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木癸走到那人身旁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之后,她才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殿下站着的这人便是苏彧,那个虽不曾相识却让她牵绊了数百年的男子。
“冥王今日肯大驾光临来我天界,实乃我天界荣幸。”天帝说这话是胡子在微微的颤动,虽是极客气的,但盛气凌人,别说身做冥王的木癸,就连一旁的璃信都有些听不下去。
“天帝还真是客气,若是我上次来时也有这般待遇便好了。”
听了这话,天帝想起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那个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木癸让他至今想起来都心生寒意。
“我们今日不谈政事,谈亲事。”苏彧冲着木癸微微一笑“冥王前些日子应了我的亲事可还记得?”
“我同璃信二人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这事,还希望天界莫要嫌弃我等不顾含蓄便来登堂入室。”
“此话怎讲,冥王肯亲自前来已是给足了我面子,改日定用太阳神君的神车用十六匹马并驾齐驱来迎娶冥王,喜服就用彩霞仙子织的凤舞倪裳,唯有那般尊贵的东西才配的上你。”
“望是如此。”
二人攀谈之时,天帝一直盯着木癸,若是眼神能藏刀子的话,怕木癸此时已是千疮百孔。
木癸不善察言观色,但此行足够让她相信,天帝同冥界和亲,绝对另有企图,就连这个面相恳切的苏彧也不知是善是恶。但身为一界之主,她断不能总是逃避,让自己的下属护着。若是被她兄长知道自己如此无用,定是会寒了心的。
如木癸所说,她毫发无损的回到了冥界,眼看着婚期将至,冥界的气氛却是越发的凝重。所有人都对此事刻意的闭口不谈。
那日,人间腊月却甚是罕见的出了艳阳天,七色彩虹高高的悬在太阳上。
十六匹上乘宝马驾着太阳神车踩着彩虹桥划过向着冥界奔去。
明明是自己主子出嫁的大喜之日,冥界却寂静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鬼门关前除了一个随行的璃信丫鬟再无旁人——木癸担心他们捣乱,特意将他们封在鬼门关内。
木癸换下了平日习惯的一袭黑袍,穿了苏彧神君送来的喜服,一针一线皆是天庭上最手巧的仙子们从凤凰身上采来的羽毛织成,着实是世间罕见之物。
她难得的命人化了精致的妆容,本来就精巧的面容更是让人不敢多瞧,生怕多看一眼都会为之叹息。
璃信扶着木癸上了神车,顺着来时的轨道疾驰而去。
身后的鬼门关内,众鬼官倾尽全力也破不了她的封印之术,没想到这才多久,这丫头的功力竟有这般的炉火纯青。
神车在南天门前停了下来,苏彧一改往日放荡不羁的模样,身穿喜服的他甚是精神烁烁,他从五个时辰前就在催促神君怎么还不出发,旁人劝他吉时未到,让他先去歇息,他怎么听得进去,偏要在南天门上候着。
天庭的各个角落都张灯结彩,精心的为苏彧上神的喜宴做着准备。
木癸牵着苏彧的手走到欢夜殿的时候,已经被一路上的问安声烦的几近崩溃,繁琐的婚礼程序更是让她头疼脑胀,恨不得就此罢工,回她的冥界过那自在日子。
好不容易到了拜堂,却被人打断。
弦音将她的盖头掀掉,拽着她就往殿外走,不管她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木癸就怕弦音知道此事特意嘱咐旁人莫要泄漏消息,尤其是魔君万万不得说,他若是知道了,这事儿定会被搅得一团糟。
更怕的是,她怕自己忍不住会跟着他走。
“魔君这是何意?”
苏彧瞬步拦在他们面前,挡了弦音的去路,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持了战戟。
“你要把我娘子带去何处?”
“你娘子?若不是天界胁迫她,她怎会下嫁天界!”
弦音自然不会就此示弱,他抓着木癸的手紧了紧,随即松开幻出长戟,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本来应该是万众欢腾的喜宴却变得杀气腾腾。他们都不走的了还是未知,若是因此搭上了弦音的性命,那她定是活不下去的。
她在手上幻出了利刃抵着自己的脖颈
“苏彧,你若是动他一根汗毛,我便让这喜宴变成丧事。”
苏彧看见她的举动的时候,眼睛暗了一下,本来今日一直仰着的嘴角紧紧的抿了起来,他将手上的战斧扔到地上,命人让出了一条路。
木癸走上去在弦音耳边说了一句话,便将他打晕过去,命人将他安全送至魔界,若他有什么意外,她定血洗昆仑山。
苏彧闭上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魔君送回魔界,一个女子冲上前厉声道
“苏彧,魔界中人擅闯天庭,若是被发现理应是要受雷击之刑的,你这是包庇!”
“心游仙子,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娘子的好友前来祝贺有何不妥?”
“你!”
心游见说他不动,一气之下将拂袖愤然离席。
“择日不如撞日,木癸本是冥界中人,初来乍到,既然嫁我为妻,那我便绝不允谁动她一下,若是让我知道她日后受了什么委屈,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苏彧护短,还望大家多担待些。”
此话一出,众仙家一片唏嘘,没想到平日里独住欢夜殿不理六界之事的苏彧上仙竟会为一女子做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