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人而救万人,杀否 ||《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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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评分6.3,严格来说,《妙先生》只是恰好到了及格线而已。就像考试的60分一样,不上不下的成绩甚是尴尬。

评论区充斥着大量批判的声音,有人抨击它摆满了空洞无力的说教,也有人指责它人物单薄剧情杂糅。但我始终相信,不是很多人说它好,你就要求自己要跟着叫好。同样,也不是很多人说不好,你就先入为主地认定它毫无可取之处。每个人的人生阅历不同,别人无法产生共鸣的东西你未必不能,只要它有能触动你的地方,就有一定的观看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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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以主角丁果对妙先生的质疑拉开序幕——杀好人,救坏人,这是什么奇怪的道理?

传言,只要吃下彼岸花就能实现所有愿望。但事实是,彼岸花只寄生在心灵纯善之人身上,它虽不滋生罪恶,却能无限放大人类本身所具有的阴暗,蚕食他们的良知。因此,宿主所在之地,人性泯灭,饿殍遍野。只有取出被寄生之人体内的彼岸花,才能让其他人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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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到妙先生所说的答案,为了拯救苍生,寻迹者丁果和师傅梁衍不得不踏上寻求十二朵金色彼岸花和一把昆仑剑的艰难旅程。而取出宿主体内的彼岸花,有一个前提条件——宿主自愿牺牲。现在,只差最后一朵金色彼岸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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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找到的第一个好人,是孝文。当昆吾村里的村民们都在不择手段地抢夺火蝉蜕的时候,只有孝文一个人还在踏踏实实地种着粮食。当村民们为了火蝉蜕心狠手辣杀害自己亲人的时候,也只有孝文还在用心伺候着自己年迈伤残的养父。丁果让孝文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孝文很不解,为什么该去死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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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丁果嘴上说着善良就是一种牺牲,但其实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了那些坏人,真的值得杀掉一个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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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那些变坏的人曾经都是无辜的,但好人更加是无辜的。为了救赎一群无辜的人,所以就要牺牲掉一个无辜的人吗?一万个生命的价值就一定会高于一个生命吗?

历史上有个很有名的“电车难题”: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马上就要碾压到他们。你可以拉下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个疯子在那另一条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应该拉拉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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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题没有完美的答案,更应该说,答案是无解的。不管做出哪一种选择,都没有对错之分。

今年的新冠疫情,武汉封城,是会减少几亿人的感染率,但却会加速城内那几万人的感染率,如果说救治不当,那这几万人就应该被牺牲吗?站在国家和人民层面,这的确是最有效的控制措施。但从武汉人的角度考虑,因为害怕被感染所以想逃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也不应该受到过分的指责。毕竟,谁又不是无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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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剧情中来,不出意外,孝文选择了牺牲自己,他始终还是无法割舍儿时那段和父亲的美好回忆。讽刺的是,劝他放弃自己的生命以挽救整个村庄的父亲却贪婪地抢食了那朵彼岸花。他以为彼岸花能实现他的富人梦,但最后却被彼岸花吞噬变成了一只丑陋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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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迹者们无奈叹息,只能去找寻下一朵彼岸花。第二个好人,是萧笃。人如其名,逢人必赌。萧笃爱赌,但所有赚来的钱,都是为了养活那群无家可归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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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凤,一个从头到尾带着面具的女子。因身边之人皆被彼岸花所害,自此誓要尽量以痛苦最轻的方式杀掉所有好人以除尽彼岸花。

杀死义诊无数人的李大夫后,她本想以同样的方式结束萧笃的生命,结果却被刚好赶来的寻迹者阻止了。

摆在萧笃面前有两条路——丁果坚持的自愿牺牲和殷凤信奉的被牺牲。聪明狡黠的萧笃选择了第三条路,躲过了双方的追逐。萧笃认为,只要他离开,就不会再给这里的村民们带来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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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朵彼岸花还是失之交臂,迫于想知道彼岸花是如何取出的殷凤跟随着寻迹者们一起踏上了继续寻找下一个好人的漫漫长路。

最后一个好人,是云香。也是最让人动容的一个故事。十五岁的年纪,古时候本该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可是为了补贴家用,为了替丈夫还清赌债,她不得不瞒着丈夫在家偷偷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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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果进来的时候,挽起了她的衣袖。看着手臂上遍布的伤痕,云香焦急地解释到自己很干净,床单她每天都有换洗过,让丁果不要担心。

她对丁果说,客人都是王婶儿介绍过来的,丈夫每天早上大清早就出去找活干了,很晚才会回来,所以不会被他发现的。直到丁果告诉她其实她丈夫每天出门不过是去赌场玩,而那些客人也都是他丈夫介绍过来的时候,云香的内心还是一点都不愿意相信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云香故意把伤痕累累的手臂露出来,但是她的宁哥哥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冷漠地告诉她,自己又欠了赌债,让云香把她仅剩的首饰给当了还债。那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啊,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也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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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死最后一根稻草的,是丁果手中的卖身契。那一刻,她真的撑不下去了。她跑过那条长长的街,跑过那个青涩的少年郎,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彼岸花,像火一样炙热地生长蔓延。青梅逝去,竹马陌路。既然已经没有了活着的希望,留在这人间又有何意义呢……

三人带着集齐的十二朵金色彼岸花来到了昆仑剑的所在地——雨雾镇。雨雾镇盛产冰纨玉,而乾天城的贵族们又以上等的冰纨玉作为身份的象征,村民们为了高昂的收购价格争先恐后下水捞玉,结果都患上了苦寒症。能缓解苦寒症的,又只有昆吾村的火蝉蜕。因此,火蝉蜕价格飞涨,一只火蝉蜕就可以换来一家人一个月的口粮,于是,昆吾村人人都不种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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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纨玉和火蝉蜕的抢夺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看似谁都在赚钱,可事实上又谁都没有获益。只有事不关己的贵族们,依然闲云野鹤般玩乐着。

从夫人手里取过昆仑剑后,几人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千佛窟。打开入口以后,他们才发现,原来火蝉居然是以彼岸花孢子为食的。也就是说,彼岸花、火蝉和冰纨玉这三者其实是相生相克的。

人类的欲望助长了冰纨玉的采撷,随之而来的苦寒症又造就了火蝉的捕捉,火蝉的稀缺便失去了对彼岸花的制约,疯狂生长的彼岸花最终加速了人类的堕落。所以,与其说是彼岸花带来的浩劫,不如说是人类自己的贪欲毁灭了自己。他们似乎想不明白答案,又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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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尾随而来的赶鸭人,是梁衍的上一个徒弟笑人,一个误入歧途的寻迹者,一个意图放出所有红色彼岸花孢子杀掉所有坏人让世界只剩好人的恶灵。

在所有人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笑人的时候,一路跟随的萧笃跑出来用自己的生命赌了最后一把。他发现赶鸭人害怕他,而他与其他人唯一的不同就是体内有一朵金色的彼岸花。最后,他赢了,献祭于这最后一场杀戮中。萧笃相信,哪怕那些人变坏了,他们也值得被拯救,因为他们还有选择变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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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果为了保护殷凤和梁衍,沉入了茫茫大海。梁衍艰难地叮嘱殷凤好好活着,把彼岸花的秘密告诉世人。但世人知道了又如何,欲望会消失不见吗?世界会变得更好吗?

妙先生说,等下一次彼岸花出现的时候,丁果会被唤醒,毕竟,人类总是健忘的。欲望是生生不息的,所以说,生与死,救赎与毁灭,到底意义在哪里呢?若是下一次彼岸花又卷土重来,那些好人又要成为无辜的牺牲品吗?

回到最初的问题,杀一人以救万人,杀否?似乎,有些问题原本就没有答案,而有些选择本身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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