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比武被杀的国王

   Cast  a cold eye, on life, on death, horse man, pass by!  ———引语

      亨利二世,是弗朗索瓦一世次子。1526年,作为释放被俘的弗朗索瓦一世的条件之一,他曾与长兄弗朗索瓦太子一起被送往西班牙当人质。在当人质期间,他们受到了西班牙人的迫害,导致弗朗索瓦太子留下病根,于1536年死于肺结核,亨利二世死于新的王太子。也是因为这段人质生涯,亨利二世与弗朗索瓦的父子关系极差。因为当年弗朗索瓦是可以带着他的两个儿子离开西班牙的,但是他贪生怕死,急于回国,不敢跟西班牙人谈条件,把儿子留在了西班牙,自己跑路了。与他的先祖,曾被英格兰俘虏过的好人约翰,差距实在是大。亨利二世从不掩饰对他父亲的鄙视和厌恶。

      1547年,当弗朗索瓦驾崩后,根据萨克利法典,拥有第一继承权的亨利二世被加冕为法国国王。此后统治了法兰西12年,直到1559年去世。

  也因为他一直对在西班牙当人质时期所受的迫害怀恨在心,因此在他的统治期间,他总是寻找一切机会和借口侵略西班牙,并鼓励手下边防军残杀西班牙人民泄愤。

  这一打,就是12年,直到去世前,由于英西结盟,法国大败,甚至连统帅也被俘虏,但是西班牙也因连年战争导致财政破产,无力再战,随着卡托—康布雷齐条约的签署,法国与西班牙之间为争夺意大利而进行的半个多世纪的战争才终于结束。合约规定,法国可在8年内从英国赎回加来;法国放弃自1552年起侵占的大部地区,在洛林只保留图勒、梅斯、凡尔登3个主教区,在意大利只保留都灵、基耶里、皮内罗洛、基瓦索、阿斯蒂5个要塞;那不勒斯王国、西西里、撒丁、米兰公国和意大利中部的部分领地由西班牙统治;恢复1536年被法国征服的萨伏依公国;科西嘉并入热那亚,锡耶纳、皮亚琴察并入托斯卡纳大公国。随着和约的签订,西班牙取代法国控制了意大利。

      亨利二世在王后的恳求下,极不情愿地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分边嫁给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和萨瓦公国的埃曼纽尔·菲利贝尔。

  1559年6月30日,为了庆祝《卡托-康布雷齐和约》的签署以及公主的婚事,按照法兰西的贵族传统,亨利二世决定在巴黎举行一场隆重的骑士比武大会。法兰西是西欧骑士的发源地,骑士文化深入贵族骨髓。弗朗索瓦一世生前以骑术精湛,武艺高强闻名。他的儿子亨利也热衷于狩猎和比武。那个年代的骑士马上比武通常是两位骑士左手持盾,右手持矛,经过长距离冲刺后,平端长矛,给与对手一击猛击(老练的骑士通常会攻击对方护颈甲、头盔缝隙和盾牌把手这样的弱点)。由于木柄长矛在巨大冲击下容易折断,因此往往是一次性的,胜负往往在须臾之间。由于骑士比武不同于实战,因此长矛一般都移除了金属矛尖,虽然不时有贵族因比武坠马受伤,但通常并不致命——参见电影《圣战骑士》。

  庆典的比武场地巴黎孚日广场上,彩旗飘展,人头攒动,法兰西最优秀的贵族骑士盛装出场,捉对厮杀。酷爱骑士比武的亨利二世决定亲自下场。压轴的比武在法王亨利二世与他信赖的苏格兰卫队长、蒙哥马利伯爵加布里埃尔之间进行。

  加布里埃尔时年29岁,作为法王最精锐的禁卫军——苏格兰卫队队长,他对国王的脾气爱好十分了解。亨利二世争强好胜,决不允许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比武中公然放水。于是在君臣相对冲刺之时,加布里埃尔像平日训练那样,瞄准了国王的头盔,奋力刺去……

  短兵相接的一瞬,人们看到国王的长矛从卫队长身侧滑过,而加布里埃尔的矛头猝然撞上了国王的头盔,被撞得粉碎——国王轰然坠马,倒地不起。

  原本骑士比武中,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亨利也早有过叮嘱,不许让他享受特殊礼让。然而很快,人们发觉了异常,国王的内侍惊惶地跑向皇后凯瑟琳·美第奇及诸位大臣说:“国王受伤了!”

  经御医勘验,虽然亨利全身有重甲防护,并且长矛并没有金属矛尖,但碎裂的一块木片碰巧穿过了头盔的缝隙,刺入国王眼球,并深抵脑部。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这已无药可救。强健的亨利二世在病榻上挣扎了十天,最终,还是因败血症于7月10日驾崩。

  虽然王后和臣下纷纷要求对加布里埃尔治罪,甚至拷问他是否存在幕后主使,但国王在清醒的时刻,颇有骑士风范地赦免了加布里埃尔。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位杀死国王却被赦免的卫队长并没有因此对国王一家感恩戴德,结草衔环,死心塌地,在日后他皈依了新教,反抗亨利二世的儿子们的统治,最终在亨利三世任内被俘并遭到处决。

    亨利二世去世后,他的儿子15岁的弗朗索瓦二世即位,他的妻子凯瑟琳也开启了一段传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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