,耳挂四方方的闪人眼的坠子、上白下黑的女子慌张张从"屎壳螂"里钻出来,扑向悟空,嘴里连声喊着,"哎呀,有事吗,哎呀…"

悟空自上次跟师傅、师弟们对话,心里有了阴影,今见漂亮女子,便不知把眼望哪里放,只好拨浪着头,手撑地把身子向后退了退。

见如此,来人不那么慌张了,赶忙去拉悟空,镇定下来的悟空一跃而起,"没事,没事!"边拍拍身上的灰尘。

"吓死我了"来人舒了舒胸口。

"你那'屎壳郎'没事吧?"悟空指了指,只见"屎壳螂"前陷个大坑。

"没事,没事,你去哪?…我送你…"女子慌不迭地说。

悟空简短地说了个大概。

"哎呀,是那两梅呀,本无痕是你师叔?…太巧了,我是哲语细细,跟他们很熟地…",说着,给悟空个长方形硬纸片,悟空只认得哲语细细字样,其他不是太懂,"走,走,我或许能帮上忙。"哲语细细热情地道。

不一时即到,悟空向唐僧说明了情况,唐僧再三感谢。那哲语细细也不多言,对着梅苑,"小丫,小囡"地喊了起来。

一阵风过,两小孩闪了出来。

哲语细细忙蹲过去,拉了两小孩的手,"咋这段时间不去婶婶园里玩了?"

"师傅采风去了,俺看园呢。"

"那…让这些伯伯们过去吧,他们跟婶婶,你们师傅很熟的"

两小孩嘟着嘴,不吭声。

"你们去婶婶家里玩的时候,孔子呀,老子呀,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古体,现代,各有各的美嘛"

"肯定有更美的!"

"听话…,婶婶急着有事呢,大道理就不给你们多讲了,啊…"

两小孩仍嘟着嘴摇头。

哲语细细没法,不好意思地站起,摸出个物件点了点,放在耳边听了听嘟嘟的声音,又无奈地摇摇头,"真不好意思,联系不上,…先这样吧,要有事,call我啊",说着指指给悟空的纸片,又道,"我真有急事,先走了,不好意思…"。

唐僧、悟空半懂不懂地跟哲语细细告了别,转过身,那两小孩又隐去了。

沙僧走起了回头路,一路上嘟嘟嚷嚷地,"两师兄挑完了剩这条路给老沙,刚走过去,人影都无,望哪找啊…",当下心不在焉地踢着石头,突觉路上有影,猛抬头,只见身边一光秃秃的树上,挂了个红色的方形灯笼,灯笼边一齐腰长发、着红色披风、披风上黄色流苏乱闪的女子正闭目沉思着什么。

"难道是什么寒梅?"沙僧心头一喜,"跟那园中花朵一样颜色啊。"当即上前,"施主可是什么寒梅…?"

那人缓缓扭过头,只见瓜子脸,单凤眼,轻抿的樱桃小嘴,沙僧心头一阵慌乱,忙双手合十,来了句:"阿弥托佛"。

"善哉善哉",那女子还了礼,道,"你说的是前面的两梅?"

"对,对…"沙僧忙低下眼。

那女子看沙僧老实,一笑:"我不是,但我认识,你是…"

沙僧慌忙说了个大概。

"呵,本无痕呀,呵呵,我是harvest收获,跟你师叔挺熟的,…说不了能帮你们呢"说着,掩嘴笑了。

沙僧听那名字半懂不懂,但一听能帮忙差点蹦起来,当即朝前引路。

不一时,已到,悟空抓耳挠腮,唐僧踱着步唉声叹气,见了沙僧及harvest收获,慌忙见了礼。当下寒喧了几句,harvest收获如哲语细细般喊了起来。

两小孩又闪了出来。

harvest收获把灯笼拿到黄发垂髫的小孩面前,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道,"阿姨最知道小囡喜欢这个了,这是我刚糊好的'浣溪沙*风雨潇潇',送给你吧"。

小囡高兴地接过去,几乎蹦起来,"阿姨肯定认为古体最美了…"

harvest收获轻点了小囡一指头,"你不是去过阿姨家嘛,阿姨对古体,现代都喜欢,能咋糊就咋糊",说着转向嘴噘老高的小丫,赶忙拉住她的手,"阿姨已给你糊好了蝈蝈灯,可好看了…这次没带,下次…"还没说完,小囡把手中灯仍在了地上。

harvest收获又忙去拉小囡,两小孩都把手藏在背后,嘴噘的老高。

"嗨,嗨,快让开",这时八戒惊惊诧诧的声音传来,大家回头,只见八戒一只脚踩了块绿板,一只脚在地上划着,不一时便到大家面前,不料,一个趔趄,来了个嘴拱地。

"哎呀,哎呀"八戒挣扎着,众人赶忙扶起,那两小孩见到八戒的窘样,笑得前俯后仰。

harvest收获高兴地站起,"披大衣的猫,怎么是你?"

安顿八戒的唐僧师徒这才注意到八戒后面还跟着个哈哈笑的男孩,大约十六七的样子,短发、圆脸、神采异人。

当下,披大衣的猫与harvest收获见了礼,说了个大概。

原来八戒望南走去,边寻人边寻思着看能不能绕过去,这样就分了神,免不了东张西望,不承想在个拐弯处与玩踏板车的他撞个满怀,一下把他撞到地上,只是没这般惨。八戒赶忙把他拉起,叙了点好话,说起来竟然跟咱老相识有渊源,故此随八戒而来,但八戒贪玩,想耍踏板车,没想到又如此这般,真是福兮祸兮呀。

"哎呀,哎呀…"八戒坐在道沿上,捂着嘴哼哼呀呀的。

那两小孩笑够了,跑过来,"哥哥,哥哥,让俺玩玩…"

"不怕摔鼻子?"披大衣的猫指着八戒道。

"不怕,一起玩"两小孩蹦蹦跳跳。

"那…"披大衣的猫指指唐僧师徒,"有大人在,真碍事,咱也玩的不痛快,要不,让他们走开?"

"好,拉勾!"两小孩想也不想就把手伸过来,披大衣的猫赶紧拉住,三个一起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勾,两小孩转过身,两人勾肩搭背的,鼓足气,朝那路吹去,只听得呵叭叭一阵响,交错的枝Y散开了,闪出两人宽的道来,唐僧师徒赶紧告别,把一阵阵笑声甩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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