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岚见茶莞手里攥着一块好似人皮的面具,心里好生疑惑:“此人是谁?为何要戴着面具假扮莞儿?真正的莞儿又去了哪里?她到这岛上又有什么目的?”她当下也不敢出声,只能屏住气息看假茶莞想要做些什么。
只见茶莞摘下面具后,竟走进海里运起功来。陈可岚见她身上冒出一丝丝热气,过了一会,她身旁的海水竟染得乌黑,海面上浮起数条海鱼的尸体。这些鱼死状极惨,通体乌黑,口吐黑沫,料想应该是中了剧毒。
又过了一会,茶莞似乎是已经运完了功,转身慢慢走出了海水。陈可岚见了那人容貌,险些叫出声来,虽然那人一身姑娘打扮,但面具下的面貌极为阳刚,此人浓眉大眼一眼看去便知此人绝非女子。陈可岚心下大乱,实在是想不通一男子怎么可能会发出女人之声,更想不通这漆黑的海水又是怎么来的。
陈可岚想着想着竟然没有发觉茶莞已经不见,等回过神来,四处寻找,谁知茶莞已经到了她的身后......
嵇宇自出了牢房,沿着陈可岚的足迹一直追到海边,却发现足迹断在了海边。他见陈可岚不在海边,心下着急,四处寻找,竟在附近的草丛中看到了陈可岚的发簪。
嵇宇以为陈可岚在与自己玩闹,也不细想就走进草丛,忽然只觉腿上碰到一根细绳,耳边立时传来“嗖嗖”两声。
嵇宇来不及细想,急忙后跃,只听到金属碰撞之声,数只暗镖落在了地上。他心下大惊,若是刚才中了镖,哪里还有命。
可谁能想到,嵇宇刚一落地,便踩到一坚硬物件,与草丛中松软的泥土感觉截然不同。他顿时感到脚下有一股热浪传来,当即翻身运气,试图以背部抵御住陷阱。
可惜为时已晚,脚下的陷阱立时爆炸,一下子将嵇宇炸出几尺以外。嵇宇一时觉得背部疼痛难当,想是背部还有腿部的皮肉已被炸得模糊。嵇宇心想:“此人先是布下飞镖,又是布置霹雳雷,下次杀手,究竟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嵇宇背上血肉模糊,失血严重,他两眼发黑,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他知道,倘若此时晕了过去,自己身处偏僻之处,定是要失了性命。自己失了性命倒也没什么的,但岚儿落入那样一个人手中,定是不安全的。
想到这,嵇宇咬咬牙,依靠着双手双脚在地上缓慢地往来路挪动。他浑身都是伤口,此时又在地上拖曳,伤势更是严重,每动一下都是剧痛。但他已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得要紧牙关往回挪。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陈可岚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双手双脚皆被捆住。她环顾自己所处的房间,认出这是茶莞平日里居住的房间。茶莞见她醒来,笑着用茶莞的声音对她说:“岚儿姐,你醒啦。”
陈可岚虽然心中惧怕此人,但并不显露,佯装镇定说:“别在这给我装蒜,你为何要假扮茶莞?你既是男儿身又怎学得女人声音?在海边又是怎么回事?”
茶莞遮着嘴装模作样地笑了几声:“岚儿姐,我帮你除了要杀你的人,你应该感谢我不是?”
陈可岚听了这话,心中大惊,心中的疑惑也少了半分,她问道:“是你杀了风尔兰?你是烛龙之人?”
“哈哈哈哈!不错正是我!”茶莞此时变回男人声音大笑道,“我还以为风雪梅那老婆子有多厉害呢!这都没怀疑到我头上,还配做什么蓬莱掌门?”
“你不过是想要剑罢了!为什么要杀人?”
“哼!”茶莞冷笑道,“不杀人,我怎么获取他们的信任?没有信任我怎么把剑拿走?此番我既可以出其不意地将剑盗走,还能除掉你们这两个烛龙的心腹大患,岂不美哉?”
陈可岚听他这么一说,对他恨得是咬牙切齿,但现下自己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寻找机会逃脱再说。
“先前我在养心殿内使着烛龙蚀掌本想杀了风尔兰,没想到她蓬莱内功还算有点功底,在被我偷袭的一瞬间运功抵抗,她内力与我掌力相冲撞,致使我们二人两败俱伤,烛龙神毒向内侵蚀我体,好在我这几夜日日在海边以烛龙派特有内功外蚀功将体内的毒素逼出,这才没失了性命。”
“你们这烛龙蚀掌果真剧毒无比......”陈可岚惊道,想起在海边所见之景,不免有些后怕。
“那是当然!我功力不及师傅,中了我的掌,如若能以外蚀功将毒素逼出倒也能活命。但倘若中了师傅的蚀掌,那是必死无疑。”
“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是谁?”
“哼!你急什么?我既然把你带到这,就没想着让你活着出去,在你死之前我自会解答你的疑问。”茶莞顿了一会继续说,“在下烛不熄,烛龙大弟子。五年前,师傅派我来夺取女娲伏羲剑,但是蓬莱岛一直在海上飘摇,我寻了许久都不见,我只能藏匿在汪直的船队里,伺机寻找。那日我见茶莞与你们在一起,早已料到你们是要去寻蓬莱岛的。于是那日我便指使人攻打你们的船只,趁乱混入人群之中,杀了茶莞取而代之!”说完,他便狰狞地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畜牲!”陈可岚破口大骂,“你怎忍心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你懂什么!只要能完成使命,纵使要我杀一千一万人都是值得的!”
“你就是一个疯子!”陈可岚气愤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傅爱听昆曲,平日里也爱教我一些,因此想要假扮女声也不是什么难事。想来我也是技艺高超,你们竟没有丝毫疑心!”说着,他便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烛不熄笑了一会,便收起笑容,模仿着茶莞的声音对他说:“岚儿姐,就让莞儿送你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