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讲,我们来看看品茗焚香。
先看状元公石韫玉(1756-1837,1790年状元)先生一副:
茶烟清与鹤同梦,诗榻静听琴所言。
这个极安逸,也极幽静。琴声就像幽谷中的鸟鸣一样,更衬托了幽中之幽。
下面是清代文人吴锡麒(1746-1818)先生一副:
汲泉煎竹叶,卧雨听芭蕉。
这一联写得仍然是幽静中的安逸,意味儿还是那样的隽永淡然。
下面又是一副状元公的,名唤李振钧(1794-1839,1829年状元):
洗砚鱼吞墨,烹茶鹤避烟。
还是如上两联般的幽静。一个“吞”,一个“避”,让幽境有了点生机,多了点活力。
接着看一副大清中兴名臣胡林翼(1812-1861)先生的:
涤砚恰当春水暖,焚香最爱午风清。
上联还是“洗砚台”,下联开始“焚香”了。
干干净净的空气多好呀,但好讲究的人就要焚点香。上流社会的人总要制造出一点差别来,标榜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
下面看张廷济(1768-1848)先生一副:
几树梅花半轮月,数篇诗卷一炉香。
梅、月、诗、香,都是文人玩雅趣、享安逸的道具。虽说人生如戏,哪能只靠演技?若是没有道具,岂非巧妇无米。公欲安其逸,必先备其器嘛。
接着看状元宰相张之万(1811-1897,1847年状元)先生一副。这一副文辞与书法都太美了,以前提到过,这里再展示展示加强一下印象。
看花听竹心无事,扫地焚香乐有余。
看看状元宰相这安逸生活,我们能说什么呢?或许只能叹叹气:哎——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还得拿安逸去换大米。
最后是翁方纲(1733-1818)先生一副——焚香多俗气呀,我有兰花就够了:
庭垂竹叶常思酒,室有兰花不炷香。
有人“锄禾日当午”,有人“酌酒又焚香”,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对于这样的“不公平”,我们需要冷静思考、理性看待。一个自由发展的社会,在“看不见的手”的调节之下,其贫富总是会趋向于正态分布的。国家调节只是为了避免差异过大而已。设想一下——如果真消灭了贫富差异,社会哪还有进步的动力!
不要嫉妒别人的幸福,因为别人肯定经历过痛苦。有些人今天的安逸,可能是几代人艰苦积累才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