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经历过大海的咆哮,荡漾,平静。你懂它的温情,暴怒,和惬意。双足从未抵达陆地,你用大海般深蓝的眼睛窥视这个世界。
至死,你不愿踏足,只因你看不见它的尽头。你害怕它的不可把握,害怕它的无穷无尽。毕竟,你生活在海上一辈子,毕竟,你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重来没有偏离过海的味道。
你的双手,或轻或重的流连88个黑白琴键。羁傲不逊,是大海赋予你的权利。没有五线谱的束缚,跳脱的一个个音符,手到擒来。你的双眸,盯着来来往往的游客,灯红酒绿的船舱,手里流淌的肆意快活,是一曲曲无名的钢琴曲,随着大海的颠簸,又消失殆尽。
《海上钢琴师》,这部享受过太多赞誉的电影,即便再多的辞藻,在它面前都显得苍白。
在马克长长的旁白中,唯一让我记住是,在海上生活久了,蹲厕所的时候一直在晃, 不是该死的马桶晃,而是脚。惯性使然。那么,如果从出生到死去都在船上,会是如何?
1900,钢琴师。电影有一幕,船晃荡的厉害,连船顶的水晶吊灯都摇晃不止,1900双手插袋,泰然自若的走到钢琴旁边,弹起他随意的曲目。旁边的马克,对比之下显然多了几分滑稽。胖胖的啤酒肚,在光滑的木板上摩擦不停。
27年的生活,足够熟悉一艘船在海上的每一次律动。“天才”的世界里,即便没有抵达某个地方,也能凭着天生的才智,幻想每一幕美丽的景色。
1900,目睹过多少游客上船下船,看见过多少拥抱相聚离别,也许他自己也清楚。对他而言,他和世界只是擦身而过。不曾为某个人活,不曾被世界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