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书院给一位男同事饯行,他要去广州,明天的火车。
一开始去广州是为了找回爱情,后来,爱情碎的稀巴烂了,他仍然决定要去广州,他说,买好的车票不应该随便撕掉。
书院女同事居多,三杯两盏下肚,都已微醺。
要醉未醉正适话匣开,一个刚来不久的新同事端着酒杯,问对面的男子:“齐老师,你怎么从不喝啤酒啊?”
在座八个人,六位女士,两位男士,碰杯的时候,独他一杯无色酒。
这位齐老师,在书院教古琴,来书院一年多了。每次书院聚餐,都没见他喝过啤酒。平日里,有事没事,消愁祝喜,独饮群酌,他的手中永远是一瓶江小白。此刻,桌上还剩一瓶啤酒,在院长的领头下,正在进行最后一轮的饯行酒,此时,齐老师手中的酒杯已空,桌上的江小白也已空。
“刚好,还剩你这一杯。”老同事把啤酒瓶转了一圈,停在了他杯前。
“我很抱歉,这杯酒真的不能喝。”他按住往下倾倒的瓶嘴,“服务员,再来一瓶江小白。”“我是真的不能喝啤酒,我再来一瓶白的好了”。齐刷刷的七双眼睛都望着他,这句话真的很不像话,能喝下两瓶白的人不能来一杯啤酒?这是在场所有同事眼里的疑问。
他说,自2013年研究生毕业离开学校,再也没有喝过一滴啤酒。
下面是他的原话:
三年前,自己研究生毕业。当时有各种聚餐,同门宴,师生宴,室友宴,好友宴,还有一些说不出主题的社会宴。某日,某星级酒店包厢内,我,我的导师,一位同门研二师妹,一位大三学妹,还有一位市政府高官的儿子,一共五个人。导师说,我是他带的最出色的学生,除了学习好,一把古琴更是弹的秒音生花。
“师兄,老师都这么夸你了,那就现场表演一个呗。”年轻的学妹跟着应声附和。
本想以未带古琴为由推脱,一位女服务员却早已摆好了琴桌。推脱已不得,只好接连弹了两曲。曲罢归桌,桌上却已换了一番风云。官二代拿着酒杯不停地向我两位师妹敬酒,而我的导师默默吃青菜不问世事。
再后来,换了场地,ktv内一杯对一瓶,大家继续喝着酒。
导师说:“小武啊,为师祝你前程似锦。”
师妹说:“我也要像学长一样,做老师的得意门生。”
官二代说:“毕业了,别老读书,多与社会接触。到时候你会感谢我今天陪你练酒量。”
五瓶下肚,酒意从脚底涌到脑顶,我趴在沙发上休息。醉眼朦胧中,我看到导师搂着大三的学妹对唱情歌,另一边,官二代与同门师妹已经抱在了沙发上。
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早上9点,全身似火烧的疼。室友背着我去的医院,体温计一量,41度 。回想起昨晚ktv内一幕幕,脑袋烧的疼,心里烧的更疼,是的,我是导师的“得意门生”,安分守己读了三年书,毕业证,学位证还没发下,昨晚所见只能当做没有看见。
最后,齐老师说,毕业三年后,即使还在同一座城,他再也没有踏进母校一步;即使吃过的酒宴很多场,他再也没有喝过啤酒一杯。
“那,那个师姐与师妹呢?她们是……”
酒已经上桌,齐老师拧开瓶盖,直接对着酒瓶喝,“学妹现在在读研,那个老师的门下。师妹毕业后进了省卫视台做主持人。”
20160816
长沙