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很少吃到父母亲做的饭,他们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地里干活。父亲是村里的电工,管着全村的用电和浇地用的五眼机井,村里有关用电和用水的事都由他负责,忙的不行。母亲,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个女汉子,她天天早起,跟男人们一样,下地干活,那时我们还在睡梦中。
我们醒后,见父母不在,我和妹妹就开始做早饭。那时用柴锅做饭,因为妹妹没我个头高,够不着锅里,所以她只能负责烧火,而且乐此不疲,我负责锅里的事。那时最难做的饭,也是每天都要做的饭,就是烙玉米面饽饽,现在称之为贴饼子。记得有句歇后语叫做冷锅贴饼子,蔫溜。我刚开始烙饽饽时不懂这事,妹妹的灶火刚点着,我就把饽饽贴在了锅边,结果开始的饽饽就出溜到锅底的水里了,拦都拦不住。等锅热了,再烙的饽饽就贴住了。后来,我自学成才,知道等妹妹把锅烧热了,再往锅边贴。
那时,午饭和晚饭也是由我们来做,不是烙饽饽,就是蒸白薯,再就是煮棒渣子粥,一直坚持到生产队解散,包产到户后,父母不再起早贪黑地下地干活,家里的饭才由母亲做。
记得有一天中午放学,我急急忙忙赶回家做饭,到家后,发现父亲在家里,进屋一看,饭桌已放到炕上,碗筷已经摆好,桌子旁还放着一盆做熟的面条,面汤上面漂着几片肉片和葱花,还有一层肉片炸出的油珠珠,一看就馋人。那时候,我们只有年三十晚上才能吃上一顿焖肉,这也就是我们总盼着过年的理由之一。那天中午,能见到肉星星,真是让我惊讶不已。母亲和妹妹很快都回来了,父亲让我坐在炕里头,先给我盛了一碗,我一接过碗,香味就钻进了我的鼻子,此刻,我也顾不了别人了,赶紧抓起筷子,趴在碗边就往嘴划拉,吃到嘴里一嚼,那叫一个香啊。
那顿面条成了我记忆中,最香最香的一顿饭,以后吃面条,再也没有吃出过那种味道。
等我快吃饱的时候,父亲告诉我,那天是我的生日。
创作于2016年6月20日,我的生日,父亲节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