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南方姑娘

{1} 关于青春、热血、激情与年少笑泪,其实无论怎样也不会失去。 我们寻找各种途径宣泄,打马清唱,歌颂家乡,留着长发朝圣信仰。其实形形色色的欢歌笑语不过是因为怕失去,所以拼命抓住在彼此身上拼命汲取营养。我们自诩年轻,笑靥上逐渐有脂粉色,口红才能掩盖深深浅浅的唇纹,身材在久坐之后已经开始变样,惆怅的白发比希望还要茂盛。我们稀缺的是梦想,不变的是对生活的奢望。 我们寂寞地狂欢,年轻鲜活的生命不缺折腾的力气。其实就该是这样的,虚浮与狂妄是年轻的特权,就该用浮夸掩盖无知不是么。摇滚与声浪,狂躁的pogo带来缺氧与迷醉。年轻年老的心用硬核转化成暴戾能量。 我承认我对摇滚一无所知。所以当我置身摇滚声浪里,前后左右的人因为朝圣般的pogo脸变成猪肝色,穿黑TEE健壮的男人们挥舞花臂把人群冲撞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缺口,胳膊被他们击打出成片的淤青,我也未能置身其中陶醉忘掉自我。在一切场合我都太过于漠然又自我,我只能为自己的感知所动容。 站在我前面的老人头发花白, 他一直怀着似有若无的微笑看着周围人,偶尔拿出手机拍照。糖果的灯光如此绚烂,他的头发一会是紫色一会又深蓝,彼时他就在沐浴圣光。我们几个女孩儿一直在人群中躲闪怕被误伤,而他一直在人群的正中间,偶尔被我的长发扫到,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就像是熟稔我有多么外行多么新鲜多么只是荷尔蒙分泌过剩。 而人生中,又有几次能够参与到死亡之墙里肆意被打被撞被冲击,又有几次能被抱起来托举在人群的最高处,对台上汗流浃背的乐手们比起右手,又有几次可以躺在满是烟灰与酒精的地面上不管不顾纵声大笑,又有几次可以一群朋友从黄昏吃喝到深夜再到凌晨。 夜色与晨光中的北京,曼妙真实又叛逆的人们。这些至少我见过。我经历了。 那么以后即便失去了,也不会遗憾了。

{2} 后海很安静,即便充满了来来往往的躁动,只能喝无酒精的鸡尾酒 。 找一家安静的店坐下来,主唱姑娘大气又芬芳,她的嗓音像块软海绵,没办法看着她听。 她自在又优柔地唱啊唱,南方姑娘,你是否习惯北方的秋凉。南方姑娘,是不是高楼遮住了你的希望。 手边的烟清凉到刺伤了嗓子,我一直闭着眼怕被锋芒刺痛——你看这样舒适自在的环境中我也只能僵硬地听着,听她的声音一串一串在我耳边游动,几乎有些局促到不能动了。偶尔交谈几句,机械地点头,嗯,很棒,不错,很美。彼时我也感觉我已经被掏空,或者我的内里从来都是空的,音律、乐曲、美,我都不懂也不能思考,就像一个窄口的细花瓶落满了灰,被灌输了太多之后已经溢出来了,而我从来就不曾自知,那愚蠢的骄傲与自负啊。 我很喜欢一个姑娘,她没有同伴犀利灵光的聪明,小小的,福建口音不重所以普通话糯甜,贴着长长假睫毛手臂很柔软,写的一手非常棒的书法。她还是那样年轻,如我当年一样矜持骄傲又惧怕寂寞,嘴边还总是淡淡的否认。从始至终,她一直紧紧挽住我的胳膊拉我的手,手心里都沁出汗也不松开,她轻信我毫无防备一定很容易被社会所伤。她一定觉得自己很孤单没有朋友。 这个姑娘一点也不适合摇滚,但是她在当夜场子中的圣光里律动着闭着眼睛摇晃头发,我觉得她是如此自在与自由,她真的很适合摇滚,我没她那么漂亮骄傲才气肆意自矜与自由,所以我非常非常喜欢她。

 {3} 尽管我从来没有被这样挑剔过,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是穷尽的剥皮与鞭笞。 活得一直如此封闭,好多问题视而不见也就过去,然而到了23岁的年纪里突然遇见了一个非常非常透彻的人,他把过往的一切全部挫骨扬灰,其实我每一件事都失败了,我的高开低走都是活该,我一点都不靠谱,我不会爱也不会说话也不会与人交流,我没有美貌与身材更不会把自己收拾得夺目起来。这些我都承认,对,叔叔是只打七寸,这种痛因为太切中所以无法言说。我花了很久很久时间在车上思考,一如既往不愿说话。而他总是会一遍遍强制让我,说话,对不对,你只用说对不对。你自己悟去吧。悟不过来我不会管你死活,我一定会走。 那么其实好多事情是应该做的,换位思考,关注细节,思考,靠近人,降低姿态,会说话,做足面子,好多时候事到临头就会生怯。自己就是个形销骨立自暴自弃的架子,花架子都算不上。越多短板暴露也就越容易瑟缩,越多瑟缩就越多畏惧。我只是被拎着头发看到了真相,看到我究竟是一个多么失败的人。 那么,凭什么要求爱、关照与善意呢。 我承认都对了,我忽略了好多细节,然而我根本连输的资格都没有。他只是展现给我了一个新世界,残酷又真实又需要血肉模糊淋漓尽致去面对。说教都缺乏耐心,玩都少了些趣味。 所以我只是在害怕这种开启会随着耐心消散而很快消失——的确很容易消失。 我知道他说的没错,一切动机都希望我,不论是以后继续一个人走在世上还是有了属于自己真正的陪伴,都能过得更好。 理智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了,而我远远不够聪明。 “也许吧,是挺好的。”

{4} 生活中太多问题是无解的。我希望放开自己,不要那么拘谨与戏外。 所以所谓的骄傲早就死光了,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黯淡、潦草的南方姑娘,你知道,这不算坏话,也更绝非善意,这个孤单无措的,南方姑娘。

 

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

她总是喜欢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她的话不多但笑起来是那么平静悠扬

她柔弱的眼神里装的是什么 是思念的忧伤

她不需要臃肿的棉衣去遮盖她似水的面容

她在来去的街头留下影子芳香才会某然的心痛

眨眼的时间芳香已飘散影子已不见

南方姑娘 你是否习惯北方的秋凉

南方姑娘 你是否喜欢北方人的直爽

日子过的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

她嚼着口香糖对墙满谈着理想

南方姑娘 我们都在忍受着漫长

南方姑娘 是不是高楼遮住了你的希望

昨日的雨曾淋漓过她瘦弱的肩膀

夜空的北斗也没有让她找到迷途的方向

阳光里她在院子中央晾晒着衣裳

在四季的风中她散着头发安慰着时光

南方姑娘 你是否爱上了北方

南方姑娘 你说今天你就要回到你的家乡

思念让人心伤 她呼唤着你的泪光

南方的果子已熟 那是你简单的理想

日子过的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

她嚼着口香糖对墙满谈着理想

南方姑娘 你是否爱上了北方

南方姑娘 你说今天你就要回到你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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